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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爱情是永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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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东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出声反驳了:“当然不行,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参加,我不放心任何人去执行!”

秦立国冷了一张脸,站在理智的领导者的角度来说,他是要给裴靖东点一个赞的,但站在情感的岳父的立场他想一巴掌抽死这个女婿的,我女儿为你怀孕流产,结果呢,人还没有醒来,你就要去出任务,你家的人是是人我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裴靖东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近情理,可事儿都赶一块儿去了,郝贝这边现在已经在医院,有最好的医生给治疗,并且这次是围剿自己人的任务,他很怕万一自己没有过去,其它队友只执行死命令,再出个差错的话……

“秦叔,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就不说是他,单说莫扬,对郝贝也是那样的重要,救命恩人一样的位置,如果我这次没去,他和莫扬出事的话,我心里会自责一辈子,郝贝的心里也地一辈子的不舒服的……”他这样的解释着,实际上他心里真没有莫扬的位置,不过这会儿说出来就是争取自己出这次任务的筹码罢了。

“……”秦立国没有说话,似在思考这件事儿的处理方法,理智和情感像两个小人儿一样在他心里你打倒我我打倒你的,没等他心底的战争打完,便被一道突来的爽利女声打断了。

“领导让他去吧,我来照顾贝贝,放心,我一定会誓死保护贝贝的安全的。”这是苏莫晓说的话,原本就在病房附近,也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谈话的,只是耳力太好,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参加这次任务的权利,就算是有,以她的资历也只是个被领导者,不会成为领导者,那样的话能做的事情就真的很有限了,本来还担心裴靖东会对莫扬有成见的,可是听了刚才裴靖东那番话,苏莫晓决定站出来帮裴靖东说一句话。

秦立国终于是叹了口气,心中小人儿要架胜负已分,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情感的。

“罢了,但你保证,把莫扬当成弗瑞德一样的重要,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给你带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也不是马上就走的,给了裴靖东一点缓冲的时间,定于明日出发,所以秦立国是打算直接专机把郝贝等人也转院回京都的。

裴靖东摇头,拒绝了秦立国这样的安排,因为在这边还有未完成的事儿,再说现在郝贝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养,不适合行移动,那怕直接包机也是不适合的。

“秦叔,我先走,郝贝必需在这儿住满一个月,你放心,我走了还有郁凯帮我罩着,不敢说百分百安全,但应该不会同大问题的,况且郁默还在做研究,我想如果只是单纯的流产,倒没事,就怕是她体内真的存有寄生虫,那就……”

秦立国的决定让这么轻易的就给否了,气得也是吹胡子瞪眼晴的,最后甩了一句:“随便你们!”

裴靖东无奈的看着秦立国生气走远的背影跟苏莫晓交待着:“我会把莫扬也一起带回国,对你的请求就是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当作交换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管莫扬是不是能安全回国,你都不能动郝贝,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这条命留给你,不许你动郝贝。”

苏莫晓深幽的眼眸看着裴靖东,说道:“我相信你作为军人的责任感和使命,同样我也以为这身军装向你保证我会全力以赴的保护郝贝的安全。”

“好,一言为定!”

俩人的想法达成了一致,双手相握,交付与彼此的便是以命相搏的信任,后面就是裴靖东交待苏莫晓的一些事情,首先第一条就让苏莫晓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郝贝已经搬去新家,回京都之后,不要让展翼接近郝贝。”这是裴靖东第一条交待给苏莫晓的。

“……”苏莫晓没说话,但上挑的眉峰明显的写着疑惑,展翼不是裴靖东最亲近的人么,又是表兄弟。

裴靖东现在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次的事件也许就是恰合,可能真的不关展翼的事儿,但是他没办法不去怀疑不去防备的。那怕是亲兄弟都有反目的,更别说这是表兄弟了,再说展翼给郝贝脸色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本就是疑心重的人,一次不忠百世不容,不可能不去介意这件事儿的!

苏莫晓也是知道裴靖东的这个性子,所以并没有提出质疑的。

只有余下的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了,裴靖东才觉得七八个小时是那样的少,他要去安抚下两个儿子,这是必须做的事情,有些事儿,需要告诉他们,他这一走不知道会去多久,再也不希望发生像这次这样的事情了。

两个孩子是单独的一个病房,除了两张脸上没有被打之外,身上真的遍体鳞伤了,全都是抹着药膏,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是抹着药膏,身上触到被子的是用纱布包着的,裴靖东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后,才仰起头来,深吸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推门而入。

孩子们并没有睡着,全身都上过药,疼的都发汗,这种情况下根本就睡不着的,小瑜睁开眼后知道还活着时,就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点不像是他了,既没有问郝贝,也没有问其它的,这让小曦很是担心……

听到开门音,两个孩子明显的就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的位置看了过去。

裴靖东搬了下凳子坐在两个病床中间,一左一右伸手拉着两个娃儿的手,心里简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的,从来没有想过他跟郝贝还有这样的机缘,这是他和郝贝的孩子,不过是从方柳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方槐说的事儿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查,但是会让人去查的,但不用查,他就相信这就是他和郝贝的儿子。

简直就不敢想像,如果当年方柳看上的不是郝贝,这孩子的生母会是谁?也或者方柳看上的不是他,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是郝贝跟另一个他的孩子了?想到此,裴靖东真是对方柳恨的牙痒痒,又想给她一个嘉奖,感谢她曾经做过这么一件对的事情。

“小曦,小瑜,你们谁来告诉我下,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哑着嗓音的开口,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小瑜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而小曦则是很自责的开口,是他的错,他不该有那样的心思,但是,你让他怎么办,那是他的生母啊,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爸爸,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艾米送她出国整容的,她回国后我还见过一次,她说是要去非洲了,回来看看我们,我也就没有多想,却没有想到……”说到这个裴黎曦真的是很自责的。

裴靖东点点头,转而问小瑜:“小瑜,那你来说说夏令营时为什么会跟方柳走,你哥跟她走我不奇怪,你呢?”

裴瑾瑜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问:“我妈妈呢?她活着吗?”

“当然,不然的话,你以我会原谅你们么?”裴靖东冷声说道,却是给了孩子一颗定心丸的。

裴瑾瑜放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靖东没动一下,甚至连裴黎曦想起来去安抚弟弟的时候,也被裴靖东给摁住了。

就这么大约哭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裴瑾瑜才收了哭声,抽抽哒哒地说:“她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不喜欢你们吗?”

裴靖东疑惑的看向裴黎曦,见裴黎曦见点头,才算是信了这个话,他眉锋微微皱起,思索着该怎么给孩子们讲出这件事儿来,想了半天想出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便开口了。他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裴黎曦不解的看着裴靖东,裴瑾瑜也不哭了,看裴靖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的,这个时候不骂他们么,不生气吗?还要给他们讲故事?

裴靖东讲的故事很简单,他这脑子也想不出来太好听的故事,不过却也通俗易懂的。

“你们知道小鸡是怎么生出来的吗?小鸡是从鸡蛋由母鸡孵蛋出来的,所以母鸡孵出来的小鸡可以说是母鸡的孩子,但是现在科学进度,孵蛋不再需要母鸡,而是保温箱里控制到一定的温度,小鸡也会破壳而出,那你们说说小鸡的妈妈是谁?保温箱吗?”

裴黎曦和裴瑾瑜都傻眼了,没听明白。

裴靖东看着他们问:“怎么以?你们觉得保温箱是小鸡的妈妈?”

两个孩子摇头,想法是一致的,保温箱怎么能算是小鸡的妈妈呢?应该是那个生了小鸡的才是小鸡的妈妈。

裴靖东又问了:“那你们觉得如果一个母鸡从来没有下过蛋,但孵出了小鸡,这只母鸡算是小孵出来的小鸡们的妈妈吗?”这话他自己说完都快晕了,也是蹙着眉头看两个孩子。

小瑜是听得都拧眉了,这也能叫故事?倒是小曦有些疑惑的问:“你是说母鸡不下蛋,也能孵出小鸡来吗?”

