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88 .钱银命案(2 / 2)
倒是李炎庆对此番动作没有半点感想,目光只轻轻扫向孟之玫的全身。见她手臂上果真缠着绷带,眉头轻蹙。这丫头方才怎的不说自己也被刺受伤了?
若是她说,他自不会浪费时间,让她跪在地上如此之久。
然而,想起方才凌威将军喊她丫头,又这般袒护她,心底就莫名的觉得不爽。
188.钱银之案
即便是李炎庆再如何不爽,心底如何酸闷,可在众人面前,他还是未露半点情绪。
“今早,老夫还特地找丫头聊了天,如何也不可能是她做的。不信,你大可问问底下跪着的人,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子,但凡是背着一个男子越窗都是不可能发不出声音的。更何况是兴师动众的挖土埋人,着实费神的紧。”
凌威将军话落,孟之玫也顺势接话。
“即便是我能够将人带进食味殊,又为何要埋在自己的店里?莫不是嫌生意太好,自坏名声?倘若是我觉得埋在自家店里安全,又怎会留下粗鄙的痕迹让人抓到把柄?若是我能杀了他,又怎会在他剑下受伤?聪明一点的人,哪怕是自卫杀人,也断然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后报复。毕竟,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孟之玫话落,李炎庆陷入沉思。目光故意瞥向一侧的荣王,见他两只眼睛几乎要红的滴出血来。挑眉道:“既然有凌威将军作证,本官相信此事可能与欧阳杳无关,放人便是。”
闻言,孟之玫浅浅一笑。跪在一侧好半晌不曾开口的食味殊众人均是一脸喜悦。
“但是,食味殊的其他人,本官还要审问。”
李炎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霎时间令方才还高兴不已的众人,心中忐忑,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僵在脸上,显得极为诡异。
语毕,李炎庆也不再多说。直接拱手请还站着的凌威将军坐在一侧观审。而孟之玫也得以起身,站在一旁听审。
李炎庆本以为这样是最合理的安排,谁知凌威将军方坐下,便不悦的站起身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他一把拉过孟之玫的小手,笑的谄媚且小心翼翼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还煞有其事的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递到她手里。
众人顿时石化,看着方才还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老人,竟然对孟之玫笑的这般讨好,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至于此时的当事人——孟之玫,面容冷静,心底却是错愕不已。嘴角抽了抽,顺从的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坐在一侧的荣王见状,端着茶盏的手几乎要捏碎杯底。若不是皇上有令,任何官员都不得对凌威将军不敬。怕是他早就将此人放在脚底下踩了又踩了!
而一直旁观着一言不发的宇文旭,却是微不可查的轻勾唇角,似是对凌威将军的表现十分满意。
坐在堂上的李炎庆只轻轻叹了口气,遂朝一侧的一个卫兵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搬椅子过来,给凌威将军上座。
那卫兵也是个聪明的,不时便拿出一把看起来精致且高档的金丝楠木椅,放在孟之玫的上手。之后,又端来一杯热茶奉上。
凌威将军却只是轻轻瞟他一眼,理所当然坐下。
卫兵拱手,正欲退下,便听凌威将军凌厉道:“上些点心来!”
说完,也不管那卫兵是何反应,又侧身与孟之玫说话去了。
那卫兵迟疑的看了李炎庆一眼,见李炎庆颔首,便快步去了后院。
李炎庆看了凌威将军和孟之玫一眼,心底暗暗摇头,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凌威将军倒也有意思,非要将这严肃的公堂弄成茶话戏堂。
不过,好在这样一个老人对孟之玫没有坏心思。想来,以后要欺负孟之玫的人,也得多掂量掂量了。
这样也好。
”堂下等人,你们可认识钱银?“
众人均摇头。
”那昨夜你们可有人听到楼下的动静?“
众人又是摇头。
这时莲儿怯怯回道:“平日里食味殊只住着奴婢和小姐,这些店员们都是在外住。小姐为他们买了一个小宅院。晚饭之后,他们都是按时离开,昨夜照常……”
李炎庆轻笑一声,眼眸轻眯,“如此说来,昨夜食味殊只有你一人?”
莲儿想了想,诚实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的嫌疑最大了?”李炎庆轻飘飘的说着,迸射出来的凌厉,令人无法躲避。‘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杀人……不是奴婢杀的……”莲儿意识到自己帮他人摆脱了嫌疑,却把自己埋了进去,不由慌张起来,惊慌的摇头。
李炎庆面色冷凝,继续问道:“你说你没有,可有证人?食味殊的钥匙,平日在誰手上?”
