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世子妃17(2 / 2)
“信王这些日子正忙着呢,再过几日才能来看世子,世子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们做不了王爷的主。”侍卫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那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本世子赏你黄金百两,美人两个,保证你后半辈子舒舒服服的。”世子开始利诱。
“奴才是王爷的人,这一生效忠于王爷,世子和我说这个没用的。”
“滚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远点,看见你们就烦。”世子嚎叫了片刻,不说话了。
其实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他没受多少苦,吃的是最好的,睡的是最好的,屋子里还点着炭,一点都不冷。
但世子还是觉得苦,觉得自己遭了大罪。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被关进来的。
或者说,他觉得信王应该没有底线地包容他,原谅他,永远不和他计较。
潜意识世子还是觉得信王还是会爱他包容他原谅他,这是他作和闹的底气。
这些年老奴们在他面前不知说了信王多少好话,世子就从中提取到了对自己最有用的信息:宽容、和善、疼他、对他有愧,对他娘有愧,把他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信王应该是很好拿捏的。
他过去也犯过错误,可每次信王都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当然他知道杀父是很大的罪,信王可能不会像平时那样,很快就原谅他,可他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他已经忏悔了十几天了,他保证出来以后洗心革面,不管信王纳多少个妾,生多少个孩子,他都不管了,只要不威胁到他的世子之位就好了。
其实信王来过,来过不止一次,每次都在拐角处停住了。
“王爷,你要进去吗,要不要进去看看世子?世子已经知道错了,这段时间总是在忏悔,觉得自己之前是脑子进了水。”
到底血浓于水,王爷舍不得对世子下狠手。信王府离绝大多数奴才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乐得帮世子说好话,没准世子将来能记得这个人情,提拔他们一下。
但信王走到了离世子不足三米的地方,之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消散了,最后踌躇不前了。
越是感情深厚,越是难以割舍,像他这样铁铮铮说一不二的汉子,在这种时候,也做不出抉择。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去找世子,可是到了门口就打了退堂鼓。
原谅世子是不可能的,可废了他,又不忍心。
他为那个无缘的孩子伤心,他是真心实意期待那个孩子的出生,从小妾怀孕,肚子从平坦到一点点鼓起来变大,他贴在她肚子上时都能感受到胎动,可就在这个时候,孩子没了,化为一滩血肉离开了她的身子,也带走了他的心。
他很难受,鸾夫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他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一片温热的血腥气。
而且世子的本意是取了他的命。
两人脸面都没见着,更别提说话了。
就这样僵持不下。
站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犹豫,越犹豫就越迈不开步子,越迈不开步子,就站的越久,这是一个死循环。
最后信王站了三个时辰,还是走了。
“罢了罢了,还是让他多待一会儿,好好反省一下。”
如此这般到了世子的房间前,又撤了回来,循环了好几次。
站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这也说明他的心里满满有了答案,只是舍不得做出这个抉择。
下人们告诉信王,世子一直在忏悔,去的次数多了,信王才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相反世子在忿忿不平,他觉得自己那就是开个玩笑,信王久经沙场武功盖世,哪会被这种小阵仗吓到。
信王听了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逼,可下一次他还会逼自己过来听,到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再离开。
因为爱,所以难以割舍。
信王这一生亲缘单薄,他爹走得早,娘不长命,妻子被害死了,小妾被他处死了,小妾生的孩子,他早早地送出伏,人到中年又失去了一个孩子,这十来年,可以说他就世子这么一个亲人。
世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关押他的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了,最后眼神跟看个死人差不了多少。
又过了五六天,世子开始骂骂咧咧,咒骂起自己早逝的娘亲,甚至咒骂起老王妃。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把自己地贴身之物给了别人,害得爹爹气的半死,抖没时间来看我……”流言传得太凶了,世子也听到了,他觉得信王不来看他,肯定是为了这事,最后他竟埋怨起了两位先人。
他本来没这么口无遮拦的,可这些日子憋屈坏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世子爆发了,但是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是直接迎来了审判。
听到世子这样说,信王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弦‘铮’的一声断了。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来见世子,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要他大义灭亲,信王做不到,那就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把世子关起来,关到角落里。
信王府鸡飞狗跳的,唐柠的日子过得却很舒坦。
外头的流言,她听了。信王府的事,她每一件每一桩都知道,每天都有人给她汇报世子的一举一动。
唐柠也知道了世子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了,他过的是真狼狈,现在别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现在的世子一蹶不振,整个人都颓废了,他的身上没了蓬勃的朝气。
她也没想到压倒骆驼最后一根草的竟然是世子身边的老奴才。
不知道世子现在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奴大欺主,唐柠当初也吃了不少苦头,她和唐月还不一样,世子压根就不护着她,本能地讨厌她,看她过得越惨,世子就越开心,因此她的日子过得比唐月更为艰难,后来住的离世子的院落远了些许,她才得到了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