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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经云哈哈大笑,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皮侄儿,你那朱漆葫芦早该抛去”。
皮道人撇着嘴说:“师叔,不是侄儿不肯,只是这酒之一字,戒起来太难,要没了酒,那便人生寡味,万事皆休。”说着轻摇了下挂在腰间的朱漆葫芦,继续说道:“今晚我降了这孽畜,也便是借着酒力,不然实在是降它不能!”。
谢经云把老者拉到一旁,轻声言语道:“师叔,侄儿能得回一命,全仗那小孩,就连皮师兄竟也借过这孩子的力!这份恩情实在太大,经云不得不报!”
老者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世间的奇人异士,我都曾领略过一二,但从未见过小孩竟有如此胸襟!”。
谢经云说:“虽说门内的玩意从不外传,我便给他一张六丁六甲的解厄符,便不算坏了规矩,也算还了他那紫玉灵宝之情”。老者点头,算作默许。
忽然听到院落里有人高喊:“白发道人!寻仇的来了!”。老者从容的和皮道人出了厅堂,谢经云扶着李浩的肩膀说道:“李兄弟,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只好好的呆在这堂内!”。
李浩平静的说道:“放心吧,谢大哥!”。
谢经云笑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转身去了院中。
李浩便又从门缝向外张望,只见那老者对着院落一处阁楼高声说道:“客来自远,敢不拱手相迎!”。
忽见那井中烟气飞散,屋檐风铃轻声作响。一人如鬼魅般从楼顶跃下,飘至三人面前。
老者冷笑道:“你即破了我这玄虚之壁,可见足下功深道长,用心非常了”。
那人阴冷的说道:“我等这一日,如焚似火,无寐无休,二十年前的符晋阳,也该含笑九泉下了。”。
老者扬起头,淡淡的说道:“老夫二十年前,手刃排教那匹夫,绝无悔意,似那等杀人如麻,心御修罗的人,人可诛之!”。
那人冷冷的说:“好,白发道人,今日是你亲自出手,还是那七指伽蓝?或是这皮道人,皆无妨碍,在下必取你首级!”。
老者呵呵一笑:“自家徒儿便可,反而劳烦师侄,岂不笑话!”。言下之意,此人不配让自己动手。
话音刚落,只见从阁楼的一层跃下一个身影,却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那青年英气逼人,俊秀挺拔。
老者笑着对这个青年说:“阮儿,客已至此,怎生这等无礼,还懒在阁内休闲啊?”。
那青年害羞的觍笑了一下,说道:“师尊,这人破壁而入时,弟子已然知晓,但您嘱咐过,若有不速之客,让我们切勿妄动,这才遂了他”。
白发道人对那个人说道:“我这小徒阮笛,从艺至今不过十年,就委屈大驾了”。说罢不再做声。
那人说道:“今日这清虚谷的人,我便费些辛苦,一个个的都除却了罢”。
说着猛然隔空一掌,按向阮笛的身前,阮笛只觉罡风一阵,自己若不躲过这“隔空御物”之术,恐怕要碎身于此。便迅速的往旁边一闪,掌风按向旁边一处的窗棂上,“啪”地被震裂,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便连屋内的几处巾瓶桌椅都扯的粉碎。
阮笛还没回过神来,忽见那人极快的飘至身前,五指张开,欲往他脖颈处掏去。
谁知阮笛不退反进,顺着他的五指迎上前去。只一瞬间,那人便觉指尖似抓到了一条滑溜至极的鳅鱼身上。
那人心下微凛,他修习这金爪掌,已经到了连石头都能轻易抓碎的地步,想不到一个如此年轻之人,能把卸劲之法运用到这般娴熟。还没等他再次运功发力,阮笛却已后发制人,头向左偏,左手叉腰,右掌横推,掌心向下,那人便觉一股极大的推力将他移出圈内。还未来的及反应,阮笛双手平推,好似抱球,第二式,第三式,向他排山倒海的推过来。
这人恼羞成怒,便用刚才那“隔空御物”之术向阮笛猛然拍了过来。
李浩在堂内看的惊心,生怕这俊美的青年被那人拍的粉碎。阮笛却不慌忙,只是用双手在胸前不断画圆。那人攻了许久,却丝毫不见功效,那霸道的掌劲也似乎被他那轻描淡写的挥舞所化解。
那人顿时心声歹念,扬手便把藏在袖内炼成的“九印流火”打了出去。眼见阮笛要被这至刚之物所毁,突然那人眼前一花,那“九印流火”顿时被一股极阴寒之气所化,湮灭为无形,那人心下大骇,知道白发道人出手,自己已无胜算,刹那间便跃进了院中的那口井中。
李浩正看的好奇,不解那人为何要跃入井底。突然觉得山摇地动,脚根一软,摔在地上,慌忙用手抱住堂中靠近门前的柱子。院落中楼宇花树皆被震的簌簌作响。谢经云与皮道人二人也禁不住伏在地上。
只见那白发道人怒发飘然,挥舞长袖,手臂上青筋暴涨,指上拈了一个诀,猛地插向井中!顿时井口的水花四溅,随即那山崩一般的响动便停了下来。却见那井口四周结了一圈的冰凌,谢经云上前观看,便见师叔从井中抽出手臂,那井水已然被寒气凝为一处了。
谢经云问道:“师叔,这人从何而来,怎地如此厉害!?”
白发道人说道:“他是那排教符晋阳之子,名为符冲。此番前来寻仇,竟然搅动泉脉,想要玉石俱焚。他不至死,在下面冻他一冻,给他点教训”。
说罢挽起袖口,谢经云见那袖内漆黑一片,布帛中一个窟窿,似被火炙过一般。只听白发道人说道:“九印流火,本是西华山铁狱头陀的看家本领,谁料被这厮学了,亏他功法孱弱,不然,便连我亦不能全身而退”。
阮笛惭愧的说道:“徒儿学艺不精,还害得师尊出手相救”。
白发道人摆了摆手,说道:“他是有备而来,我只想你历练一下。你不能胜他,也在意料之中”。皮道人找来师叔的衣袍,白发道人当庭换了。李浩在堂内只看的瞠目结舌,心胆俱颤。白发道人四人回到厅堂,让童儿引着李浩到阁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