第七十六章 风云变英雄角中原(二)(2 / 2)
石贝掂着扇子,“不,应该不是。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军饷不足,与李从等人的关系更是水火不容,不会继续给李从卖命的。即使他们真的玩这一套也不妨,我们一样可以将计就计。”于是石贝等人收起地图,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等着王玳。
王玳进来之后,就看见这么多的将领都在,心里哆嗦起来,但还是上前行礼。“石将军,在下是来恭请各位入城的,我兄弟二人决定投奔东海王帐下,必当忠心不二。”
潘企问:“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来诈降的。”王玳说:“李难已经在集结兵马,东郡一定会面临大敌。东海关是诸位抵挡李难大军的第一道屏障,岂能不得到手。再说我们兄弟自从投降那天开始,就没少受他们的气,更何况还有杀父之仇,仇人在我们的头上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我们身为男儿再也受不了他李从了。再说,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粮饷了,就是我们兄弟不造反,弟兄们也会造反的。”
石贝说:“好,明天清晨时分我派三千人去,你们打开城门即可。我们以火把为信号。”
王玳激动的热泪盈眶,“是!是!王玳遵命!”
王玳连夜回去之后,就和王瑁说了石贝的计划,王瑁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也就这么行动了。第二天一早,王玳和王瑁召集全军上下,在校场集合。
站在检阅台上,王玳说:“你们都给我听着,李从已经拖欠了王瑁五个月的军饷,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从杀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早就已经不想再容忍了。而且我们兄弟二人始终被他们讥笑轻蔑,还要被他克扣粮饷,那些粮饷可是我们养家糊口的钱啊。李从穷兵黩武,丝毫不顾及百姓的疾苦,也不把我们当人看!现在我们就反了!跟随我们的都留下,不愿跟随我们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王玳决不阻拦。投奔东郡,诛杀李从!”
此话一出,全军上下一片哗然,所有的将士都在呐喊,“杀李从!”“杀李从!”于是王瑁带着一队士兵打开城门,举起火把。
东海关的城外二十里,破晓时分出发的沈单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看到火光的沈单立刻大吼一声,三千新军跟着沈单洪流一般冲进东海关。
沈单立刻指挥自己的部下,收编他们,并接管了东海关。
午后,石贝率领大军进驻了东海关。原来的守军大部分都被划入王玳和王瑁的麾下,石贝热切的安抚了这兄弟两个,还将原守军被拖欠的五个月的军饷分批发给他们。同时将战报送去营城,得到的答复是:准,封王玳、王瑁为参将。
巨鼎二年十一月,李难的大军才出发。刚刚出发就接到东海关守将开城投降,李难大怒,住着冰冷的天骂道:“王玳、王瑁,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畜生,吃我的喝我的,大难临头居然反了!我一定要挖了你的祖坟!挫骨扬灰!”
于是李难下令急行军,赶到定郡首府定阳,李难本来打算赶到定阳之后,马上发起进攻,但是天将大雪,车马辎重运转困难,站在城头上天上地下一片白色。李难只好在这里屯兵,等待天气晴了以后在进兵。于是李难就在定阳驻扎下来,与河对岸的东海关隔河对峙。
李难左等天不晴,右等天不晴,总是下小雪。他可就不耐烦了。就带着护卫,牵着马去河边遛马。
巧的是石贝、石柯、沈单三个人带着七八个亲兵出来查探地形。石贝拿着地图,手指在东海关西南,定阳东北,定河转道向南的定河浦这里,说:“看来这里就是关键了。不仅是定郡的腹地,而且还是扼守定河的枢纽,防御定阳的屏障。”石柯指着河对面,“从图上来看,就是那里了。”
石贝紧了紧身上的冬衣,“没错。就是这里了。”
沈单说:“军师啊,我们的的军粮本来就不多,还要加上那兄弟两个的人,可就更不够了。昨天我和龙大奎他们查看过,肯定是熬不到开春了。我们就这样和李难对峙,可不明智。”
石贝长长的吐出一口白雾,“那就够了。”
李难穿着貂皮袄,牵着马,在雪地上左转转,右转转,突然就看见了石贝他们。“哈,老子可是找到你了。拿弓来!”李难接过弓箭,瞄准了石贝,正要射杀石贝,沈单发现了李难,沈单呐喊一声,石贝、石柯也就看见李难了,连忙闪避,亲兵们将兄弟两个保护起来。沈单拔刀挺立。李难连放三箭,都没有中,李难丢下弓,拔出刀,跨上马冲了过去。
隆冬将至,定河被冰封了,李难的马踩在冰面上,虽然盖上了积雪,但是跑马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李难很快就杀过来了。沈单喊道:“快跑!”
