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离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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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陈氏终于听不下去,这孙嬷嬷如此吼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嗓门就跟杀猪般怪惨人的。
“没事,我出去看看”吼吧,吼得越大声才好。
当然陈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如是知道曾经在她的身体上,甚至睡觉的床上存在过那些东西,只怕此刻的陈氏和孙嬷嬷的心情是一样的。
听见房门终于有了动静,孙嬷嬷抬起头,正好看见水清云带着红花与月影进来。
“公主”孙嬷嬷如同看见了救星。
“嬷嬷这是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吼得如此大声,莫非这床上有什么?”水清云在孙嬷嬷的对面坐下,轻启红唇道。
“公主”孙嬷嬷哑口无言。
水清云什么意思,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红花,瞧孙嬷嬷这样子,看着当真是可怜,你给孙嬷嬷把绑给松了,给夫人送回去吧”水清云轻轻的看了一眼孙嬷嬷,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如云一般轻飘飘的走了。
“是”说着红花上前为孙嬷嬷松绑。
水清云如此风轻云淡的态度,倒让孙嬷嬷给说懵了。
不是不打算放过她吗?她这又是干什么。
“公主说这事定不是孙嬷嬷做的,只怕另有蹊跷,我这就送孙嬷嬷回去”公主一边给孙嬷嬷松绑,一边说道。
“公主真这么说的”孙嬷嬷语气透着怀疑。
“其实公主也真不是有心要查,只不过夫人养育公主一场,有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免得别人说公主薄情,还请嬷嬷理解”
“原来是这样”孙嬷嬷赶忙起身,她现在也顾不上红花说的是真是假,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换一身干爽的衣服,那种如虫噬般的感觉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
“娘”水文静扒在容氏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我看到的明明是太子,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变成了六皇子,而且还被太子撞见”
水文静是在下午被人送回的,醒来后伤心不已,怎么也想不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是六皇子设下的计策,想毁去你与太子的婚约”容氏听后也是愤怒不已,这个君启轩真是太无耻了,竟敢如此算计静儿。
如此一来静儿与太子的婚事八成要黄,她紧邹眉头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先安慰女儿先冷静下来。
“六皇子竟敢如此算计于我,我定不会让他好过”水文静突然抬起头,能够嫁给太子一直是她的心愿,六皇子毁了她的心愿,她怎么可能让六皇子如意。
“静儿,你也别伤心,那六皇子与右相家的千金是有婚约的,依我们的家世,圣上定不能让你过去做个侧妃,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毁了你与太子的婚约”容氏想了想,圣上虽然没有明旨下来,但总不可能让静儿去给六皇子做侧妃吧。
“娘,你不明白”水文静抽泣着,今天她与六皇子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两情相悦,想起太子冰冷的眼神,她的一颗心如同坠落了冰窑。
“静儿,别想太多,你现在可是我们水府最尊贵的嫡女,你爹定不会不管你的”容氏说着叹了一口气,嘴里狠狠道“早知道水清云那个贱人这么快回来,我就该加大点力度”
水文静抬起头“她查出什么了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发觉什么,她把孙嬷嬷留下了,八成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
“她们就算抓了孙嬷嬷娘也不要担心,嬷嬷定是不会出卖娘的”
“娘也是这么想,怕就怕她个贱人使什么阴手段,那个贱人也真是的,明明已经与水府脱离了关系,偏偏要多管闲事,当真把陈氏当成是她娘了不成,也不想想她小时候陈氏是如何待她的”容氏越想心里越别扭,一个耶律王朝的公主插手她水府的事,这事上那说理也说通。
随即又很无奈,谁叫人家曾经是水府的长女呢。
就凭这层关系,水府与她撇清关系也不能。
“夫人,孙嬷嬷回来了”流元上前。
“你说谁回来了?”
