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少年辍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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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祐焕以前听柯怀古说过,很多有本事的人骨子里都是自带气场的,比如此刻眼前的杜迷津。梁祐焕发现当杜迷津说完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显露出一种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筹谋,而这份筹谋一定是被曾经的时光检验过的,所以杜迷津才会颇为自信的接着说道:“你以为那些被我反击过的同学,他们会和我一样,默默筹划,所有矛盾私下解决?不,他们只有欺负别人的时候才会理直气壮张牙舞爪,但是被别人打脸这件事情他们还不是很适应,所以当他们遇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时候,他们不会觉得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反倒是会觉得他们收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而跑去告诉老师、主任、甚至校长。而每每到这个时候,我的那些拼命努力就起到了作用。”
杜迷津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格外轻蔑,梁祐焕不难看出她对这个描述中的学校是有着很多怨念的。只听见杜迷津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不屑的继续说道:“老师倒是象征性的训过我两句,有的时候被他们逼得急了,也找我去办公室谈过话,会劝我冤家宜解不宜结,会劝我大家都是同学一场,会劝我等到我以后长大了再回忆当初的青春时光的时候,会发现在学校里的时光多么美好。老师说的这些我都信,但前提是,我在一个正常的学校里,是一种和平的、友善的同学关系。但在当时来说,如果有人和我说青春时光多么美好,抱歉,我的青春时光对我来说唯一美好的一件事情,就是彻底教会了我怎么审时度势。我表面上应和着老师,嘻嘻哈哈的点着头,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可是背地里,该做的事情还是一件都不会少。他们欺负了我两年多,而我只想用剩下的大半年时间告诉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这就是人生。现在想来,如果冷血一点说的话,至少我帮他们成长了。就像他们当初帮我改变一样。后来他们也发现,告诉老师基本上也不起什么作用,在以为能再次镇压我的道路上,他们该使得招数也都使过了,渐渐地。那些每天乐此不疲的跟我打防守反击战的人越来越少了。终于,不再有人想要灭掉我了,我在这个班里可以平平安安、消消停停的待着了,我终于打赢打赢了这场仗。可是回头想想,多么可笑啊,一般的学生在入学的时候就能受到的待遇,我要耗尽多少心血,用整整三年的时间,做多少次面目全非的改变,才能为自己争取回来。”
杜迷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梁祐焕听得出她心里的无限悲凉,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解。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你没有真的设身处地的经历过,你就永远不会知道那有多难受,即便是劝慰,也不过就是隔靴搔痒听起来反倒让人觉得有失真诚。于是梁祐焕只能拍拍杜迷津的肩膀,默默传递着一份无声的理解。杜迷津感受到了梁祐焕的用意后,转过头,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甩甩头发。振作精神的继续说道:“初三快毕业之前,我们迎来了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与以往不同,那是全市范围的一次通考,而每个学校只需要派出十名优秀学生代表参加这次考试就可以了。说白了,那只是各个学校尖子生之间的一次成绩统计。而这些派出去的尖子生的作用不过就是给各个学校长个脸,考得好了,校长脸上有光,学校知名度也能打得开,任教老师的奖金自然也会往上提。只要学生能力过硬。对学校来说,就能创造一举三得的好结果。意料之中的,我以我们学校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学校选来参加这次考试。班主任当时特别紧张这次考试,几乎是每一次看到我都要耳提面命的说上几句,一定要努力,一定要用功,一定要争取考个好成绩,这次考试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这就相当于中考,要是考好了,起码能为中考累积一些经验,翻来覆去的说的好像这次联考能影响我们一生一样,其实不过是,我们如果考得好了,能影响她的收入罢了。我一直很配合老师,在所有老师看到或看不到的场合都更加用功努力,直到最后考试的时候,数语外三科,我交了三张白卷,一道题都没有答,唯一没忘的就是把自己所在的学校的名字写的工整醒目。那件事情后来轰动了全市,更别说在学校里引起轩然大波了。因为这件事,我们学校的校长颜面扫地,据说还有教育部门的人来学校调查,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还有那些好事儿的小报记者,时不时的就来学校采访一次,内容一般都是上纲上线的影射我们学校的教育制度存在着重大问题,好像我一个叛逆学生,就能代表整个学校的教育成果都有问题一样。校长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老师在校长的重压之下也对我恨之入骨,可是我开心啊。我恨那个学校,我恨的不是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保护我,也不是老师疏于调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别人陷害我的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其实真正让我从心底里过不去的是,这样一所学校,这样一群学生,如果不是我,如果换了别人,熬得过去吗?我没有能力改变整间学校的教风,但至少可以抹黑它,让其他家长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的时候多想一想,就算是曲线救国吧,如果能间接阻止一些纯真的孩子来此受罪,也算是值了,这就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杜迷津说完稍作停顿,偏着头看着梁祐焕,已见七分醉意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憨态可掬的微笑,对着梁祐焕自嘲的说道:“很可笑是不是?自己都被黑化成了诡谲又世故的小恶魔,却还指望着化身天使解救其他人,是不是特别长心?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对那间学校有多么深恶痛绝,不吹不黑的说,我把它定义为地狱一般的险恶存在,而我是真心的不希望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再开出更多像我一样,被伤害催生出的彼岸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