“当然,小鸡破壳而出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温度环境,那怕是给你只可以孵化的鸡蛋,你也能当小鸡的妈妈。”裴靖东解释着。

“你到底是想给我们说什么?”裴黎曦有点急燥的问出口,他有个猜测,但不确定,所以想听到裴靖东更加直白的说出结果来。

裴靖东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对于方柳还心存希望,站在父亲的角度来说,我不该批评你们,该夸奖你们,因为你们的心是善良的,因为你们在乎着自己的亲人,但是方柳之于你们来说,就是那个不会下蛋却生了你们的母鸡,懂了吗?”

这个说法跟裴黎曦的猜测不约而同,倒是裴瑾瑜反问了一句:“那是说方柳其实只是生了我们,便不是我们的妈妈?”

裴靖东给小儿子点了一个赞,裴瑾瑜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接着告诉我们说我妈妈就是我们的亲妈妈,是下蛋的那只母鸡吧?”

裴靖东轻咳了一嗓子,这个比方可真是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恩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裴瑾瑜哈哈的笑了两声,扭过头前丢了两个字:“幼稚!”这是说裴靖东的,以为这样说他们心里就会好受了吗?怎么可能,就算是方柳不是他们的亲妈妈,郝贝也不可能是好吗?他们都快八岁了不是两岁的小娃儿那么好唬弄的,九年前的郝贝才多大点,九年前的郝贝跟方柳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际的,也跟裴家没有任何的交际,怎么可能会生下他们!

裴靖东拧着眉去看裴黎曦,一脸的疑惑之色,裴黎曦耸耸肩,他可以相信方柳不是他们的生母,但却没有办法相信郝贝是他们生母,这是他们最希望的事儿,但却也知道是最不可能的事儿!

“不信是吗?等着!”裴靖东也有点生气了,你说这是真的,方槐都那样说了,那些事儿一查都能查到的,或者等郝贝醒了,问一下就知道了。

裴靖东是给方槐打电话的,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方柳说出来,或者让方柳和孩子产验个DNA,可是方槐的一席话明显就是把裴靖东的这个希望给打消了。

方槐已经把方柳送到阮清泉那儿,并且方柳的DNA是跟郝贝的一样,被动过手脚的,这个除非遗传学那边的研究能清除这种DNA干扰因素,否则跟任何人的检测都是相符的。让方柳过来说那更加不可能,送到阮清泉那儿的人,不要说根本就不能出来,就是能出来,方槐也觉得这样不合适,这是最好的结要,也是真相,告诉你了,你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这样,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等郝贝醒来,你们问问她当年高考前去过几次医院做体检,这个事儿我也会让人跟进,总会真相大白的。”裴靖东时间不多,只能是这样的说着了,他真不是为了安慰两个孩子的,这是真的,真的啊!

但没办法,现在两个孩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一副我们都明白,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这样的说法太荒唐了。

裴靖东也是无力了,怎么说就是说不通,他那有这个鬼时间一直跟这两个小子解释这件事儿呢!

“那你找个鸡蛋给过我,我也暧出个小鸡来,我就信你的话。”最后还是小瑜心软一点丢了这么一个雪球过来。

裴靖东眼前一亮,这个不是难事儿,“好,一言为定!”说罢,就打电话给郁凯交待了下一些事儿拜托后,才跟郁凯提了下小瑜的要求,要孵出来小鸡的鸡蛋数枚。

这真是把郁凯给难为住,现在都是人工养殖,超市里的鸡蛋,你就是孵一万年也孵不出小鸡来的。

裴靖东这边挂了电话,就告诉两个臭小子:“不管你们信不信,郝贝就是你们的妈妈,从法律和血缘上来说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你们自己想想,就算是没有法律和血缘的关系,郝贝够不够格当你们的妈妈,如果够,那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像个儿子一样的去保护你们的妈妈,特别是爸爸要去出差,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在家,就更加的需要你们两个男子汉去保护家里的女人,明白吗?”

扔下两个似懂非懂的儿子,裴靖东便要出去了,不过眼神无意间扫到小曦那边床头柜上的东西时,停下了脚步问:“那是什么?”

那是郝贝那个断成了几截的玉镯子,裴黎曦当时走的时候把这几截全都给捡起来了,他想这个东西是这么的好,应该要保存起来,也许能修复的。

裴靖东走过去,拿起一截来看,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切层,是一条黑色的,像线一样的东西,拿起其它几截又看,同样的是条黑线的线,如果连起来就是维成一圈的一条黑色的细线,他记得刚开始郝贝有这个镯孩子的时候,他问过,确定过是碧悠给郝贝的,那个时候这个镯子颜色是清透的碧玉色,现在却变成了墨绿色,不禁又想到郁默说的寄生虫的事儿,便包起这个跟小曦说:“这个交给爸爸来做,你们俩个好好的养伤,等能下床了,就去看看妈妈。”说罢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你们的弟弟或者妹妹没有了,妈妈肯定很伤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裴黎曦当时是清醒的所以知道郝贝流产的事儿,但裴瑾瑜不知道啊,猛然就坐床上坐了起来问:“你说什么?什么弟弟妹妹……”

裴靖东摇摇头,看着大儿子说:“小曦,这事儿交给你来说,他是你弟弟,要是不听话,你就上去抽他!”说完就急忙的走了,他必须要去郁默那儿一趟把这个事情给弄明白了。

到了郁默那里,郁默先给他看了那个寄生虫活物的样本,这种寄生虫的生命力很强盛,因为他给切开了一小段送检去了,居然没有死是,还是活生生的,并且一直在瓶子里乱窜,力道很大,能把瓶子都给弄的晃动,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可能会把瓶子弄倒,这样的话寄生虫就会跑掉了,后来郁默为了做实验,也曾把小白鼠的血滴在瓶子里,刚开始寄生虫只是爬过去在边上一会儿,就离开了,再后来,可能是饿极了,居然去把这些血给全吃掉了,这个郁默是一直用视频监控着的,都有记录,指着电脑上的视频让裴靖东自己看。

裴靖东把自己带来的碎玉镯子给郁默看,并说了自己的疑惑,他本人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郁默一看了这个,就一拍脑门,“我去,不是寄生虫,绝对就不是普通的寄生虫,是盅毒,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呢!”

“怎么说?”裴靖东问。

郁默就解释了下盅毒的这个事儿,蛊毒和其他毒药一样,都是通过炼制,不过比较恐怖罢了,蛊从字面看是虫加上器皿,这个器可以使瓶瓶罐罐也可以是人与动物,蛊毒通俗点就是毒虫、寄生虫而已。

《本草纲目》里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走,我带你去找一个人!”郁默说着便起身,他们就身处在云南,本来就是少数民族之地,现在会盅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不巧郁默就识得一人,那是郁默爬山时遇上的一个突发心梗的老人,是个孤寡老人,后来郁默才知道这老人是制盅能手。

于是乎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就杀入老人的家里,是个面色和善的老太太,一头的银花,看到郁默时就笑了起来:“默小子,你怎么来了,我还说……”

郁默知道裴靖东时间不多,便简单的介绍了下,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老太太看到玉镯时一怔,再看到郁默带来的那个活物寄生虫时,更是惊的站了起来,大喊着:“这个孽障!”