“孙嬷嬷”流元回应“孙嬷嬷说她先回房换身衣赏再过来给夫人和小姐请安”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氏眼露疑惑,孙嬷嬷落在水清云的手里什么苦头也没吃就被放了回来,这真让人费夷所思。
“娘,不是说孙嬷嬷被水清云留在了南院,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水文静觉得水清云绝对不是简单的放孙嬷嬷回来。
容氏的一双眼精明的转了转“一会等嬷嬷过来就知晓”
“老奴见过夫人和小姐”说话间孙嬷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赏走了进来,烛光下孙嬷嬷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容氏瞧着孙嬷嬷的脸色,暗思着水清云有没有对孙嬷嬷做过什么。
“嬷嬷,看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南院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夫人,公主那边起先把老奴关在陈夫人原先睡过的那个房里,到了半夜公主又说知晓事情不是老奴干的,就把老奴放了回来”孙嬷嬷每每想起刚刚的情形,就浑身不自在。
“她想干什么,这不是玩我们”水文静怒不可竭,孙嬷嬷是母亲的人,戏弄孙嬷嬷等同于戏弄母亲。
“老奴也想不透,走的时候那红花与老奴说了一嘴,说是公主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陈夫人看的,毕竟名义上陈夫人还是她的养母,有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免得旁人说她薄情。”
“红花那丫头当真这么说”容氏蹙眉。
“她确实是这样跟老奴说的”
“嬷嬷受惊了,已是深夜,嬷嬷先下去歇息吧”大半夜把人放回来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只是做到陈氏看。
谁信。
八成是水清云那贱人的奷计。
“娘,依我看,水清云就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才拿孙嬷嬷说事,看从孙嬷嬷身上挖不出什么,就把人放了回来”水文静稍一思索开口道。
“静儿,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水清云绝对没有那么好说话,你不知道,娘今天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戾气,怎么可能轻易的善罢干休”容氏摇头。
水清云今天的态度摆明了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罢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孙嬷嬷。
“娘的意思是或许孙嬷嬷已经背叛了我们?”
“孙嬷嬷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我信不过水清云那个贱人,流元”容氏说着把流元唤了进来。
“夫人”
“从今天开始,派人看着孙嬷嬷,看看孙嬷嬷与南院那边有没有什么接触”人心难测,她不得不防。
“是”流元退了下去。
“娘,这样对孙嬷嬷是不是不公平”孙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换言之,孙嬷嬷是母亲最信任的的人,也知道母亲的很多事情,如孙嬷嬷真对母亲起了二心,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静儿,娘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如是孙嬷嬷没有二心那自然是最好,毕竟是主仆一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水文静坐立难安的在房中坐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太子府或是六皇子府的消息,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圣上说过的话岂是儿戏,定是她想多了。
随即想起太子那冰冷的眼神,暗思着要不要把太子约出来,与他当面讲个明白。
“夫人”流元悄悄的在容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氏听头脸上闪过忿然的神色“当真?”
流元点头“奴婢一大早便见红花来寻嬷嬷,那样子很是亲昵,而且红花好像还往孙嬷嬷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孙嬷嬷推托了一番就收下了”
“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看着”容氏眼眸暗了暗,好你个孙氏,跟在她身边半辈子了,竟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背叛于她。
“东西可送过去了?”水清云见红花满面春风的进来,扬眉问道。
“我办事公主还不放心”红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水清云红唇轻扬“即然已经把东西送过去了,我们等着看戏就好了”孙嬷嬷是容氏身边的铁一号,必须离了孙嬷嬷与容氏的心,这事情方能查个水落石出。
“公主”成芬端着一碗药汁过来坐在陈氏的床头,红花忙上前把陈区扶了起来。
“夫人,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按这方子多吃几日补补元气”陈氏的精神气损失太多,一时半会人还是萎靡不振。
“唉”陈氏强打着精神把那一碗汤汁喝了下去。
待陈氏喝下去后,成芬对着水清云欲言又止。
水清云瞅了瞅陈氏已经睡下,就走了出来“有话便说吧”
“公主”成芬看了看里屋“实不相瞒,夫人的血气大损已经伤了底子,我只能尽力”成芬这话说得委婉。
血子大损,伤了底子什么意思。
就是或许陈氏的身子已经调理不过来,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这么严重”水清云闻言眉头夹得死死的。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吗?
