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瀚海城下风波起(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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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北地,朔风依旧凛冽,但比这寒风更凛冽的却是眼前白文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他身材普通,相貌平凡,但那一双眼睛却如电一般,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那几人在白文目光的扫视下,顿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纵然是身穿重甲,也不能让他们心安,只能尽力蜷缩着身子,作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他们中的某些人不是不想反抗,但事出突然,根本毫无准备,再者白阎王的名头,如今可是狂澜军上下皆知,而他对待敌人奸细的手段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什么抠眼挖心,什么火上烤人,什么蜂蜜浇身,万蚁吞噬……
总之,人们都相信,若真被白文抓到到证据,落到他手中,那就绝对是比见到了真正的阎王爷还可怖,只有他们想不到的,而没有白阎王做不到的。
而白阎王今日既然敢在千军万马前抓捕他们,就肯定是有了准备,反抗只能是速死。
但此刻,他们虽未反抗,但却心存侥幸,毕竟这是千军万马面前,白文不可能直接对他们用刑的。
到时候只要拿不出证据,一煽动全军,白文又能奈何?
他们打的好算盘,却还是低估了白文的狠辣。
此刻,白文却是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信步走到一个带着军主军衔的汉人军官面前。
那军主挣扎着,叫骂着:“混蛋。我是幽州军的老臣,我是汉人,是大晋的士族,白阎王。我告诉你,你不能动我!主公,我冤枉,您快出来管管!”
被抓的这个军主的确是王浚时期就加入幽州军的老臣,性格温和,对下极好,根本从来不参与什么种族之争。
因此他这话一出,台下他那一军的士兵顿时有些哗然,一些幽州军的老兵也有些意动,毕竟一直到现在白文都没拿出什么实质的证据。
白文却丝毫不理他的分辨。一把扯掉他代表军主荣誉的金属徽章。然后小心的把徽章擦拭了一下。才揣进怀里,又猛的伸出手,啪啪在那军主脸上打了两记耳光。只见那郡主口中喷出两颗牙齿,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全力。
那军主顿时脸色涨的通红,连吐口水,声音含糊不清道:“我不服!主公,我不服!”
台下众军看他这副硬汉模样,却都有些黯然,有和他相识的甚至已经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准备找白文理论。
就连段文鸯和北宫纯这两个一军的统领也是微微皱眉,不太明白白文到底有何证据来抓人。
那军主归段文鸯管辖,虽是个汉人。却和段文鸯关系不错,段文鸯此刻顾不上棍棒的伤痛,抬步就要说话。
一旁北宫纯觉得不对,却一把拉住他,轻声道:“主公从不滥杀无辜,而白队长更不曾冤枉一人,先别着急。”
那边,白文见他嘴硬,却是毫不在意,冷笑一声道:“如你这等猪狗不如的败类,本来我是懒得和你理论的,但今日你既然嘴硬到底,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拿出证据来!否则诸君都有疑惑,以为我白某人处事不公!”
说完,却是猛的伸手卸掉了那军主的下颏,先从他嘴里口出一个蜡封的细小药丸,这是狂澜禁卫抓捕到奸细后,必须做的第一道工序,是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吞毒自杀,来个死无对证。
那军主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懊悔,他万没想到白文说动手就动手,若知道他先取自己口中毒药,他肯定会先选择自杀。
并不是他慷慨赴义,而是因为怕连累家人。
在幽州,在狂澜军,王烈基本已经在律法中取消了那种动不动连带几族的严刑,但有三种罪却是严惩不殆,祸患三族。
一是战场之上倒戈叛变;二是证据确凿,出卖情报换取荣华富贵;三是意图谋反,勾连敌人。
三种罪几乎都和叛变有关联,也不怪这军主害怕。
毕竟如果他第一时间死了,就算是有证据了,但狂澜军还有一条,没有证据不可用刑,若罪人当场深思,没有认罪,则不牵连家人。
而现在,等待他的只能是白文的酷刑,他根本没有信心在执法队的酷刑下坚持,那时候可就是罪无可恕,连累家人了。
白文却似毫不在意他眼中闪过的怨恨,叫人扒下他的铠甲和内衣,随后在那军主裸露的肩膀处发现一道隆起的伤痕,这伤痕几乎根本看不见,而且在肩膀靠近腋窝处,十分隐秘。
白文看了,直接抽出刀子,不顾那军主的拼死挣扎,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刀就划开了那道伤痕,然后手指一抠。
在那军主一声狼嚎般的惨叫声里,直接从里边抠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被密封的丝帛。
白文除掉密封,抖开道:“这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那军主此刻下颌被卸掉,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但眼中却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杀死白文。
现在白文有了证据,就可以肆意的对他用刑了。
而他必然要招供画押,到时候三族怎保?
白文也不管他,直接将那血淋淋的丝帛交给了王烈,王烈看后,眼中怒火升腾,喝道:“证据确凿,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白文却喝道:“把这个吃着我狂澜军粮,却出卖兄弟的败类拉出去,一刀刀活剐!”
说完,两个执法队的队员上前脱起那家伙向校场外走去。
那军主此刻却反而不再挣扎,因为白文此举等于只追究他一人,却放过了他的家人。
甚至那眼中的怨毒也变得淡漠起来。
此刻,台下众军鸦雀无声。被白文的霹雳手段震慑得不敢有一声不满。
而此刻,那被同时抓上台子的剩余的几人中,忽然有人一下子萎顿下去,白文上前一看。只见他们都是口吐血丝,脸色发青,显然是咬毒自尽。
想来这些人是看白文手段残忍,自知躲不过去,又不想如哪个倒霉鬼一般被活剐,甚至连累家人,索性服毒自尽了。
这一番血溅当场的审问下来,台下众军的神色更加严肃,再无一人敢怀疑白文的眼光。
那边祖逖看了,却是对韩云道:“这个人就是你们狂澜军执法队的白文队长吧?”
韩云点点头:“正是!”
祖逖又问:“那你们怕他么?”
韩云点点头:“怕。但没有他。狂澜军没有这样的军纪。”
祖逖点点头:“其实。真正值得佩服的是使用这把刀的人啊。”
王烈看着那些被人抬走的尸体,心下却闪过一丝悲哀,这些人大多数是汉人。尤其那个军主,享受狂澜军的各种待遇,却甘心投靠胡虏,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谢艾却忽然在他耳边耳语道:“主公,他们如何并不是你能左右的,这些与你无关!”
王烈看了谢艾一眼,谢艾坚定的点点头。
王烈心中却是一暖,再次走到点将台中央,对众军道:“今日起,我狂澜军再无内斗!”
众军闻言。沉默片刻,却一齐爆发出一声欢呼。
王烈却走下高台,回去了中军营房。
一干士兵在各自的长官带领下返回营地,虽然不敢窃窃私语讨论这些,但今日的场景却已经深深刻进了他们的内心,也让更多心怀叵测的人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