“苗奶奶,怎么会事儿?”郁默问。

老太太便说了,那条活物是金蛇盅。老太太是苗族人,最擅长制盅的一个家族,年轻时也曾痴迷于各种盅类的研究,更甚者用死胎做过盅物的研究,其中有一个被送来的死婴便被她给以毒养毒的救活了,是个女婴,老太太一生没嫁过人,无儿无女的,便把那女婴养在身边,当个小徒弟也好,当个女儿也罢,就这么小女婴从小跟在老太太的身边,在这方面很有天份,老太太便真是把毕生所学都交给那丫头了,老太太有一个可以盅惑人心的秘方,就是金蛇盅。

“十年前我在山里遇上过一个女子,可能就是被下了金蛇盅的,当年那孽障给我下了盅,并偷走了我的小金蛇,我料想十年前那盅也不可能成年,但在那女子的身上我的确是嗅到过金蛇盅的味儿,所以便给了那女子这个玉镯……”老太太就说了,万物相生便相克,就像金蛇盅一样,那个孽障只知道这是一个可以盅惑人心的东西,却不知这金蛇盅是最怕遇上温润的玉质的,所以她便把家里的传家之宝,就是碧玉镯子给了那个女子,料想戴上数十年,便能解了身上的毒性,当时跟那女子说过,这个毒性的解是一个很慢的过程,玉镯会经过变黑,再然后再变清透,便是身体里的毒素消失了。

“可是那妇人……”老太太问起来了,能看到这玉镯便以为是当年她赠于之人出了事儿的,因为玉已经碎了,那是已经承受不了盅毒的威力了,另还有一个说法是玉碎人不碎。

“老夫人,谢谢您,赠玉镯的女子是我姑姑,我姑姑把玉镯转送给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戴这玉镯时,玉镯碎了的……”裴靖东虔诚的说道。

老太太一惊,便问道:“你妻子呢?我能不能见见她。”

裴靖东说郝贝现在还在昏迷中,刚刚流产,郁默也在边上解释着,那条活物便是在死胎的血管里发现的,老太太一惊,显然是让吓得不轻,坐下来后,拍着大腿的忏悔着:“都是我做的孽啊,我就不该去研究那个破玩意儿……”

接着问了裴靖东几个问题,你的妻子是不是曾被蛇咬过,而且一定是小金蛇;另外是不是会有心绞痛的毛病,就是猛然间心会突地一疼的那种……

裴靖东愣住,点头,这些全都有发生过的。

老太太叹气,这就对了,金蛇盅的成体就是可以盅惑人心的,并且肯定的说:“应该从怀孕后,心绞痛的情况有减轻……特别是到后期,流产前,是不是没有……”

裴靖东就说了,这个是真的,不过以为郝贝是在岛上吃了许多蛇肉,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过,所以身体才变强壮了的。说这个的时候,又想到郝贝给两个孩子讲的故事,说岛上有条金蛇像是通灵性。

老太太一听就眼前发亮,居然能遇上成年的金蛇守护,可见这姑娘也不是一般的贵人了,这么难得的事儿都能让她给遇上,解释说那不是金蛇通灵性,而是因为郝贝的体内有金蛇盅,所以被金蛇认定为同类,所以才会相护的。

“这是两条盅,一条成了活体,进入胎儿,被胎儿吸收,另一条被玉镯吸收……”老太太总结道。

裴靖东还有其它的担忧就问:“那会不会还有……”

老太太摇头笃定的说道:“这个绝无可能,每个人的最大承限就是两条,超过便会直接致命,并且以后也不用担心再会中盅毒之类的,就连普通的中毒都不会有,因为体内已经产生过抗体,对一般的毒药都会有免疫力,这个不是指化学合成的毒药,而是指动植物的未经过加工的毒……”

有了老太太的这个保证,裴靖东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从老太太这儿出来后,一伸手抱住了郁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了。

郁默一把推开他,恶寒了一把道:“等嫂子好了,我带苗奶奶去看看她,你就放心走吧。”

裴靖东狠剜了他一眼,调侃着:“什么走不走的,我就是去出个任务,别说的跟我一路好走上西天似的。”

郁默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拜托他就是说的放心的去出任务,哪里有让他上西天的意思啊?

有时候裴靖东也恨自己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郝贝醒来的时候,是裴靖东在云南这边刚刚登机飞往京都的时候,一室的黑暗,郝贝一动,便有微微的灯光亮起,苏莫晓便从床椅上伏身过来问:“醒了吗?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郝贝睡了这么久刚醒还有点发傻,好一会儿后,适应了这亮光后,才张嘴,想说话,但嘴巴干的不行,张个嘴都能感觉得到上嘴唇和下嘴唇要黏在一起了的。

苏莫晓把杯子里的水兑好,有软软的吸管塞进郝贝的嘴里,郝贝用力吸了一口,总算是舒服了一点,又吸了几口后才问:“莫晓姐,怎么是你?”

苏莫晓一怔,想到裴靖东临走前的交待,便开口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郝贝哑然,她还以为是,虽然是在睡梦中,但总觉得有个人不停的在跟她讲话,讲了很多,她记得有一件是很重要的事儿,但她却记不清楚是梦里还是现实了,也没有记清那个很重要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郝贝这一养,便在这儿住一个月,后来干脆母子仨人的挪到了一个病房里,再加一个苏莫晓,艾米带着一宁也跟在这附近的酒店里,天天白天过来,晚上回去,负责采买一些日用品加小保姆的工作,而秦立国和丁柔一周飞过来一次看他们,中间郁默也带着苗奶奶过来看了郝贝,听郝贝讲讲那个金蛇的故事……

暑假前一行人才回的京都,因为孩子们要开学了,这次开学就是二年级了,回想这一个暑假过的,简直就让郝贝有种南珂一梦的感觉,经过方柳的事件之后,两个儿子对她更好了,小瑜自是不用说,就连小曦时不时的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的腻在她身边,他们相信的比从前更像是母子了,就是小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要当母鸡。

就好比现在,刚回到家,小瑜就在忙着把几颗鸡蛋放在自己的床上,并且这么大热天的,自己还要抱着鸡蛋睡。

“小瑜,你要想养只小鸡,咱们去买一只就好,真不用自己暧的。”郝贝说着。

小瑜坚定的摇头并摆手说:“妈妈,你陪我哥玩吧,我要自己当鸡妈妈,妈妈你等着啊,我当了鸡妈妈,就把我儿子养大给你宰了吃它!”

郝贝无奈的摇头,出去后问小曦:“小曦,你告诉妈妈小瑜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爱上暧鸡蛋了。”就因为他要暧出小鸡,天天抱着鸡蛋睡,不知道抱碎了多少鸡蛋,弄的现在一身的鸡蛋味儿了。

裴黎曦也是无奈,这个傻弟弟啊,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妈妈请罪呢,不过这些不需要让妈妈知道,爸爸临走前让人去查的事儿,那些资料现在全在裴黎曦的手中,他十分坚信——他和弟弟就是郝贝下的那两只蛋,只不过被方柳这只不下蛋的母鸡给暧出了壳而已。当然郝贝并不知道这些,因为没有必要,也因为不想再提起方柳,不想再让郝贝想起那曾失去过两个孩子的事儿,反正郝贝从头到尾就把他们当儿子的,是真正的儿了,而他们也会当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在爸爸没有回家的时候保护好妈妈,当然在爸爸回家后,也要保护好妈妈的,这是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信念。

只是等爸爸回家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小瑜真的当了鸡妈姨,长到那两只小瑜的‘鸡儿子’都长大能下锅了,爸爸也没有回来,从暑假到寒假前,又一次寒假的冬令营到来时,学校让报名,两个孩子没跟郝贝说就拒绝了报名。

还是老师给郝贝打了电话,就说这个冬令营的事儿,郝贝一听两个儿子都拒绝了,便跟老师说了,以后不管是什么令营,只要是这种出去的活动,千万别找她儿子去参加。这把老师给气的,直说郝贝这样是不对的,应该让孩子多参加集体活动这样才能融入集体什么的……郝贝特别霸气的就回了一句:“我的儿子那么优秀,别人想和他们交往还得看他们同意不同意的,就不需要这些了……”

这个是真的,这半年,郝贝一边养身体,一边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两个孩子真的,不是说的,你现在送他们去参加小升初的考试都能过关的,简直就是神童小天才,但她征求过两个儿子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没有跳级的打算,还是按着现在这样,慢是的读书就好。

挂了老师的电话后,郝贝就对身边的两个儿子挤眉弄眼的说:“把我们惹生气了,我们就去跳级,不在她这个班了。”

却不曾想到,开学后,两个孩子果真就跳了一级,直接跳到三年级读下半学期去了,这事儿就是艾米去办的,根本就不用郝贝去操任何心的,郝贝知道后,也只是挑了下眉,便笑开了颜……

又是春暧花开时,一宁也让送到了幼儿园,郝贝真是无事一身轻了,这半年来跟丁柔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三两天的总会回家走动一下,苏莫晓真就长住他家了,宁馨也时不时的来陪她,还有艾米,身边倒不乏有人陪着,但总归是少了那么一个人,看着手机屏保上的相片时,她总是会自言自语的问:“混蛋,你到底是要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话说完没两天的一个下午,正在午睡的时候,便被一阵大力的拍门声给吵醒,并伴随着门铃丝毫不停歇的响声传来。

郝贝坐起来时是一头的冷汗,刚才做了个梦,梦到裴靖东了,梦到他……

听到吵人的门铃声赶紧的起来下楼去开门,打开门时就被人给一把拽住,没等她回神呢,人就被塞进了车子里,而那个着急的发动车子都发动不了的展翼还在那儿抱怨着:“你到底是多能睡,我都叫了多久才开门!”