“我只能尽力,至于夫人能不能好起来,我也不能保证”该下的补血气之药她都下了,陈氏的气色还是没有回转。
“罢了,尽人事看天命吧”水清云叹了口气,陈氏被线虫吸食了一个多月的血气,再好的底子也得败光光。
“红花,你把夫人身体大好的消息散播下去”
“是”公主如此吩咐自然有公主的用意。
“你这是?”成芬有些弄不明白水清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把线放出去,等鱼来上钩”水清云笑了,笑得如六月的太阳,明媚刺眼。
“算那陈氏命大,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让她活了过来”听到流元的汇报,容氏眼里流露出不甘,就差一步,水清云再晚回来两天,陈氏便能一命呜呼。
陈氏死了,这水府自然只有她一个夫人。
手心微握。
或许是回光返照也说不定呢。
嘴角浮起一丝算计的微笑。
水清云把孙嬷嬷放回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嬷嬷,听说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我真为姐姐高兴,你去库房把圣上上次赐下来的燕窝拿出来,一会我去看看姐姐”容氏嘴迹含笑,笑得雍容华贵。
“是”孙嬷嬷不疑有二拿着库房钥匙走了出去。
容氏领着一众姨娘浩浩荡荡的去了南院。
“公主,真是难为你了,在姐姐床着守了两日”容氏笑容满面的向水清云行了行礼“听闻姐姐的身体大好,妾身真为姐姐高兴,这不把圣上上次赐下来的燕窝给姐姐拿了过来,希望姐姐早日康复”说着容氏看了一眼孙嬷嬷,孙嬷嬷把燕窝放在一侧。
“夫人有心了”水清云起身“大家都坐吧”
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瞅了瞅床上的陈氏,看着陈氏脸上的确是红晕了许多,不由羡慕陈氏的命好养了公主这么一个好女儿。
“瞧这姐姐这气色,不出几日便能下床了”容氏打开话匣子。
“前些日子娘身上的血气大损,还是要调理一阵子”
“嬷嬷,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容氏见她们坐下半天,连杯茶都没有,出声吩咐孙嬷嬷。
孙嬷嬷走到门口刚好看见红花拎着一壶开水进来,孙嬷嬷上前接过“红花姑娘,还是老奴来吧”
红花对她说,她身上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所以在水清云面前她也傲慢不起来。
“那就有劳嬷嬷了”红花也不推托。
孙嬷嬷为容氏及在场的人都倒了一杯茶。
二姨娘轻笑“孙嬷嬷的手艺的确是好,这茶真香”
容氏眼神暗了暗。
不长眼的奴才,谁让你在这里表现了。
“哪里”说着小饮了一口,不多久容氏额上就流了许多汗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流了那么多汗”虽说现在正值秋天,有秋老虎一说,但是屋里面还是挺凉快的,容氏好端端的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三姨娘这么一喊。
二姨娘,五姨娘也向容氏看去。
这一看当真是践吓了一跳“夫人莫不是中暑了”
容氏用帕子擦了一下。
帕子上都是汗。
“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有些烦闷所致”容氏说着扇了扇手中的帕子,企图让自己凉快些。
“我看夫人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出这么多汗,免得是旁的什么?”五姨娘语带嘲讽道。
“还用请什么大夫,公主这里不是有个女神医,让她瞧瞧便是”二姨娘看了看坐在水清云一侧的成芬。
成芬闻言眼皮都没抬。
她可不是谁都给看的。
当然,让她帮容我瞧瞧也不是不可能,得水清云发话才行。
“成芬,看着夫人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你且帮她看看吧”水清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成芬这才站起来。
“夫人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容氏依言伸出手。
成芬厥眉。
“夫人不是中暑,是中毒”成芬放下容氏的手,轻声说道。
“中毒?”容氏吓了一跳“可严重?”
“慢性毒而已,我给你开几副药回去调调即可”
“那就有劳成大夫”容氏脸色不善,随即眼神飘过孙嬷嬷,正好看见一包东西自孙嬷嬷衣袖中掉落“嬷嬷的脚边是什么?”
孙嬷嬷不明所以,捡起一包纸状的东西,找开闻了闻“老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像是什么药粉”
“给成大夫看看”
成芬接过闻了闻“夫人身上所中之毒,就是这种”
容氏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嬷嬷“嬷嬷,我自认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算计于我”
孙嬷嬷赶紧跪下。
“夫人明查,老奴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狡辩,我刚刚明明看见这药粉自你身上掉落”容氏喝斥出声。
孙嬷嬷心中冤得不行,又不知容氏到底想干什么“夫人,老奴真没有害你之心”
“不是你,难道是公主,难道是姐姐?”容氏冷哼。
对于一个她已经不信任的人,与其如虎一般待在她的身边,不如她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拔掉,省得她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水清云如看戏一般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容氏的疑心病果然重。
“夫人,真不是老奴,老奴跟在夫人身边一辈子,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夫人之事”孙嬷嬷这才感觉到夫人的语气不对。
以她对夫人的了解。
夫人定是对她起了疑心,夫人这是要拔掉她。
“我的一食一行都由你在负责,不是你还能是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之前公主说你谋害姐姐,我还不信,如今竟害到我的头上”容氏语气冷咧,句句指向孙嬷嬷。
“唉,夫人,孙嬷嬷毕竟是你身边的老人,想来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二姨娘瞧着心惊,心思却不由自主的转到水清云身上。
水清云一出现,夫人就出了问题。
莫不是水清云想除掉容氏,然后让陈氏一人在水府独大。
容氏的手一挥,一个镯子自孙嬷嬷袖间掉落。
“铛”的一声,清亮无比。
那是一只上等的翡翠镯子。
成色上等,色泽诱人,一看就是皇家的东西。
看着这个镯子,容氏的眼光更加吓人。
孙嬷嬷看着这个镯子,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镯子正是今早红花送给她的那只,说是公主对于昨晚之事甚是抱歉,用来赔罪的,务必让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