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朽的诱惑(1 / 2)
安阳韩氏的崩解并没有在河北路士民中引起轰动,也没有让徐泽的“高度关注”。
其人只是在知沧州事韩肖胄以举家欲要迁徙至沧州置业,援引“官守乡邦,著令有禁”“亲民官于令,罢任处不得寄居,及现任官不得于所任州县典买田宅”的禁令请辞时,大笔一挥,同意了韩肖胄的请辞。
这段时间,河北两路最热门的话题,不是百年大族安阳韩氏即将成为历史,也不是越来越深入的税法改革触及了多少人的利益,而是同舟社明春将要开始的开科取士。
最初,河北两路的士子对反贼组织的科举还不甚热心,或者说,就算热心功名,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总要端起架子,表明自己的气节才行。
将这件事炒热的,是为了科举入仕而几近疯狂的京东东路士子。
因同舟社科考方案与赵宋相差甚远,徐泽特意让教曹提前放出相关细则,以让士子们预有准备,具体的考试时间定在明年春天。
距开科时间还有几个月,当河北士子还在讨论科举方案中的诸多不合理之处时,很多京东士子却已经带着行李跑到大名府,并在大名书院附近租房复习功课。
被徐泽晾了整整三年的京东士子得知同舟社开科后,立即爆发了建功新王朝,博取从龙之功的强烈事业心。
科举方案合不合理,今科有多少录取指标,“文综”和“格综”的指标又如何分配等等,统统都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同舟社终于要开科取士,愿意给没有完成同舟书院学业的士子们一条进身之阶,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还想要啥?
指标再少,那也是河北和京东的“北地”士子们自己比,远比参加赵宋科举,同江南诸科举强路的士子血拼要强得多。
有琢磨这些乱七八糟问题的时间,还不如买了书院的教材抓紧时间研读,自己实在琢磨不会的,还可以申请到大名书院旁听授课。
从梁山书院建成开始,徐泽就保留了定期到书院讲大课的习惯,这个习惯从梁山带到到之罘,再带到诸城,又到了大名府。
虽然因为事务越来越繁忙,徐泽到书院检查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就算再忙,定期讲大课的习惯却是从未改变。
有志于出仕同舟社的京东士子对徐泽这一习惯自然不会陌生,提前几个月跑到大名府备考,就是为了近距离倾听徐社首的讲课,这可是相当于提前探知了考题范围啊。
就算社首不泄题,通过听课掌握社首的说话风格和个人倾向,也无异于增加了通过考试的筹码,能不积极吗?
京东士子的参考热情,让河北士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原本就有些动摇准备参考的士子随即坚定起来,而最初不甚热心的士子,生怕被京东士子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变得紧张热切起来。
没有辜负京东士子的热切期望,徐泽很快就到书院上了大课。
因为旁听的士子实在太多,大教室也坐不下,徐泽索性将课堂搬到了室外的大操场上。
授课的标题为《格物问道——学之根本》。
同以往一样,徐泽的授课深入浅出,却发人深省。
这次,社首重新定义了“学问”一词。
学问是什么?
学问从何处来?
我们需要怎样的学问?
徐泽强调学问学问,要学要问,既要学系统的理论的知识,也要学实践的经验。
在学懂了之后可教会别人的知识才能称为“学问”。
远古时代,人类茹毛饮血,同样的时间,谁能比别人狩到更多的猎物,采集更多的果实,就值得其他人尊重和请教,这人就比别人有学问。后来,生产进步,人类开始种植c养殖,谁种的地好,养的猪肥,就是比别人有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