郝贝忽然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握住门把手问道:“展翼,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带我去哪儿?”

展翼看着她那防备的样子不是不伤心的,是,他承认半年前他是有不对的地方,为了那事儿,他哥连走时都没有跟他讲过一句话,并且让苏莫晓转告他不许靠近郝贝,这半年多来,他也做到了,可是连郝贝也这样对他,他心里有点难受。

“放心,我带你去见我哥!”这是他会来接郝贝的原因,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也许他就通知苏莫晓或者宁馨来接郝贝了,实在是情况紧急。

他们负责去接应任务中的同志,正好遇上一场战斗,他哥被炸伤了,这会儿正在急救手术中,能不能救得回来,不好说,只能赶紧的把郝贝接去。

郝贝握着门把手的手倏地一松,瘫坐在椅子上,脊背都乏起一身的冷汗,梦中和现实中重合了,她做的梦,也是梦到裴靖东死了的……

直接到的机场,军有直升带着展翼和郝贝飞向了目的地医院,他们到的时候急救手术才刚刚结束,医生看到郝贝知道是家属后就说了,子弹从后心口处没入,只要再往前一分,就能击破心脏,所以还算命大,并嘱咐好好的护理,术后24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定要给病人信心,只要24小时内清醒过来便没事了……

郝贝穿好隔离服被送进病房,看着那个被晒成黑碳一样的男人刚毅的脸庞时不禁潸然泪下……

“裴靖东,你混蛋,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的吗?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怎么能就这样回来了?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活着回来的吗?你特么的这是让人抬着回来的吧……”

开始的时候是埋怨的哭骂,到后来就成了哀求。

“裴靖东,你醒来啊,你醒过来看看我,我的身体已经养的很好了,是你儿子暧出来的小鸡,杀了给我做汤喝好的呢,医生也检查了,说我身体现在很好了呢,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等着我们再把那个失去的孩子找回来……”

“老公,求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求你了,醒过来吧……”

这一夜,郝贝就没有合眼,一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嗓子哑的都说不出来话了,握住的那只手动了下,她惊的站起来看着他,就看到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扯着嘴角,似是想说话,郝贝赶紧给拿棉棒沾了水湿了唇,喜极而泣的说着:“你受伤了,现在不能喝水,医生说只能这样,你等着啊,我去叫医生。”

这人完全就是高兴的没脑子了,推开门就往外跑,把外面也走廊里守着的展翼给吓了一跳,喊着:“出什么事了?”

郝贝边跑边回头冲展翼说着:“他醒了,醒了……”

展翼一愣,推门而入,看到病床上那人果然的是睁着眼的,红着眼的走过去,跪在了地上喊着:“哥,对不起,没有找到二哥的尸体……”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一白,两眼一黑,便又晕了过去,郝贝带着医生赶来时便是这么一个情况,把郝贝气得抓起展翼就是一巴掌轮了上去,“展翼,你给我滚,你给你滚听到没,你滚!”

展翼被推到了门外,医生进去给裴靖东做了检查,而后劝着郝贝说:“没事,只要是醒过来一次,就算是醒来了,不放以后话,还可以再监测到满24小时的。”

郝贝气愤难平的走到外面,给苏莫晓打的一个电话,是安排三个孩子的事情,可是苏莫晓的电话没有打通,只打通了宁馨的电话,交待后,便安心的在这儿住了下来专心照顾裴靖东。

裴靖东这一睡,是三天后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是白天,已经转到普通的病房,秦立国带着另一个领导人叶学平过来的,正好遇上裴靖东刚醒来,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便是一队的嘉奖,因为此次任务的成功,他被升了一级,并且这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莫扬和裴靖南并没有死,可能还活着,因为清理战场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到终于轮到裴靖东说话的时候,裴靖东才开口说:“阿南在悬崖底,你们去找,去找!”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惊,秦立国便转身去打电话,很快就派了搜救队出去。

这次找到莫扬的依旧是苏莫晓和凤阳,那场战斗中苏莫晓也是战场清理人员,清理的特别的仔细,在凤阳的帮助下,终于找到在半悬崖的地方奄奄一息的莫扬,苏莫晓看到莫扬时,以为真就不行了的,却听凤阳说:“没事儿,他这是盅毒发作……”

“什么盅毒?”苏莫晓问。凤阳便照实说了,那是在意大利的时候,有一次莫扬伤在胸口处,他给莫扬动手术的时候,创伤太大,并且对方的匕首里是有毒的,想清除那种毒需要的时间真就太多了,而且莫扬又要求以最快的方法能好起来,那就只能以毒制毒,所以他在莫扬的体内下了毒盅,利用毒盅来吸取莫扬身体内的毒素,这样的话,莫扬才会尽快的好起来,只是莫扬也要忍受在毒盅进食时那种噬骨般的疼痛,并且这个毒盅在把莫扬体内的毒素全部吸完之后,便会反噬成为莫扬体内的血盅,凤阳虽然是动植物毒性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但至今也没有研究出可以把毒盅成体后从莫扬体内逼出来的方法,所以当初想的是,如果一旦盅体成熟,便以血盅的方式,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只能是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却没有想到莫扬会突然这样,说明毒盅已经成体,就必须尽快找一个人做引子,把盅给引走,不然血盅一旦再成体,那就会反噬了莫扬的,并且血盅的成长速度是不可估量的,连凤阳都没办法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苏莫晓深吸口气问:“那引到我身上吧。”如果这样可以的话,那就引到她身上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弟就这样死去。

凤阳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莫扬是男人,如果要引也只能找到一个男人,引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才行,这个如果苏莫晓会引盅的方法,凤阳愿意引到自己的身上,反正他的命就是莫扬救的,这一辈子为了莫扬就是去死他都没意见的。

“找,现在就找,我不信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苏莫晓咬牙吐出这句话来,便要找人。

莫扬被疼醒来时,看到苏莫晓和凤阳就指着山下喊:“去救他!”

苏莫晓让凤阳看着莫扬,自己下山去找,便在一滩污泥里找到了昏迷不性的裴靖东,她知道裴靖东已经被送往医院,并且清醒了,所以这个不是裴靖东,是裴靖东的双胞胎弟弟裴靖南!

苏莫晓探了这人的呼吸,还活着,便背着人往山上爬去,到了地方把人一放,指着人跟凤阳说:“引他身上。”反正她说过,她替裴靖东把郝贝照顾好,裴靖东要把她弟好好的给带回国的,这是裴靖东欠她的承诺,既然现在只能活着一个人,那就让她弟活着吧。

莫扬这时候迷糊的睁开了眼,抓住凤阳要动作的手摇头道:“不,我会在这里,就是来找他,凤阳,你是最懂我的人,不要做这样的事,我宁愿死!”

这可把苏莫晓给气得,直接就拔枪了,逼着凤阳动手,凤阳摇头劝着苏莫晓:“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如果真的用这个男人做了引体,莫扬就是醒了也得给自己补一枪死掉。”

苏莫晓气极真想一枪崩了裴靖南的,却是忽然想到一个人,便抓住凤阳的手:“你没办法的事儿,如果是一个很懂盅的人,会不会有办法?”