“没有证人,当晚就奴婢一个人在楼上,也并未听到楼下有动静。”莲儿轻声解释着。“因着小姐一直未归,奴婢睡得不深,故意听着楼下的动静,没有听见其他声音。等着等着,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回答完这些,莲儿顿了一下,想起李炎庆另外一个问题。连忙回答道:‘食味殊的钥匙一直在小姐那里,我这里也有备用的。其他人都是没有钥匙的。“
闻言,李炎庆冷冷扯了一下嘴角。“既是如此,那其中最有嫌疑的也只有你了?”
“不是。奴婢没有。”莲儿跪在地上一脸的惊恐。
此时坐在一侧的孟之玫想为莲儿说句话,可莲儿是她的婢女,她说话自是没人会相信的。是以,她只得将目光落在一直静不作声的宇文旭身上。
宇文旭朝她勾唇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啧啧啧~这待遇就是不一样,他平日里可一点笑容都不肯给我。对你为何笑的这般殷勤?”
孟之玫本想回宇文旭一个笑容,却听闻凌威将军在耳畔说话,颇有些无奈。扬起的嘴角抽了两下又合上了。
而此时,李炎庆又发话了。
“案子暂停审理,将莲儿押入大牢,日后再审!”
话落,莲儿呜的一声哭出声来,目光落在孟之玫身上写满哀求。
孟之玫朝她安慰一笑,示意自己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接收到孟之玫的意思,莲儿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在卫兵拽拖下,挣扎的动作也轻微了许多。
退堂之后,孟之玫打发了食味殊的店员,并让他们休息三日。
而她,则是不管一侧凌威将军的聒噪,径自行到李炎庆面前。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淡淡的语气,没有情绪的声音,却令李炎庆心中一喜。
他虽知道孟之玫找他定不会是要培养感情,可她第一次找他,还是令他一颗心雀跃起来。
“好。”
他轻声应下,目光斜斜扫向宇文旭,见他仍旧面色沉冷。心里竟莫名觉得欢喜,就连望过去的目光也带着得胜的意味儿。
李炎庆带着孟之玫直接来到刺史府后院,行至一棵大槐树下的石椅上坐定,两人开始进入正题。
“我知道你关着莲儿是保险之策,可莲儿是无辜的,即便你对她离开李府心有不满。可她是有苦衷的,不然我也不会用她坠井而死的假象来迷惑你们。”孟之玫淡淡的说着,望着李炎庆的目光闪着真诚的光芒。
李炎庆自嘲一笑。原来,她要解释的不是她隐瞒身份的原因。而是要替她的丫鬟说情。
可他又能如何?对孟之玫他何尝真正的恨得起来?从入京都开始,他的一整颗心,所有的想法与成就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她而努力的。他疼惜她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怪她?恨她?
“当初莲儿的假死与你有关?”李炎庆抓到另一个关键,反问道。
孟之玫颔首,“是。当时莲儿确实是要寻死的,不过被我救下了。后来得知她在李府痛不欲生,是以,才会出此下策。更何况,她如此下场,多多少少和我有关。“
说到这里,孟之玫轻叹一口气。望向前方的目光越放越远,带着悲痛和沧桑。
李炎庆何尝见过孟之玫这般低沉的表情,微微怔愣了一下,遂问道:”此话怎讲?莫不是我李府亏待了她?“
”亏待?“孟之玫冷冷望向李炎庆,遂想起此事与他关系不大,又敛了几分冷意。继续道:“当初花生事件之后,因为你母亲对她的表现十分不满,便得了应有的惩罚。”
”以往的李府确实存在这些问题,将下人不当人,可他们是李府买来的奴婢。即便是如何欺负也不可能将人逼死。“
李炎庆毕竟是李家人,对家人自是习惯性的偏袒。其实,他十分明白,李夫人不是个心善之人。可他又能如何,那是他的母亲,无论别人如何看她,他都得向着她不是吗?
”你果然与以往有很大不同。“孟之玫感慨,打心底里觉得他改的好。”我很开心,真的。“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李炎庆闻言却是怔了一下,心里的那抹柔软被慢慢唤醒。
”无论你信或者不信,你母亲就是有那个能力将莲儿逼死而不自知。而我只单纯的想解救她,早在酒席上遇到你之前,莲儿就已经逃出李府了。只是她对我心存感激,才会一直跟随在我的身侧,甚至来到京都。“
孟之玫轻声的说着,语气好似在与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聊天。然而,此时此景,又何尝不是呢?
”可她不是一个好丫鬟,她对你不忠实。“李炎庆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咬字清晰,声调微平。却重重的敲击在孟之玫的心房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