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当垆卖酒(上)(1 / 2)
沈棠这话让褚曜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脸上泛着的微苦化为从容:“人生在世总要相信点什么才好活下去或者自我安慰这只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否则活着太难了。
这一日一日地熬熬得都是他的心血。
从加冠前一年被换了文心做了那个梦到后来几番颠沛流离迄今已有一十五载。
沈棠叹气:“但这样太苦了啊。”
明明可以不用吃那么多苦与其守着一个没有可信度的“预言”倒不如走好当下的路。
褚曜摇头不言。
面对现实他真没动摇过吗?
自然不可能。
他不过是凡夫俗子面对看不到尽头的磨难也会动摇还不止一次。
只是每每生出动摇的苗头便被他自己掐灭。一则他的脾性不允许他半途而废二则那个梦境是他此生唯一一次使用“文士之道”不看看结果以及他的天命如何甘心?
可知天命可解顽疾……
倘若梦中药方上的预言成真便意味着他的人生将真正扭转否极泰来而非一生一世都顶着贱籍在凡俗最底层的泥淖中打滚爬行。
唯一没想到的是——
褚曜微微偏首暗中用偷看沈棠。
五郎跟他想象中的天命相差甚远。
他以为的天命或是枭雄霸主、或是草莽义匪、或是游侠义士……那人应该生性豁达洒脱不拘小节、不忌门第不偏心偏听也不会愚蠢得认为文士没了文心便一文不值更不介意让他这样出身的“贱籍之人”大展拳脚。
奈何现实与理想总有出入。
这位正骑在白色骡子背上的天命怎么看都是个十一二岁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一瞧便与他这么多年无数次推演、制定的计划不符。
委实有些活泼天真与单纯。
沈棠没有窥视人心的能力自然也不知道褚曜这么点儿功夫想了什么东西。
兀自咕哝:“人参、大黄、附子、地黄……这应该是药材四宝吧?代指四宝郡吗?”
巧的是孝城便是四宝郡郡府。
褚曜淡淡道:“嗯。”
沈棠了悟。
“那我就明白这药方怎么解读了。”
月华三两最容易理解。
明面上听着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引——因为按照一般药方尿性所谓“月华”应该是树叶或者花瓣上汲取足够太阴之精华的晨露。
搜集三两作为煎熬药引。
但也能从另一个角度解释。
月华可代指月华楼三两或许有其他的解释只是褚曜认为三两指的是“三两赎身银”因此才有了先前那句话但她还有一点不解。
“天命为何?顽疾又是什么?仅从字面推测我姑且认为我就是‘天命’但我又不会医术如何解得了顽疾?难道另有际遇?”
褚曜垂眸淡声道:“不知。”
“真不知?”
褚曜神色如常:“不知。”
沈棠也不再多问心里则想着“褚老先生无依无靠也挺可怜的若他们相处得好念在未来‘半师之恩’的份上给他养老送终反正自己年轻力壮不至于养不起一个老人”。
如此一想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不给她颁个“五好青年”的奖状说不过去。“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