凤阳一愣,苏莫晓便一股脑儿的说了苗奶奶这个人,凤阳一惊便道:“难道是苗少兰?”

苏莫晓摇头,拿出手机就打给郁默,也没管接电话的是谁,上去就问:“郁默,苗奶奶的全名叫什么?”

接电话的是其实不是郁默,是郁凯,郁默刚下手术正在浴室洗澡,看对方的样子很急,便说了句:“你等下,我问下。”说完扬声冲浴室里的郁默喊了一嗓子,郁默说了名字,郁凯又对电话里说了句:“苗少……”没说完呢就发现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话,郁凯看着上同被挂断的字样,把苏莫晓三个字看在了眼里,对苏莫晓也算认识,只知道是个男人婆,却没想到,还特么的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实际上,因为苏莫晓已经听到郁默回的那句苗少兰,所以才着急的挂断了电话的,现在对于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弟弟的生命!

“就是她,行吗?”苏莫晓着急的问着凤阳。凤阳点头,行,太行了,凤阳的盅串之术,实际上是跟他前妻学来的,他前妻也是自小被狄龙收养的,从小就喜欢玩些奇怪的虫子之类的,凤阳跟着学了不少,后来再加上研究,又了解过一些,并且对苗少兰的名字,记得最清的不是后来自己了解的苗少兰,而是前妻小时候逢人便自夸的那句话,他到现在都还民得,那小小的少女孩扬着脑袋,一脸的骄傲神色道:“我外婆可是苗少兰,苗族盅术之家的传人,你们等着,早晚我会把这些虫子变成盅种到你们身上的。”

那年,小小女孩长成少女,也完成了她种下的第一个盅毒,便是种在凤阳身上的,由此,凤阳才进定步研究,并知道苗少兰这个人物,的确是苗家唯一幸存的盅术之家的传人,只是他开始找过几年,并没有找到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搜救队的人员到达的时候,便遇上苏莫晓一行人,苏莫晓简单的交待了下,便把重伤的裴靖南交给搜救队,而她和凤阳则带着莫扬直奔云南去找苗少兰去了。

半个月后,裴靖东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能坐起起,并且早就开始进食,便转院回了京都。而裴靖南则在另一家医院里,医生说还没有醒来,估计是摔下山崖的时候伤到了脑袋了,这个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天意了。

裴靖东转院后,吃喝换衣服这些全都是郝贝伺候着的,没有借任何人之手,对于这点,郝贝没有一点点的嫌弃,但却莫名的总是躲避着裴靖东的一些突来亲热,不是很明显,但是每当裴靖东想去亲她的时候,她都是下意识的躲开了。

就如此时这般,她给扶着裴靖东躺下的时候,便被裴靖东伸手一勾带到了怀里,眼看着就要亲上的时候,郝贝扭头让男人亲在了侧脸颊处,不自在的说着:“别闹,压着你伤了。”

这点让裴靖东很无奈,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从他回来到现在,亲过几次脸,一次嘴都没亲到过,郝贝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大部分都是这一条,别压着伤口了,人家这么关心你,怕压着伤口,你也不能不领情的吧,但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的。

其实,郝贝也很心烦,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和这个男人去亲昵,她私底下问过顾竞然她的这个情况,顾竞然说可能是流产给她的阴影太大了,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抗拒,只能慢慢的调整心态。

郝贝听完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跟裴靖东在这件事情是沟通了一下,话说的很诚恳,就是希望裴靖东给她时间,让她慢慢调整心理。

裴靖东听罢就锁紧了眉头,好不容易有个老婆,几经生死的回来,居然抗拒她的亲热,真是因为流产造成的阴影,还是其它的?为这个事儿,他还特意的约见了一面顾竞然,约见的情况暂不细表,但是之后便没有再逼过郝贝面对这种亲热,但时不时的小动作也是不断,让郝贝不堪其扰,就这样到了一个月后。

裴靖东出院,终于回到了家,崭新的房子,郝贝和孩子们也才刚住了半年多,甚至他是这个家里第一个住进来的成年男性,新家,每一处都透着温馨,不管是沙发上的几何靠垫,还是米色带着小碎花的落地窗帘,到处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仿佛在欢迎着男主人的归来一般,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

历劫归来,少不得又是请客吃饭,告诉众多亲朋好友回来了,郝贝这一天累的腰都快断了,因为裴靖东才刚刚出院,而且也都是自家人一块儿吃个便饭,所以是在家里自己动手做的,这半年多来,郝贝的厨艺可是精进不少,再加上有宁馨的帮忙,应付一大家子的晚餐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餐后的收拾清理工作可也不轻的,还好裴靖东不是甩手掌柜,进了厨房干起活来比郝贝都干的快,急切的好像一会儿有什么大事儿一样的,不禁让郝贝笑他急着干嘛去呢。

裴靖东嘿嘿笑着凑近正在擦碗的郝贝说:“老婆,我身体可完全的好了,今天晚上你可不能拒绝我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郝贝打了个冷痉,心底莫名的盼着天不要黑,然而时间不可能停在这一刻,夜晚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悄悄的到来。

厨房里的活快干完时,裴靖东就让郝贝先上去哄孩子们睡觉去,小曦和小瑜现在不需要哄,要哄的就只有一宁一个人,一宁平时还要听两三个故事才睡的,今天却睡的格外的早,只讲了一个故事小丫头就睡着了,郝贝深吸了口气,在一宁屋子里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才回房,推开门时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男人唱的不着调的嘻唰唰嘻唰唰的歌儿……

没多大一会儿裴靖东洗了澡后只围着个裕巾便出来了。此时,郝贝正在坐在床边,紧张的就像个新婚的小媳妇一样,裴靖东拿过脖子上的毛巾扔过去道:“给我擦头发吧,看你紧张的,放心,我会很轻的……”

郝贝接过毛巾,脸上又是一红,秀眉紧紧的蹙着,拿过毛巾,半跪在男人身后的床上,直起身给他擦头发,擦着头的时候不禁没话找话的问:“听说你弟也醒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裴靖东慵懒地回着:“我不打算让他回这边,他摔了头,失忆了,我想把他送到江州的老家,医生说多让他接触过去的事物,可能地他更好。”

郝贝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给他擦头发,视线忽然就停在男人的后背的某一处,那儿黝黑却又光滑,还乏着一点点水珠子,本是很性感的样子,之于她却是五雷轰顶,脑袋轰的一下,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耳边也是嗡嗡嗡的像是有一堆苍蝇在乱飞一样的,就在这时……

裴靖东在问她:“你说你见了我和阿南能分得清我们谁是谁吗?从小到大,我家人都是根据头上这一撮不一样的头发认出为的。”

郝贝开口答:“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如果我连谁是我的丈夫都认不出来,那我就是这世界最大的傻瓜了!”

裴靖东一怔,没再说什么,转身把郝贝压在了身下,郝贝的身子一僵,手握成拳,一双澄澈的大眼死死的盯着身上的男人,男人一伸手捂住她的眼,低头去亲她。

郝贝一伸手推开他说:“你等下,有件事儿,我想必须要告诉你。”男人松开她,和她一样的平躺下来问:“什么事儿?”

郝贝深吸口气才开口说:“关于在蛇岛,我和莫扬是怎么生活的,那一个月的事儿,我想告诉你。”男人眉目暗沉,淡淡的恩了一声,表示有在听。郝贝便接着说了:“其实说起来很长,但也很短,总结一下就是这一个月,我是怎么照顾你,就是怎么照顾莫扬的,并且就如上次我无意说出的梦话一样,前半个月莫扬总是发烧,我怕他不能好,每个晚上都是敞开上衣抱着他的头……”

男人听到此处,猛然坐起身,很快的动作压在郝贝的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都不介意,因为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郝贝伸手挡在胸前,一字一字的说着:“你可以不介意,我却没办法不介意,我们先分开睡吧。”

“郝贝,你开什么玩笑呢,这就是你对历经生死归来的丈夫的态度么?”裴靖东寒着一张脸质问。

郝贝推开他,坐起来,看着他冷笑一声,反问:“请问你真的是我的丈夫,跟我生活过三年的男人么?”