石贝不但不跑,反而捡起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打在李难的头上。石柯张口结舌。李难勃然大怒,不管沈单,直奔石贝来了。石贝闪开李难的刀,一腿绊在马腿上,李难就连人带马栽在地上。石贝这才拉上石柯一起跑。
沈单哭笑不得,也护着他们向东海关跑。
等李难一身一脸的雪和泥的爬起来,他的那些护卫才赶到。他的护卫都是南方人,害怕这河面破开掉在里面。所以才到。
李难这个气啊,再想去追,可就已经没有他们的人影了。李难将他的这些个护卫臭骂一通,牵着马准备回去。一脚踩在冰面上,结果没踩稳,仰面朝天的摔倒了,李难的后背都麻了,护卫们连忙蹑手蹑脚的上前搀扶。李难心里是又气又恨,身上又疼又麻,“石贝,我……啊——”
话说,一片漆黑的南江江面上阴冷的水汽氤氲,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郭布的水师在三水关江面上严阵以待,李从的水师却什么也不知道的缩在营寨里。郭布亲自督阵,李伯升和马青风做前锋。郭布裹着裘皮缩在一张椅子里,郭布的亲兵向郭布报告,“启禀主公,四更了。”
郭布点头:“好,进攻。”亲兵风筝一样冲出去,举起三个火把。见到郭布的船上举起三个火把,各船马上扬起风帆,划起大桨,向李从的水军营寨顺流而下。弓箭手在船头扣满弓弦,燃烧的火箭在江面上连成一线。李伯升将令旗一挥,无数的火光在偌大的夜空之下、江面之上划过一条弧线,落在治军的水寨里。转眼间大火就覆盖了整个水寨,船帆甲板一片火光。惊慌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救火,就被攻上来的西南军堵在了水寨前面,一阵箭雨将治军的水军消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大火吞没了。
与此同时,马青风率领的五千步兵也见到了这一幕,马青风果断的下令,进攻肆关。四更天守关的将士还在熟睡中,被突如其来的敌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马青风的迅捷无比的强攻之下,迅速的占据了肆关的城楼,进而继续向肆关里进攻。就这样,郭布的西南军发起了水陆同时进攻的大行动。到了拂晓,治军的水寨已经化为一片焦炭了,而肆关的守将杀出一条路逃走了,这样一来肆关也就被马青风占据了。
李从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早晨了。李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还好薛观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李从缓过来之后龙颜大怒,叫嚣着要杀了郭布。亲自领兵去收复肆关。
薛观连忙跪在李从面前,“陛下,我们的水军已经被郭布歼灭,现在我们在这里完全不占优势,如果和他们反复争夺肆关,不是正中下怀吗?”
李从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可是仔细一想,薛观说的还是有理的。李从正在这里左右为难的时候,中都送来的奏报来了,李从打开一看,更是怒不可遏的将奏报狠狠的摔在地上,声嘶力竭的骂道:“他娘的——石贝你个不知死活的,你居然敢反朕!王玳!王瑁!朕早知道就该杀了你们,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从一怒之下拔出腰间的宝剑,一剑将桌案斩成两段。李从伸手将发髻扯开,他的须发想狮子鬃一样散开,“你们不要在扯那些没用的了,朕意已决,立刻点兵收复失地,不收复肆关绝不收兵!朕要把郭布那个腌臜的东西剖心挖肺,五马分尸!去,去——”薛观等人连忙退下,点兵去了。
如此一来,李从就不顾劝谏,率军反攻肆关。在肆关城下攻打了一天一夜,马青风始终不肯放弃,死守肆关。加上郭布派来了援军,使得肆关更加难以攻克,李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后退,在肆关前的石头滩扎营。双方就此开始对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