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惊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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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二姐也在?”顾静媛从说话语气判断,能骂静妶是“傻瓜”的,除了二姐静娥还能有谁。三年前她在平洲云阳出嫁,不知是不是因为瘟疫时不能帮衬家里,一直耿耿于怀。高家众人认祖归宗,她只是派人送上离别礼物,自己没有出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高家众人都体谅她的难处,倒是没有人深究。
只是跟弟弟妹妹之间的情分,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了。
听小宝的“复读”中有二姐的存在,顾静媛立即打点起全部精神,暗暗猜测,以二姐的自尊,若无大事肯定是跟娘家保持淡淡往来,绝不会仗着自己同样出身“顾氏”而不停上门占便宜的。
“小宝,你慢些,仔细点,一句话也不要漏掉!”
“嗯!”见脾气不好的姐姐终于正视了,小宝立即挺起胸膛,一五一十的转述,
“你这个傻瓜!你还跟我犟嘴!看,这是什么!”
“啊,我的帕子!二姐,怎么到了你的手上。你去过我房里了?”
“你个蠢丫头!我就算去了你房里,偷你的手帕子做什么!这是我当家的给我的!”
“什么?你们夫妻两个去了我的闺房……”
“高静妶,你疯了不成!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快点说!不要转移话题,试图抵赖了!证据确凿,你到底跟什么不干净的人往来?你的帕子,怎么流传到外面去了?二姐是关心你,才借着祭祖的机会上门告诫你一声。”
“我抵赖什么?证据确凿?一个帕子怎么了?”
“妶姐姐,自打从云阳离开我们的身份就不同了。你看看今日,我们住的,吃的,用的,跟以前在乡下能一样吗?在顾家主了这么多日子,弟弟不相信你不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今天万幸是二姐拿着帕子,如果换了一个浪荡子,妶姐姐你打算如何?”
“我……哼,横竖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内。尽管去跟爹说去好了!哦,忘了,现在我爹已经不是你爹了,你应该叫叔父才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讥讽守诚过继的事情!高静妶,你的心尖能不能放宽些,不要只有芝麻大?我和守诚、静瑛撇下其他人,单独跟你谈,是为了嘲笑你吗?是为了落井下石吗?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是守诚的亲姐姐!我们几个之间,又再大的隔阂,我们不会希望你声名狼藉、落得不堪下场!”
“不错,静妶,我们都不是以前的乡下丫头了。以前我们女红好,帮衬家里做荷包、做帕子,家里人只有称赞的;可今日,你我缺衣服穿吗?缺吃的吗?你要怎么跟人解释你的帕子流落在外?”
“够了。你们别一个个的劝我。看似好心,谁知道你们暗藏着什么!这帕子……哼,说不定是那个丫鬟不小心洗了、掉了,被人捡了。怎么能怪上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静妶,我对你非常失望、非常失望。你怨恨禄叔,迁怒守诚,我不怪你。静瑛和我都能体谅你,谁让我们都是自幼没有父母疼爱的人呢。可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反悔,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会给弟弟妹妹造成多大的伤害。只为你一己之私……我不能原谅!”
“谁要你的原谅!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说的你多么高洁无瑕,我就是一摊乱泥。咱们谁比谁高贵?有长房大姐带的好头,以后咱们姐妹的亲事,也别怪我!
“你说什么?静妶你太过分了!”
“静妶……你是不是为了你母亲?”
“啊?静瑛,你说清楚!”
“二姐,是这样的。有一次去那边的时候,我恍惚听到有两个嬷嬷说起我母家和静妶母家的冤案!”
“两个老嬷嬷?怎么会无端端提起十几年前的旧案?”