裴靖东呵的一声冷笑着质问:“这是你为自己爱上莫扬想离开我找的借口么?我不是裴靖东谁能是?”

郝贝知道对这个人是多说无宜的,便直接走出了房门,到了一宁的房间,抱着小一宁窝了一个晚上。

翌日,早上起来时,郝贝刚打开门,就见到男人一脸憔悴神色的立在门口,握住她的手恳求着:“老婆,我们谈谈好吗?”郝贝看了他一眼,知道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开的,她是人不是傻瓜,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今天是裴靖南出院的日子,大哥说好了来接他的,现在陪着他的是展翼,这一个月来也是展翼一直在身边照顾着的,但他对展翼却是没有什么好感,总是很讨厌展翼那讨好的笑容。

“我大哥和大嫂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他这么问着,展翼就有点委屈,你说他容易么,一个月啊没日没夜的照顾着的,还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的,不过他心甘情愿,即便是白眼,他也乐呵呵的受着了。

正说着呢,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裴靖东搂着郝贝出现在门口,笑呵呵的说着:“这不就来了吗?这么着急回家的。”

病床前坐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裴靖南微微一愣,视线定格在郝贝身上,好久之后才问:“这就是我大嫂?”

裴靖东按着郝贝肩膀的手紧了一分,郝贝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轻点了头说:“是的,我是裴靖东的妻子。”

裴靖南又是一怔,看向郝贝的眼神有点奇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怪怪的……而裴靖东则是轻笑着跟弟弟说:“阿南,给你嫂子打招呼啊,长嫂如母的,妈妈不在了,这个家就是你大嫂当家作主的。”

裴靖南很听他哥的话,乖乖的喊了一声:“大嫂。”

郝贝深吸口气,笑了:“好,很好,长嫂如母,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那么阿南,你跟我们回京都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愿意么?裴靖南抬头不相信的看看大哥,只看到一脸温和的笑,再看大嫂,小心的问了句:“可以吗?”

郝贝的心中蓦然一疼,道:“当然,那是你的家,没人能阻止你回去。”

就这样,裴靖南被郝贝接回了京都,跟他们一起生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在继续,裴靖东的意思是裴靖南的军人身份是可以恢复,但是比较麻烦,还不如就像丁柔一样,办个内退,专心处理公司里的事情,但在这件事儿上,郝贝拿出长嫂的风范,亲自去找的秦立国,在裴靖东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裴靖南办了个停薪留职,等裴靖东知道的时候,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

周边的人都有些看不懂这一家子了,特别是郝贝和裴靖东的关系,居然开始了争吵,邻居几乎都能听到,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这种情况下,三个孩子也越发的沉默了。

终于有一天,裴靖东对着抱着小侄女裴一宁在院了里晒太阳的裴靖南放了狠话:“你明天就回江州去,从你到这个家里开始,我的家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裴靖南也知道哥哥和嫂子经常吵架,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他哥吃醋嫂子对他好,可他又觉得嫂子对他好是应该的,难道不应该对他好吗?他一想这些事儿就脑袋疼,现在也是这样,不过人要脸树要皮,才两个月而已都闹成这样,人家是夫妻,自己还是回江州吧,那里据说是他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他是该回去看看了……

中午是郝贝做的饭,特意的开了瓶葡萄酒,这酒呢,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她自己用葡萄和白糖和三个孩子一起酿出来的,知道裴靖南要走的消息,她就有这个决定了。

“阿南,你喝啊,这个很好喝的。”

裴靖南喝多了,能不喝多么,三瓶全让他喝了,就这样,嫂子还在灌他呢,推着酒杯就说:“嫂子,我不能再喝了,真不能再喝了!”

郝贝把人扶进楼下他现在住的房间里,看着屋子里自己并不熟悉的单身男人的摆设,鼻头一酸,便有眼泪夺眶而出,再看看在床上沉睡了的男人,伸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把男人翻了个身,掀开衬衫就看到男人古铜色的后背上有一处突兀的疤痕,眼泪一颗颗的落下,伏身吻上男人后背处的伤疤,早就认定了是他,现在只是更加的肯定,却也更加的悲伤罢了!

裴靖南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亲他的后背,有点痒痒的,大手一捞把把人给抓了过来,还以为是在梦里呢,总做梦,梦到他也有个老婆,跟他嫂子长一模一样,所以以为是在梦里呢,便嘻嘻的笑着:“老婆,我可抓到你了……”

就是这一声迟来的老婆,把郝贝的所有坚强给打碎了,她不想去在乎裴靖东说的那些话,她只想跟她爱的人在一起,勾着他的脖子,便是一场迟来的爱……

裴靖南醒来后也是一阵的头晕,看着房间里整理好的行李,想到那个旖旎的梦境,便是一身的冷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赶紧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还是中午穿的那一套,拍着胸脯小声的喃着:“还好还好……”还好是一场梦,他居然梦到他梦中的老婆变成了嫂子并且还做了……也是觉得自己这样子有点不对劲儿,所以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叹了口气,他还是走吧。

本想上楼去说一声的,想了想,只在楼下喊了一声,跟嫂子说他回江州了,便提着行李离开了。

郝贝一直就在阳台处,看着裴靖南离开的,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时,才腿一软的跌坐在地板上,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这一身的吻痕,心里就一阵的祈祷,老天爷,就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了,求你了……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裴靖东是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回江州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特意的去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带着便回了家。

刚进门没见人,只见弟弟的房门是开着的,有点惆怅的走了过去,却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应该出现的味道,他黑了一张脸的走进去,越走近,越能嗅清那股子暧昧淫靡的味儿,那是什么味儿他是成年男人不可能不清楚的,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四方块样子,床单也是铺的平展展的,但依稀可以看出床单上的皱褶,他疯了一样的抓着被子甩在了地上,却从被了里掉出一件女人的粉色内衣来,生活在一个家里,那内衣他并不陌生!

却在这时,郝贝出现在楼下的客厅里,穿着一件低领的短袖,随处可见从颈子往下,跟过敏了似的一堆的青紫吻痕,如果把衣服掀开的话,会发现一路往下,全都是这样的痕迹,但裴靖东是没有这个机会掀开他的衣服的。

“裴靖东,你也看到了,我们离婚吧,我爱的并不是你,是你的弟弟,从头到尾,我嫁的人是你的弟弟,不是你!”

“郝贝,你真的就一定要这样么,我并不想伤害你,但这是你逼我的!”裴靖东说罢,抓着郝贝的手,往书房去,打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着郝贝很熟悉的一样东西,裴靖东的手机,哦,不,是她嫁的那个裴靖东的手机,并不是现在这个名叫裴靖东的男人的手机。

裴靖东要给郝贝看的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脸上都是炮灰的痕迹,却就在这个关卡上,还要录这一段视频——“哥,如果我死了,你就替我活下去,原本我早在九年前就该死去了,是你救了我,这次换我去死,我的妻子,你替我照顾,呵呵,其实原本我娶郝贝,就是为你娶的,我觉得我哥你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要不然民政局里我也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视频里还能听到炮弹声和枪声,背影是一处热带雨林里。

郝贝的眼晴被眼前的眼泪模糊了,看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出的话,却是把他推给另一个男人:“哥,爱情真的是可以培养的,如果她认出你,也不用怕,你拿这个给她看,她会明白的。”

视频就这么多的内容,裴靖东收了手机,扶住郝贝的身子,搂她在怀里,哄着:“郝贝,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郝贝推开他,猛然摇头反驳着:“不,就算这是他说过的,但是他并没有死不是吗?”

裴靖东也是服气了,从前只觉得郝贝冰雪聪明讨人喜爱,但真的生活在一起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多偏执,简直就是那种死倔死倔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撞了南墙她都不回头的!

