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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啊主公……”
陶言旧部再不死心看到黄烈摆出来的铁证也彻底信了。他呆愣许久脑中不断回想着这阵子经历的种种磨难。真相之下他的坚守瞬间成了笑话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主公糊涂——”
他无力瘫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头昏脑涨。双腿伸直大张一边哭一边双手拍着腿口中呜咽宣泄着无尽委屈。粘稠拉成丝的涎水连接着上下两排磨损严重的黄牙。
黄烈命人将他搀扶起来又转向康时出言替他求情:“此人不过是寻常士卒陶慎语所犯恶行他也无从可知。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他诬告沈郡守一事便算了吧?”
康时没说追究但也没说不追究。
他只担心一件事情:“吾主如何了?”
不管是陶言旧部诬告沈棠还是不跟这人计较这都不是问题的重点。他只想知道跟陶言干了一仗的主公兵马当下如何了?黄烈作为盟主不关心盟友安全反而替一个小卒求情是不是本末颠倒不怕人寒心吗?
在康时不满眼神下黄烈才想起来此事面上有一瞬的尴尬瞬息又隐没不见。
一番情绪发泄陶言旧部冷静不少。
他用沾满污泥的手背擦去泪水哽咽交代自己所知的内容待听到沈棠兵马有所防备还大胜康时神情肉眼可见松弛下来。他道:“诬告一事非吾能做主这么着吧待主公回来处置吧。黄盟主对此可有异议?”
“沈郡守才是苦主这是应当的。”
联盟军其他盟友也没意见。
康时便做主将忐忑不安的兵卒带走。回到营帐命人给他准备一些干粮水囊和干净的衣物:“此地不安全你早些走吧。”
陶言旧部还懵着他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人头落地谁曾想不仅没有丢了小命还得到了礼待。当即羞得恨不得钻入地缝。他期期艾艾道:“您、您为何不杀了小的……”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康时:“因为你的忠义和明辨是非倘若见到铁证还攀咬吾主自然不能留你。”
方才旁观他只觉得唏嘘和怜悯。
陶言这般人配不上这样的忠义之士。
说白了这些最底层的兵卒哪知道上面人的勾心斗角?往往是无知无觉丢了命。再者没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真相。此人也不是非死不可如此饶他一命又何妨?
陶言旧部闻言又是一番痛哭。
但这次却不是因为陶言而是感动。
两次情绪宣泄耗尽了他的力气脑子有些缺氧白茫茫一片迷茫着不知该做什么。康时让军医给他简单处理伤口待他回过神他已经带着干粮水囊等物离开大营。
孤身一人站在寒风之中。
联盟军大营在身后缩成一片小点。
一时间他不知该去哪里。因为战乱饥荒他失去了所有血亲如今孑然一身哪里又能给他一片容身之处?鬼使神差之下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陇舞郡方向而去。
陶言旧部一事并未掀起多少波澜。
且不说此人是诬告即便不是诬告在陶言兵马已经覆灭的当下自然是拉拢沈棠更为要紧。康时愿意杀了此人还是留他一命各家都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大势!
陶言旧部前脚离开沈棠的信使后脚抵达同时带来一个振奋军心的大好消息!
“沈郡守拿下寸山了?”
黄烈最初收到消息还不可置信。
他掐指算了算寸山的兵力和沈棠带出去的兵马眸色微沉。沈棠先是跟陶言大了一场哪怕占了先手优势但也不可能毫无损失。这种状态如何短时间内拿下寸山?
待信使仔细说了其中经过营帐内一众盟友哑然谁能想到沈棠会这么大胆啊?
连环诈骗将寸山守兵骗得团团转。
狡诈实在是太狡诈了!
幸好姓沈的是自己人若是敌人碰见这么个棘手对手不被气死也被噎死了。
黄烈抚掌大笑地道:“沈郡守真是英雄出少年论胆识魄力吾等远远不如。”
章贺紧跟着拱手:“既然寸山已经拿下黄盟主时机已经成熟不可再等了。”
再等下去等上游冰川融化淼江汛期涨潮届时河水湍急不利于他们渡江。
黄烈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如此。”
抚须问帐下众人:“诸君以为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有沈棠兵马如一颗钉子立在寸山时刻威胁着奥山郡的安全侧面牵制郑乔兵马己方要是再畏畏缩缩估摸着沈棠那边就该骂娘了。当即纷纷出列请战慷慨激昂。
黄烈闻言一拍桌案。
大喊道:“好!成败在此一举!此战吾等必斩龙首还天下庶民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落下帐下众人纷纷跟上。
“吾等愿随盟主!”
“斩了郑乔那厮的项上人头!”
联盟军这边的动静并未瞒过郑乔耳目。他冷眼看着源源不断围拢过来的鱼儿争先恐后要咬直钩搅得水面犹如沸水滚过般热闹下令:“来人将这些全部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