“就是啊。我当场就起了疑心了。故意放慢脚步,听她们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无非是我母家如何冤枉,如何在边疆受苦,不知道还剩几个活口……当时我的心自然满是酸楚,可对她们更防备了!她们是故意在那里等着我经过!担心是计,我没有多留。结果下一次去的时候,有两个嬷嬷竟然毫不介意的说起京城两大神探,一个是大理寺庄碧贤,另一个是刑部司空家。还说如果能请到这两家的人帮忙翻案,不管什么样的冤案,都能沉冤得雪!我觉得这是圈套,没有多做理会,暗地里使人告诉了娴儿。当晚大伯母派人来安慰我,说我母家的事情一直记挂心上,但我们现在在顾家立足不稳,等过两年根基稳当了,徐徐图之。”
“蠢货!她随便哄你两句,你就当真了?”
“静妶,你果然是……中了那边的计策!到底是谁?庄碧贤,还是司空家的人?”
“不用说了。庄碧贤是陆家的女婿,跟顾氏往来不多。一定是司空家的人!静妶,你好傻,你怎么就不信任大伯父和大伯母呢?你忘了在云阳,大伯父说过的话?那时高家算不上多么富有,可仍拿出田产嫁妆来,咱们高家女儿一人一份!不比男丁差。你若是觉得大伯父大伯母轻视你和静瑛女儿身,还有诺弟呢!他可是禄叔的长子,便是为了他的前程未来,大伯父就不会等闲视之。你母家的事,早晚会解决的。”
“呵,你们说的轻松!我爹马上要续弦了……他早就忘掉我娘了。顾家富贵,谁还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你们不必劝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也是我作为女儿,唯一能为母亲做的。”
“高静妶,你醒醒。你以为这是为你母亲尽的孝道吗?这是那边的阴谋!她们故意陷害你!”
“即便是,那又怎样!我心甘情愿。只要有一丝能让我娘九泉之下瞑目的事情,我也愿意!我知道那边有阴谋,但司空家的确是唯一的出路。我必须紧紧抓住!哪怕牺牲我自己……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身败名裂,我也一个人承担了。不会连累其他姐妹!”
“……”
小宝不停歇的说完,擦擦说话太多喷出的口水,低头看了一眼马蹄糕,手指头捏了一个,一口吞下。每次“复读”之后,他都有不停吃东西的欲望,眼神只盯着食物,这种专注做一个吃货的神态,难怪除了顾静媛,至亲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天才”之处。
顾静媛一边听,一边捋着鬓角的一丝头发,眼神放空,嘴角无意识的嘟嚷什么。若不是小宝站得近,耳朵又灵,肯定不会相信他的好姐姐说的竟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蠢到一块去了。”
语气之中,鄙视有,更多的则是不掩饰的亲昵。
一脸吞掉顾静媛带的所有零食,小宝才擦擦嘴,“姐,要不要我继续跟踪?”
“不用了。你这两天给我看好八哥。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八哥已经严厉批评我,不准我跟着他了啊?”
“你告诉他,是我让你这么做的。要是你做不到,回家会被我揍。”
“哦。”小宝抓抓头,用这个办法的确能让八哥不能甩掉他了,不过。他很坦诚的说,“姐,你越来越不讲理了。”
“讲理?”顾静媛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弟弟的头,“记住姐姐的一句话,‘家,不是讲理的地方’。”
跟小宝的谈话告一段落,顾静媛回到自己的住处,三个丫鬟,三七三八三九,正围着火炉磕着瓜子。
傅胤之曾经说过,她的丫鬟三七三八三九,在他的前世里还小有名气,看来还真不能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啊!
顾静媛开始仔细打量自己三个丫鬟,三七性格保守,眉眼清秀;三八顾名思义,喜欢八卦,是那边派来的“奸细”,虽然表了衷心,但具体如何,还要继续观察。三九有些腼腆,但每次看顾静媛的眼神,都是充满感激的——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就是俗称的阴阳脸,不得不梳一个古怪的发型,额头留长刘海,把半面脸遮挡住。
“你们几个好舒服啊?撇下姑娘我,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块聊天嗑瓜子!”