“郝贝,你真的要这样么?法律上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否定的了吗?我才应该是你的丈夫!”

“裴靖东,你这样有意思吗?爱情从来就不是什么法律和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我爱的是他,他也爱的是我!”

“他不记得你了不是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他不能第一眼认出你,只要他叫你一声大嫂,你就服输,就好好的跟我在一起的。”裴靖东拿出先前跟郝贝一起见裴靖南之前谈好的条件来说话。

但郝贝也马上有话在等着他:“是,是谈好的,不过那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并没有答应,并且,就算是我答应了,也是被你逼的,我如果不答应,你会让我去见他吗?”

那天,其实他们就摊牌了,裴靖东,也就是先前的弗瑞德,把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都给郝贝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裴靖南假扮他,和郝贝结婚的事儿,也全都说了出来。

郝贝当时都听懵了,几乎不用去查证就知道是事实,因为很多次,她明显的感觉出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还有那撮不一样的头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能对上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心痛,她以为他们是可以携手一生的伴侣,她以为夫妻间适当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所以她没有告诉他那一个月来和莫扬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说梦话都说漏了嘴,也是和稀泥一样的和了过去,却不曾想,原来他们对彼此都没有坦承过……

现在把这事儿说开了,她就是没打算好好的过了,就算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不是同一个人,她不是顾竞然,做不到跟双胞胎兄弟一起生活的那样,她只爱一个人,就不可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活下去。

“裴靖东,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弟弟,你以为他不记得我的你的弟弟和我发生关系了,你真的觉得他不记得我了吗?如果真的不记是我了,他会和我发生关系吗?”郝贝冷声质问。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又吐出这口郁气,有些挫败的垂死挣扎:“好,那我们就等着,如果他真的记起了你,我就放了你。”

郝贝欣喜的点头,裴靖东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能去提醒他,就这样让他自己记起你来。”

“没问题!”郝贝很是笃定,毕竟就算是失忆了,爱这种东西,靠的是感觉,不是记忆,她相信那个男人一定会记起她的。

可是她这一等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开始时,天天盼,夜夜念,真想冲到江州去找他,但都忍住了,而裴靖东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日比一日愈加的灿烂。

终于在一个月后,郝贝吃饭时,嗷嗷的吐了起来时,裴靖东的脸又黑了起来,而郝贝则开心的笑了,手抚在肚子上,示威般的说道:“我怀孕了,这样,你还不放手吗?”

放手?呵,谈何容易,在他蛰伏那么多年,过了那么多天暗无天日的生活之后,几次都差点走错路,是那个站在广场圈着手,大声的喊着‘裴靖东我在家等你回来’的小姑娘把遏止了他走错的脚步,那些日子,每次要坚持不住臣服的时候,耳际都会回响起那一声声的呐喊……这种执念又岂能是郝贝三言两语能说服的了的!

谈判不欢而散,裴靖东甩门而出,直接乘飞机回了江州,三天后,归来时,扔给郝贝的又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场景就是郝贝曾经去过,并且梦到过的——江州的裴家。

两兄弟纷坐在沙发上,看得出是偷录的视频,角度对着的一直都是裴靖南那张茫然的脸,从开始,到结束,没一丝遗漏。

视频中,裴靖东向裴靖南讲述了这九年之中发生的事情,并重点说明了弟弟以他的身份帮他娶了郝贝为妻,他很感谢弟弟的举动,并且很爱郝贝,但郝贝爱上的不是他,是弟弟,所以他打算把郝贝还给弟弟。

一切原本应该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但视频中的裴靖南震惊之余却学起了孔融让梨,直言他失忆了,也不记得郝贝是谁,从看到郝贝时,就认定了郝贝是他大嫂,他又怎么能抢哥哥的妻子呢,而且他根本对郝贝都没有感觉的……

郝贝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兀然大哭了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不管裴靖东怎么哄怎么劝,就这样哭,哭的晕过去时,还在想,就这样让她死掉吧,心疼的就像是死掉了一样的!

但却又醒了过来,醒来后,裴靖东也是怕了,医生说情绪不稳,并且之前头胎就流产,如果再没保好,流产的话,可能会成为习惯一流产,那样以后再想怀就很难了。

“郝贝,当我求你行吗?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我们就这样的生活,你应该知道现在都摊开了说的,阿南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你给我时间,我们慢慢相爱好吗?”

郝贝泪流满面,抚上自己的腹部,说:“好,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好,我答应你。”裴靖东抱紧了她,如获至宝。

虽然是说好了,但郝贝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的低沉抑郁,先后见红两次,进过医院两次,这天接了一个电话后,便跟裴靖东说:“我想去法国生孩子。”

裴靖东对她真的很好,她说去法国生孩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了,医生说,差不多算是保住了的时候,裴靖东把裴瑾瑜和裴黎曦还有裴一宁送回到江州老家,便带着郝贝以弗瑞德的身份飞往了法国。

翌年三月初,郝贝在法国南部产下一对男婴,第二年年尾,郝贝的亲奶奶傅雁涵女士走完了她漫长的一生,临死前握住孙女儿郝贝的手嘱托着:“把我带回家。”

办完奶奶傅雁涵的葬礼,郝贝把两个儿子留在法国便只身回国,走出机场,打车时在出租车上就听司机放的广播,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要来了,作为提前预热,电台也是挖空了心思的想好玩的段子……

正好听到主持人逗笑的说道:“我们这儿有网友2013一生一世晒的一本五年前的结婚照,并说了一段儿趣事儿,内容如下:那天我跟我媳妇去领证时,那队哟,排的简直了,长龙啊,我们前面那对吧,看着真让人蛋疼啊,两个单个儿的,当时我还跟我媳妇儿说,这俩人要凑一对多好,猜猜怎么着了,哈哈哈,请叫我天才预言师,我刚说完呢,就见那单个的女的就上前跟男的求婚了,记得特清,那女的叫好背,这名字当时听的我和我媳妇都笑喷了……然后让我和我媳妇一起哄,你猜怎么着了,这俩人还真登记了……嘎嘎,觉得可乐吧,但是再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去年,就是2017年情人节时,我和我媳妇想着怎么庆祝呢,就重走一回青春,从结婚周年当天走的,哈哈哈,请允许我狂笑三声,又看到那个当年被人求婚的男人了,你猜怎么着……”

“哎,这会儿堵车死了……”前排的司机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就吓一跳,我滴个乖乖,好好的这姑娘怎么哭成这样了,便伸手要关掉收音机,心想别是失恋正好听到情人节专题伤心成这样了。

郝贝却突然大声的喊着:“别关,求你了!”

司机便没有再关,主持人卖了个关子,加了一个广告后又回来了。

“接着上面咱们继续的说:于是我就上前去跟这哥们打招呼了,结果是这样的,这哥们说他把他当年闪婚的老婆给弄丢了,所以才会到这里来,以后每年也会到这里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老婆,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去缅怀下那个他爱的女人……咳咳,段子讲完了,我们也替网友一生一世段子里的男主人公默哀三秒钟,同时也希望如果女主人公刚好听到这个段子的话,如果可以原谅请去找回你们的爱……好了,下面来借一首言承旭的《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来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歌声响起,萦绕在郝贝心头的那抹情感的弦也彻底的崩溃了,已经到达目的地,司机也已停车,看着近在眼前的苏家大门,郝贝一咬牙跟司机说:“回机场!”

司机愕然,却也调头往机场开去,路上郝贝就订了直飞南华的班机,时间有点赶,催着司机能不能快点,不然会赶不上的,司机开始还有点叽歪,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吧,不然你说怎么就那么着急了呢?

