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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严厉处置(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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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此动怒,由来有自:在肃顺的折子中写得很清楚,经过项进的供述,除了案情真相大白之外,更有项进与福济等人上下勾结,赂遗遍及山东各府道衙门、在皇帝的手谕下达之后,福济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心下惴惴,于是知会臬司衙门的官人,白天无妨,到了晚间,尽可以眼睁眼闭,含糊了事——这也就是为什么项进等人能够熬得过第一次十天之期的缘故。

这份飞章报上的奏折经过高人的运笔,文字故意做得很浅显,立意却相当深远,在把破获案情经过写得有临场之感之外,文字一转,开始对福济等山东上下官员颟顸愚钝的形容也都勾勒了出来,接下来他写:“福济自道员起擢藩司,不二年即抚鲁省,外间众口一词,皆谓定郡王载铨荐之于前、保之于后。福济资浅分疏,误采虚声,遽登荐牍,犹可言也,载铨内参进退之权,外顾安危之局,义当博访,务极真知,乃以轻信滥保,使一省刑名败坏至此,即非阿好徇私,律以失人偾事,何说之辞?”

“奴才仰见宸谟明断,尽义极仁。伏念该王、大臣等仰荷圣恩,倚畀既专且久,乃办事则初无实效,用人则徒采虚声,律以负恩误国之条,罪奚止此?定郡王昧于知人,暗于料事,惟其愚忠,不无可取……更且疆事方殷而朝局骤变,他族逼处,更虑有以测我之深浅,于目前大局殊有关系。奴才愚昧之见,恭折沥陈,不胜战栗待命之至”

表面山看起来肃顺在折子中大言载铨尚有可取之处,但是随同奏折一起封奏的还有载铨多年来和福济的通信,书札、连同福济的日记中记载的内容,却适足以更大的激起皇帝心中的怒火

在来往书札和福济的日记中,有确凿记载,载铨除了大肆收受贿赂之外,于朝政更多有悖逆之言:“‘奴才在山东按察使司福济府中搜查,查出账册三本,其中累累明示,该员赂遍山东上下官员,便是朝中宗室,也无不受其馈赠,其中尤以定郡王为尊。账册中载明:咸丰元年七月二十二,福济派人携白银九千九百两上京,恭贺定郡王寿诞之喜’。”

“‘……据定郡王交代来人称:皇上虽励志振作,然年幼少知,便是有一腔热血,也难抵朝中群情粥粥,想来不过一年半载,必当改弦易辙,全然恢复旧貌矣。故而转告福济,不必为皇上整肃吏治而惊惶失措,万事有我,大可放心’。”

看到这里,皇帝把奏折合上,后面的内容也毋须再阅看下去,载铨莠言,尚且罢了,又有福济这般的疆臣如此逢迎,权臣之势已然欺主——这是任何上者所不能容忍的只是在这一刻,皇帝便硬起心肠,做出了最后的决断:“六福?”

“奴才在。”六福退出去用净水把脸上的血渍洗净,赶忙又步入暖阁:“万岁爷?”

“传军机处。把定王也叫来。”

“喳。”

军机处几个人进到暖阁吗,行礼以毕,皇帝却没有任何的交代,等了片刻,载铨在暖阁的门口唱名而入:“奴才载铨,恭请皇上圣安。”

“载铨,”待他在自己面前跪倒,皇帝劈头问道:“山东省按察使司福济,是你保荐的吧?”

载铨心中害怕,伏地奏答:“是。奴才不敢有所隐瞒,福济是奴才府中的奴才,不过奴才平日里看他办事老成,尚勘使用,故而在先皇面前保举,外放为官。”

之前载铨保荐的人多了。不但是府中看着有些能力的的奴才,经他推荐出外为官,就是那些全无联系的,只要肯于使银子贿赂,也无不成为他的门下人,或者外放,或者内用。福济自从崔荆南之事事发之后,知道朝廷不会轻易放过,特别派人送了两万两银子到定郡王府,请求疏通遮掩,总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上,即使做不到,也求能够派遣一名肯于圆通之人派往山东调查此事。

不过皇帝没有理睬他的进言,改为派肃顺赴山东查案,载铨便深知不好肃顺是非常记仇的人,道光三十年中的一场彼此杯葛,到今天终于有了他报复的机会,所以在任命下达之后,他先一步派人携带自己的亲笔书信赴山东,交给福济。内中把自己和肃顺不睦的经过讲述一遍,又要求他妥善处置,告诫他:项进、刘文明之流已不可护持,现今要务以保全自己的身家为重,自己无事,将来总还有一份可以相见的余地,若是连他也被折了进去,肃顺借题发挥,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好死不死,这封私通外臣的书信竟然也落到了肃顺的手里?皇帝最恨内廷勾结外臣,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穆彰阿、陈孚恩之流殷鉴不远,一念至此,载铨更加害怕了:“皇上圣明烛照……奴才,奴才……”

“朕为人最是公平,登基之初便有明诏晓谕天下,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载铨身为宗人府令,是朕身边近人,崔荆南之事发,他明明知道福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却全无一言以进,不但如此,更且以书信知会福济等人,暗通消息,意图蒙蔽过关。”他顿了一下,看向跪在地上的载铨:“载铨,朕说的这些,可是实情?”

“……皇上,奴才,奴才。”

看他吓得几不成句,皇帝不屑的撇撇嘴,满面厌恨之色:“朕当年曾经和你说过,‘朕知道你家业甚大,仆从也很多,当然,每月的开销也很大。不过,希望你能够清白做人,万万不可以有什么贪墨之念,’”他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时间过去良久,载铨早就记不得了,支支吾吾的张开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记得了?朕还记得。你当时说的是:‘奴才一定记住皇上的教诲,不敢有片刻或忘’。”说到这里,皇帝一把抓起御案上的奏章,大声斥道:“话说得真漂亮,你的作为呢?看看肃顺上的折子是怎么说的?‘奴才在山东按察使司福济府中搜查,查出账册三本,其中累累明示,该员赂遍山东上下官员,便是朝中宗室,也无不受其馈赠,其中尤以定郡王为尊。账册中载明:咸丰元年七月二十二,福济派人携白银九千九百两上京,恭贺定郡王寿诞之喜’。”

“‘……据定郡王交代来人称:皇上虽励志振作,然年幼少知,便是有一腔热血,也难抵朝中群情粥粥,想来不过一年半载,必当改弦易辙,全然恢复旧貌矣。故而转告福济,不必为皇上整肃吏治而惊惶失措,万事有我,大可放心’。”

“载铨,你私通外员,言语之中多次辱及朕躬,你自己说说,你这是什么罪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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