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女人之觉醒7(2 / 2)
林晚娘心软,决心给她一份工作。
她感觉这姑娘挺蠢也很可怜的,但她心肠软做不到直接把一个身无分文的老乡扫地出门。
“我,我吃得不多的,而且我干活很利索的。”女人冲上前去抱住林晚娘就是一阵痛哭,说是嚎啕也不过分。
结果没两天,她就感觉自己一时好心摊上了麻烦,这姑娘真是啥活儿都干不好,让干活她简直是灾难。
嫌这个活脏那个活累也就算了,偷懒耍滑干活不麻利还是其一,她还经常走神,毁了好几次半成品衣服。
这女人是不想干活,她一点儿也不想做这些,可被人骗了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依无靠,不干活难道流落街头乞讨去吗?真的没法子了,她才进的服装厂。
林晚娘心地是真的好,哪怕心里总想着亏了亏了,还经常说她让她干活认真点,也没拉下脸来把人撵走。
但女人真的活干得太差太慢了。
林晚娘给了女人一个选择,要包吃住的话,就只能给意思意思给她一点工资,她工作本来也不积极,这样对得起她了。三个月后给她买回家的车票。
工厂的事,唐柠不可能管得面面俱到,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怎么打开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把服饰做大做强。
一方面是因为国内的消费能力有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国内赚再多的钱,赚的也是自己的同胞的,如果能在国外赚洋人的钱,再拿过来帮助国内同胞,自然比在国内赚钱更好。
女人的事,最后还是爆发了,有个顾客要订做衣服,结果发现一批珍贵的料子不见了三分之一,这才发现厂子里有很多人手脚不干净,偷原材料,偷半成品,偷次等品。
很多女人遭受过不幸,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所以她规定了工作时间上限十个小时,每天午餐都有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领情的,有些女工还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占工厂的便宜。
比如偷原材料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不止一次,被发现了,林晚娘的做法只是扣一个月的工资,这样的做法很不可取。
唐柠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觉得只有让林晚娘亲自经历一番,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有些善良是多余的。
唐柠去见了那个偷贵重布匹的女人,她脸色蜡黄蜡黄的,头上油腻,身上看着也不干净,闻着还有股味儿,眼睛转啊转的,看着就不老实,她还死鸭子嘴硬,“我没偷东西,我真没偷。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没偷就是没偷,不信你去我家里搜。我虽然做事不够利索,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偷的料子值五百块大洋,要是不交出来,我只能和警局联系了。你卖了给了谁,卖了多少钱,我比你还清楚,因为你可能忘记了,但买主还记着账呢。”唐柠冷着脸,下了最后通牒,最后东西总算是追回来了。
女人把东西贱卖了,她之前偷了不少东西卖了,加起来的钱还不够把布料赎回来的,她只好卖了家具,卖了满满一缸粮食,又卖了衣服之类的,这么一来才凑出这笔钱,把东西赎回来了。
还有个偷东西的女工,直接跑了,这个女工之前和林晚娘很是聊得来,她跑了以后,林晚娘路过她家,看房门紧闭,一连几趟都紧闭着,的确不像有人烟味儿,觉得有点儿伤心。
唐柠让人将偷懒耍滑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又雇了仓库管理员,杜绝这类事情再发生。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条一条规定,她都罗列出来了,如果违反了规定,会有什么结果,她都写出来了,担心女工不识字,还每个人都口头告知了,现在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她只能说对不起了。
这个城市需要帮助的女性,还有很多很多,她想要帮助别人,但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所有人,自然就要将那些不值得帮助的人踢掉。
那些人哭得很可怜,有的人甚至跪下来求林晚娘,林晚娘自己也哭了,但最后还是没答应放这些人一码。
因为唐柠说,“一个这样的人,最起码会带坏三个人,会影响一大批人,有很多女人和小孩,等着我们去拯救,难道我们要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毁了整个工厂吗?你原谅一个品质不好的人,就相当于放弃了十个好人。”
人总是要在选择和挫败当中成长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其他的一些问题层出不穷,林晚娘已经够努力了,但还是应接不暇。
想要招人,但这却并不容易,来应聘的人,要么就是太有主意,张口就是将工厂全部改革,从工资计算到组长选拔,听起来头头是道的,事实上想法多半都不是原创的,把国外工厂的管理模式照办全抄,就想糊弄人。
要么就是太死板,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与其培养一个一知半解的人,倒不如专注于打造林晚娘。
林晚娘正在看账,膝盖那块儿就被挤了一下,闹得她差点把握在手里的钢笔给扔出去了。
她低头一看,体型不小的德国黑背立起来将两只前爪撑在她膝盖上,一边点着脚尖跟着走,还不忘记蹭她闹她,“哪里来的狗?”
“就之前我养在办公室那只,你还给它喂过饭呢,你看这狗长得多高大多威风。”唐柠吹了个口哨,黑背就不闹人了。
“你个女孩子家,养这么大的狗干吗?”林晚娘皱了下眉,“这也太不淑女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钱家的那儿子,怎么样?”
“他家族遗传秃头,脑门上缺了一块,太丑了。”唐柠摇头说不。
“那孙家的那儿子,我看他不错,留洋回来的,谈吐又很得体。”林晚娘又念了个人名。
“哎呀,你别总是说我,你觉得老李同志什么样?”唐柠眨巴眨巴大眼睛,把皮球踢了回去。
那段时间,林晚娘生病了,唐柠去医院,发现病房里有个男人。
她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里头男人正笨手笨脚地给林晚娘削苹果,林晚娘双眼充满柔情地凝视着男人,两人时不时深情对视,一个苹果不知道削了多久到现在没削好,半途中男人还握住了林晚娘一只手,含情脉脉地说了些唐柠听不清的话,但可以肯定很肉麻,因为林晚娘苍白不已的小脸上,居然浮现出了淡淡红晕。
“你胡说,我……”林晚娘急得直瞪眼,瞪着瞪着耳朵红了,再瞪,脸也绯透,像个熟透的水蜜桃。
“你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啊,我和他,我和他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不要瞎猜。”她又立刻直起身,一惊一乍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又没说你们不是朋友,你干嘛这么紧张啊,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样子。”唐柠露出一抹坏笑。
林晚娘埋着头,脸也看不到,但唐柠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这会儿肯定是只油焖大虾的颜色。
林晚娘这下是脸也烫,手也烫,赶忙放手松开床柱。
唐柠见她这样,心里老流氓似的吹了几声口哨。
“这狗以后就养在家里,别看它们现在亲人,凶起来也是很凶的。”
后面几天,她都处于一看到唐柠就埋头走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