郝贝抹了把泪跟司机说:“因为我要去找回我的爱。”

司机一愣,嘴角抽了抽问:“姑娘,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刚才广播里播的就是你啊?”这要是真的的,他马上就去买彩票沾沾喜气的。

郝贝点头:“当然,我就叫郝贝,郝是赤耳郝,贝是贝壳的贝。”

司机一听,喜笑颜看,哎哟喂,你看他这多运气啊,万千乘客中,不没遇上过有故事的,偏偏这个故事最让人心悦,油门加大再加大,红灯闯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在最短的时间把郝贝送回了机场。

郝贝上了飞机时,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一点十分才起飞,到达南华都两点十分了,再打车到那个民政局去,不知道……心怦怦怦的狂跳着,就像那少女时第一次被小竹马亲吻时的感觉一样,仿若初恋,又仿若是寻到了等待了千年万年的那个人……

“各位乘客,由京都飞往南华的直飞班机就要降落……”随着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时,飞机徐徐的降落在南华国际机场,郝贝走出机场,坐上出租车时抬眼去看车上显示的时间——两点二十分……

“师傅,我要去民生路的民政局,会堵车吗?”郝贝这么问着司机。司机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你是好长时间没回咱南华了吧,咱们这儿这两年可是建设的很繁华呢,不光道路修的好,环竟也是一级的棒,你等着啊,三十分钟要是不给你送到地方,我今个儿不收你车钱。”

三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之于郝贝为说,渡分如年,眼看着稍稍熟悉的街景出现时,又有点害怕了,忽然自问道,你这么赶回来,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样,该怎么办?

但事实比想像更加让她撼动,天空飘着雪花,明天就是农历的大年三十,又是情人节,所以今天来排队领证的人简直就扎堆的,每对情侣莫不是捂着厚厚的羽绒服,你搓搓我的手,我搓搓你的手,唯有一人,站在队伍的尾端,黑色的西装,清冷的背影,不需要去看正面,她一眼便认出……

踩着积雪,她一步步的走近,并没有出声,站在了他的后面,不是眼珠子的盯着前面的那个黑色背影,明显的看到他僵直了身子,但却并未回头。

前面工作人员正在给前进到大厅的情侣们发号码牌,今天下午就这些号了,101个号,原本上今天计划是办完二百对收工,明天就除夕了,还要做大扫除的,上午是派了一百个号出去,但有一对情侣办证时吵吵起来,最后没办成,这不,把多出的一个号留到了下午,正好一百零一多喜庆啊!

郝贝的后面陆续的又来了几对情侣,就这样把他们夹在了中间,情侣们都窃窃私语着,希望能发到自己,郝贝也在默默的祈祷着,老天爷保佑吧,如果发到她,她手上有号,那就是天意。

偏偏老天爷既然让她如意却也没让她失望,发到前面的男人手里时,号便没了,工作人员跟郝贝后面的几对情侣说着:“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年就到这对这儿收工了,年初八您几位请早来……”

郝贝身后的几对情侣悻悻的离去,工作人员在大厅的门口放下放假的告示,转身时,就看到最后那对情侣,男俊女俏,看着就般配,但听了他们的对话时,差点没栽个大跟头的。

男人转身一脸淡漠的跟女人说:“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凑合下。”

女人说:“凑合下?我结过婚的。”

男人又说:“好巧,也我结过婚。”

女人接着说:“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男人说:“好巧,我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女人沉默了,看得工作人员都有点急眼,你说你们是来拍戏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巧刚好都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的,啧啧,如果不是拍戏,那就凑一对吧,多有缘分啊,一家里两对双胞胎,那得多壮观呀!所以在走到郝贝跟前时,故意拐了一脚,就把那女人给往前推了一把,又呵呵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可那笑又明晃晃的刺人眼,就差写着我就是故意的几个字在脸上了。拐弯时,就看到男人从扶住女人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手。

男人就着那个劲儿,紧紧的抱着怀里失而复得,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的郝贝,喃喃着说着自己准备了好久的话:“你的孩子缺一个爸爸,我的孩子缺一个妈妈,我们凑合下……”这些话,他从去年遇上那对情侣后,就在琢磨着:如果有一天遇上郝贝,就像电视里会出现的场景一样的话,他要怎么说才浪漫?为此也是下过一番苦功的,那番苦功就不细表,先说眼下。

“好,凑合下……”郝贝哽咽着答完,俩人便是死寂一样的沉默,就像五年前的那天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冷着一张扑克脸的人却是郝贝,一路无话,填表拍照,宣誓,盖章,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推到他和她的跟前。

“恭喜你们结为夫妻。”工作人员说着,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这一年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

郝贝低头,看着结婚证上赫然打印着:持证人裴靖南(秦郝贝),配偶秦郝贝(裴靖南),日期2018年2月13日。

走出民政局时,外面的天空还飘着雪花,郝贝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有点生闷气,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回着:“不敢说。”

郝贝气闷不已,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问:“我长的很凶?”把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男人答:“不是,长的很好看。”

郝贝诧异的看着男人,心里有点甜,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低头不说话了,郝贝有点急眼,蹙着秀眉问:“我问你话呢。”男人这才怯生生如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没恢复记忆,医生说可能永远就这样了……”这是真的,他也很无力,但爱是感觉,跟记忆无关。

郝贝差点没呕口血出来的,没恢复记忆你跟我闪的那门子婚啊,瞪着眼就瞪他:“我现在去办事儿,你别跟着我。”

男人果真听话,站在那里不走了,郝贝往前快走几步,不死心的又拐了回来,盯着男人的脸问:“你真的没想起从前的事儿?”

男人点头:“恩,真的没想起来。”要是想起来就好了,他之所以每年都会来这里,就是想找找记忆的,没想到却把老婆给找回来了,他可以去买彩票了吧,肯定得中大奖的。

郝贝仿若看出他的想法,问:“那你来这里是为了找记忆的?”

看到男人点头时,郝贝有种想骂街的冲动,而且她也骂了:“特么的,你没恢复记忆跟我闪什么婚啊,你认识我是谁么你跟我认婚!”不过很快,男人只一句话就把她给安抚住了。

那是男人弱弱的反问着的一句话,他问:“爱跟记忆有关吗?”

有关么?郝贝愣住,那些个火气,瞬间烟飞云散,余下的只有满当当的笑容,习惯性的伸手,像是摸两个儿子一般,拍拍男人的脸回答道:“对,爱跟记忆无关。”跟对的人有关。

裴靖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说完那句话就走的他的新老婆,傻傻的咧嘴一笑……

郝贝回头时就看到这男人傻傻的笑容,招手后,男人便像个忠犬一般小跑了过来脆声声的喊道:“老婆!”

声儿不大却是喊进了郝贝的心窝处,她甜甜的笑着,掂起脚伸手捏着新任老公的脸蛋哄儿子似的吩咐着:“乖啊,现在老婆要去京都办事,需要坐车去机场,你现在给老婆拦车。”

男人哦了一声,便挥手拦车,自己也跟着坐上车,伸手拿过郝贝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问:“老婆你去京都办什么事儿?”

郝贝指了指男人拿过去的背包说:“把我奶奶送回家。”

男人诧异的问:“你奶奶?”这背包?

郝贝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出男人那意思了,故而白了他一眼,也没解释就只是说着:“恩,我把我奶奶从法国背回国,现在送她回家。”

男人乖巧的点点头,虽然仍是满脸的疑惑写着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什么,郝贝却拧着眉头很是不习惯他现在这样子。

机场,郝贝挥手跟男人告别,登机时往后看,看男人还跟在队伍的后面,不禁暗骂白痴,跟着你能跟上飞机不成啊!

殊不知,人家还真的跟上飞机了,当她看到那个正在跟她身边座位的女士沟通换位置的男人时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这是……

“谢谢,谢谢您……”男人道着谢坐下,对上郝贝的眼晴时,怯懦地道:“我儿子们在京都,一起在那边过年,然后我的机票是早就买好的,不信你看……”说着就去掏兜把购买的发票拿给郝贝看,那上面的时间还真是昨天下午的时间。

“……”郝贝哑然,看来是真的没有恢复记忆,看来还真是天意。不禁又有点怅然若失,不过想到男人问的那句,爱跟记忆有关么,她又无声的笑了,是啊,记不记得从前,真的很重要么?爱情从来都无关乎记忆,记忆只代表过去,而爱情,可以是过去,也可以是现在,更是未来……爱情是永恒的!(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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