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众人的国家(1 / 2)
狂暴的雷雨足足下了一天的时间格里格利裂口内部地面上积水泛滥变得泥泞难行的道路导致希望尽快赶到另一侧的一行人未能如愿以偿只得回归原本的速度。
所幸这样的情况对于其他人而言也是平等的并且应当是因为之前留下的警告的缘故在这最后的三分之一道路上行走了整整一天的亨利他们也并没有再遇到刺客的袭击。
堂而皇之地遗弃在峡谷地面上的那些佣兵的尸体或许在这之后会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成为某些爬虫的食物吧。大自然总是有着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千百年来格里格利裂口之中也发生过许多次流血冲突但战死在这里的人类骸骨却常常诡异地消失不见。
西海岸的各地都有着类似的事件发生以至于许多地方都有传说这些骸骨是变成了死灵生物要朝着杀死它们的人复仇。
心有戚戚而又迷信鬼神的各大王国的人们常常将这个传说拿来吓唬自己调皮的孩子而或许会令嘲笑他们的人感到恐惧的一点是这个传说实际上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存在。
丧尸和骸骨之类的死灵生物在里加尔大陆上真实地存在着。但它们与其说是拥有自己意识的亡者复仇倒不如说只是被魔力操控的木偶傀儡。
——是的魔力。
里加尔大陆上的每一种生灵都或多或少地会受到魔力所影响。人们在很早以前就发现和魔法相关的事物都有着两面性存在——对魔力感应程度高的和对魔力感应程度低的。
前者常常和各类魔兽联系在一起天生就懂得如何使用魔法的它们内脏和鲜血之中也都充斥着这种奇妙的能力;而后者则几乎专属于龙类生物。
有趣的是本身对魔力感应极为敏锐的魔兽在死去一段时间之后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加工身体的材料也会变成抗魔属性的这一点或许是它们的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但这里我们暂且不提——
魔力驱动死去生物活动起来的缘由至今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人们所知道的就是:在死灵生物大量出没的地区通常都会有某样带有强大魔力物品存在。
这件物品可能是某处出产魔法矿石的矿脉也可能是某株妙不可言的魔法植物——不论是驱使者还是被驱使的一方都并没有意识存在它们只是本能地散发出魔力的力场像是磁场一样不断地吸引着这些亡灵聚集到附近。
西海岸贵族圈子里头非常流行的那种“打到死灵生物就能获得宝物。”的故事一定程度上便是以这个事实为原型创作的。
当然现实中的死灵生物并没有在故事里头描述的那样吓人和邪恶比起生物它们实际上和植物更加类似被动而又木讷就连最低级的绿牌佣兵都可以毫无压力地屠杀它们。
真正像是那些骑士小说里头描述的那样凶残而又邪恶的死灵生物只有可能是有人指挥的那种除此之外野生的个体和普通的骸骨还有死尸的区别大概就只是它们会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罢了——我们扯远了。
回归到格里格利裂口之上千百年来那些莫名其妙的骸骨消失的事件若是让亨利来说的话很有可能和劳什子邪恶还有亡灵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仅仅只是某些鸟类和爬行类将它们捡回家去做筑巢的材料罢了。
旅行还在持续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逐渐取代了阴郁或许是因为强烈的对比的缘故在耗费整整两周时间终于走到了格里格利裂口的另一侧时众人只觉得太阳是如此的刺眼。
青草微微摇动。
通畅而又平直的道路上经年累月已经变了个模样的青石板平铺在上头。
千百年的风吹雨打给它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岁月的痕迹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一直传唱至今的已经无人知晓那歌词意味只记得那悠扬旋律的曲子一般——时间的沉淀予以它们独到的韵味。
道路是宽阔而又笔直的旅行到这一侧的商人们大多长长地出了口气因为接下来的路会好走许多。
两侧的艾卡黑松高耸入云远远望去道路末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圆顶建筑物是如此的醒目。
——这是曾经的洛安人的骄傲。
光是这种历史沉淀的感觉就不是另一侧的亚文内拉所能比拟的。甚至就连西瓦利耶引以为豪的首都普罗斯佩尔你都难以感觉到这种朴素又厚重的氛围。
繁华的瓦沙港口络绎不绝的商队和商品为普罗斯佩尔带来了繁荣与昌盛城市本身和居民的数量都一再扩张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和层出不穷的装饰性建筑充斥着每一个公众场所。它们是西瓦利耶人的骄傲。但当你花上漫长的时间穿越过格里格利裂口来到里加尔大陆真正意义上的西方时仅仅是第一眼见到的这一侧那笔直的道路和阳光下若隐若现的城市的轮廓就不知道要把普罗斯佩尔甩出多少条街。
崇尚浪漫主义的西瓦利耶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懂得洛安式简单粗暴的美感而这种风格在时光的侵蚀下也不会像是西瓦利耶脆弱的装饰品一般经不起推敲而是焕发出了细腻的层次感以及简朴的厚重感。
“……”兴许也正是为美景所动和亨利冷战了好些天的米拉终于是伸手拉了拉贤者的衣角。
她由下而上从马车上仰望着骑马的贤者的表情显得相当地乖巧。白发的洛安大萝莉神情之中有一丝歉意存在但更多的或许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两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真正的矛盾因为米拉一向都很是懂事。
这也因此才让人更加能够体会到亲手夺取一条生命对于这个女孩而言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情。
她生于乱世。
在这个时代的西海岸杀过人的人远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多。
酒馆里的一场口角发展成了斗殴最终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贵族将平民视为无物只是挡了前进的道路就命令手下满门抄斩。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的生命就像是夏夜里的鸣虫一般未曾注意到的某个时间它们就消失了。
但这种将自己置于顶点裁决其他人性命的行为是没有实感的。
和米拉不同这种杀人者往往不会意识到自己夺去的是一条和自己平等的生命他们没心没肺要么根本不会在意要么就是本人也身处这个圈子之中或许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
女孩仍旧记得自己夺取那名佣兵生命时的感受。这是切切实实地反应在她的每一条神经并且透过它们的颤动一次又一次直击心灵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