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忏悔无门(2 / 2)
很想撒谎说自己只是刚到,可我那愚钝的表情怎么瞒得过那两双利眼,只能勉强笑了笑,不着调地回道:“呵,原来我就是余浅啊。”
一句话出来,两人的神情又一致地恐慌浮起,“若若,我......”许子杰在那处低唤,后话却梗在喉间,神色极其痛楚。我侧头看了看许子扬,低声要求:“我与他谈谈好吗?”
等许子扬走开后,我朝里头的男人比了一比,“呃,换个地方吧,这里谈话实在不雅。”确实,男厕门口,他在里面,我在外头,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后来选择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我转首看了看倚在病房门边的身影,他也正看向这边。
突然冒出一个成语:虎视眈眈。许子扬此时的样子就给我有这种感觉,他就像护住幼崽的老虎,我就是原本在他怀中的幼崽,只稍一走远,他就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来。
忍不住笑了下,扭回头时正对上许子杰的视线。故意如往常般没心没肺道:“许若这个名字不错,我挺喜欢的。”唇角的笑在看到他眼中的痛楚时变得僵硬,我想了想道:“许杰,别这样,这没什么,我不会怪你啊。”
“那是你忘记了过去,如果你记起来......”
“那就不要告诉我啊,如果那段过去真那么痛苦的话,忘记就忘记好了,我现在做许若,不是也一样好好的么。”
他怔住,许是没有预料到我在听到一些真相后的态度是这般。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这个动作以前常做,“你说要护我后半生周全与安若,这个承诺还有没有效啊?”
“有效!”他神情变得激动,紧抓住我的手,“永远有效!还有一个承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若若,我对你的承诺,一生都有效。”
我笑了起来,微仰着脖子,“你说的哦,一生都有效!哪怕以后你找了嫂子都不能赖账哦。”看着那双原本激动的眼,划过痛楚的眸光,我心有隐痛。
一句话,将他划定在了某个界线之外,这是我找他谈话的目的。
从刚才偷听到的那番话里,我可体会出他对我,不止是兄妹情。不管是歉疚还是懊悔,都情意至深,而我在划定了心中界限后,知道对他无以回报,尤其是感情这事,没法勉强。那么就早些灭掉吧,对他,或许残忍,总好过让他为我蹉跎一生。
承诺太重,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沉落的背影远走,孤寂、萧然......突然发现,许杰很清瘦,尤其是这回,他风里来火里去,在那远方坐镇忙到今天才赶来找我,却因为那些事而默然离开。鼻间浮起酸涩,眼角干涩地发疼。
许子扬缓步走过来,站在一米开外处凝看着我,良久才问:“轮到我了吗?浅浅。”
我朝他瞪眼,“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轮到你了?”他惊愕,回问:“你刚才不是在对子杰审判吗?”这回我都想朝天翻白眼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审判了啊?只是问问他这阵子情况而已,你在瞎猜疑个什么?”
他似乎跟不上我的节奏,第一次从这男人脸上看到呆滞的神情,慢半拍地追问:“可是你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你是......余浅。”
“那又如何?”我好笑地反问。
某人再次呆怔住,惶惶然不明我态度。笑着给出了解释:“是余浅才好啊,那样我就不用再纠结你来洪水里救我时唤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也不用忐忑不安的以为你是因为我们长得像而对我与众不同,至于那些可能是沉痛的过往,我都忘记了。你说有种痛叫忏悔无门,现在可以给你忏悔的机会啦。许子扬,你收买我吧,讨好我吧,向我忏悔吧。”
话声落,我就被他一把拽进怀里,鼻子撞在他胸骨上,生疼!暗恼这人真是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掌控力度的。他把下巴嗑在我头顶,哑着嗓子低吟般唤:“浅浅......”心中微动,想要从他怀中抬头,可他紧紧压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动。
那声音里的哽咽,代表着什么?当头皮感觉到湿润时,我明白了那哽咽的涵义。就如那天我与他站在墓前,心戚戚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