“小姐……哦,不,姑娘,不是你吩咐的,‘辛苦了一年,今儿可以随心所欲一天’。”
“哈,你们还跟我犟嘴?那谁,你们谁跟了我足足一年了?三九,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三个月前,我搬到听风小筑之前过来的吧?三八,你是七月跟我的;三七,你稍微长点,那也是因为我之前的丫鬟四月中旬嫁人了,推荐了你!”
三个丫鬟不情愿的认错,齐齐躬身行礼,“是奴婢的错。”
“行了,一口一个奴婢的,我听得厌烦。”顾静媛没心情弄什么“我们之间的人格都是平等的,以后见面不要自称奴婢,不要动不动下跪”之类推广人权活动。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没办法遇到尊者不下跪,那就该补回来啊!都是体系之内的人,就该按照体系的规整制度来。
她只是单纯的表现自己的性格——在我的院子里,我的话就是一切。不管你们之前的经历,或者心理打着什么小算盘,只要还是我的丫鬟,就得听我的话!
“三九,细看你还蛮耐看么?”
三九立马用比较光洁白皙的脸蛋对着顾静媛,呵呵笑着,“小姐说的是。我娘也常常这么说。”
三八噗嗤一笑!“你母亲是有名的‘酥油嘴’,太会说话了。要不是她八面玲珑人缘广,能把你安排到内院来?就是这长相,别吓死人了!”
顾静媛把三个丫鬟的神态收在眼内。三七一副想劝解又不知怎么劝解的样子——看似好人,不过她巴不得三八三九对抗起来呢!而三九貌似忠厚,其实心思藏得更深。
挺好。顾静媛自己就不是什么良善人,自然也不配用善良的丫鬟。她丝毫不介意自己底下人斗个不停,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地步,正好能让她看清谁能为她所用。
静妶这事,她需要一个帮手,笑吟吟的看着来回看着三九和三八,“姑娘我有一件急事。三八,你长得最好看,派你出马,一个顶两;三九,你有个好娘,你母亲人面广,兴许能打探别人打探不到的消息。哎,这事我托付谁好呢?”
故意摸着下巴做难以抉择状,引得两个丫鬟相视,火花四溅!
别看三九长得挺丑,但人家的战斗力丝毫不弱,立刻跪在顾静媛膝前,“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三九。三九别的不敢说,保证让我娘尽最大的力!三八么,她人很好的,就是她的爹娘使不上劲儿……”
三八怒气冲冲,“你当我是你,小姐都说我一个顶得了两个人!你母亲能打探的消息,我也能!根本用不上我爹娘……”
三九的眼神无奈的一扫,看的三八怒上加怒了——眼神中分明说着,才不是担心你做不到,而是怕你爹娘拉后腿!
顾静媛也叹口气,“不错,三八,你爹娘的确是个问题。虽然你对我表达是衷心,我呢,心底也是盼望咱们主仆一场,在我出嫁之前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可惜,你爹娘对那边太忠诚了,若不是你,我都不敢让那边派来的丫鬟近身。”
“姑娘……”
三八委委屈屈,“可是奴婢对姑娘的心,天日可鉴啊!”
“好吧,这件事我就分明派给你们两个。做得好呢,就提一等,成为我身边的大丫鬟;做得不好呢,我也不多说,以后我的院子里不想看到你们两张面孔。明白了吗?”
“是。”
吩咐完了,三八和三九斗志昂扬的下去休息。独独剩下三七。顾静媛没有其他的交代,她只好咬咬嘴唇,慢慢的退下。一路上,她都在想小姐为什么想都没想到她呢?
难道是对她不信任了?不,小姐不会怀疑她的忠诚,不然贴身的事物不会都交给她。但像这次,一遇到关键事情,目光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彷佛她只是个清扫房间的丫鬟,不值得注意。
次日清晨,就是永安五年的新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