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当目标消失的那一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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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了。”

这么说着，黎恩耸了下肩膀，脸上带着略显揶揄又充满了轻松玩笑意味。

是感受到了黎恩想表达的轻松味道吗？艾玛也露出了笑容：“真没想到，黎恩同……会想到这里。”

两人的位置，是一个绝对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灰之骑神，瓦力玛尔的驾驶舱。

骑神是什么东西，黎恩完全不能理解。反正就表现形式而言，是一种除了黎恩和特定的被他允许搭成的人之外，无法乘坐的巨大机器人。

啊，只能感慨，古代人真的是好厉害啦。

不管怎样，有了前面一条限制，基本上这个空间就是没有人能来打扰得了。

或许是因为这份两人独处的安心感吧，艾玛悄悄的，省略掉了一直以来的【同学】这个后缀，试着称呼他为黎恩。

悄悄瞥看黎恩的侧脸，那里除了期待的笑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艾玛也只能暗笑自己的心思驳杂——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种事！男孩子本来心思就宽，改了称呼这么点小事，他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啦！

因为骑神没有完全启动，内部只有最低限度的照明，色彩斑斓的虚浮于空间中的无形的图案，成为了唯一的光亮，在这变换的色彩中，艾玛的脸上变换着颜色，那副乖乖女感觉的眼镜上反射着华丽的光辉。

或许是被黎恩看的不好意思了吧？艾玛心头默念，抬手，一个明亮的光球浮现在两人只见，一下子照亮了幽暗深邃的空间，驾驶席上冷金属光辉的座椅轮廓清晰可见。

“啊哈……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班长原来真的是魔女啊。”

“啊……好过分，难道黎恩一直以为我在骗你吗？”

艾玛不满的嘟着嘴，身为班长，被人怀疑着实是不太开心的展开。更何况，自己没有撒谎。还有什么比被人无端端的怀疑更窝火的呢？

艾玛也不例外。

被人这么怀疑，就算是好脾气的她也绝对不会认可的。

“啊哈哈……抱歉，我只是觉着，魔女啊什么的，没有真实感啦……其实，到现在我也不太敢相信骑神啊什么的。感觉太超自然了……”

一看艾玛生气了，他赶紧道歉，生怕艾玛的火愈演愈烈。

“啊……那倒是。如果忽然有人跟我说自己是吸血鬼什么的，我大概也是这个反应吧？”

不愧是七班最理性的存在，很快就理解了黎恩的话，看着艾玛换上的笑脸，黎恩大大的松了口气。

“呐……说真的，班长很在意薇塔小姐么？”

“……嗯。”

艾玛的眼睛有点出神。

很难给黎恩解释这是怎么一种感情。

对于薇塔，那是一种融合了亲情和憧憬的感觉。

那是高傲的，优雅的，才华横溢的，无所不能的，被誉为稀世魔女的存在。

那是艾玛憧憬的人，也是艾玛最希望成为的人。

她从来不觉的自己是什么很弱的魔女，但她也从来不觉着自己是什么才华横溢的魔女。

一般水平。

这就是艾玛给自己的定位。

什么事情，都是一般。

即便是在学校里拿了第一名，那也只是因为学校的考题太过于简单而已。

“我……大概是在憧憬着薇塔姐姐吧。”

沉吟半晌，她终于开口了。

黎恩安静的听着，不破坏艾玛努力提起的胆气。

“所以……我非常的不理解……不，应该说，我不愿意薇塔姐姐离开我……而且，我也非常害怕薇塔姐姐，就此走上和我不一样的道路……如果目标迷失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话语中透出了浓浓的迷茫。

如她所说，其实，薇塔如果是真的因为恋爱而离开，艾玛并非不能理解，也并不是非要破坏。

但是，艾玛很害怕。

害怕自己会变成其他的人。害怕薇塔会变成其他的人。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失去目标。

说白了，她所畏惧的，真是【害怕】本身。

这种感觉……老实说，黎恩也有过。

黎恩很少提起过，他并非是帝国北方尤米尔领主的亲生孩子。

他是养子。

既然是养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一种对嫡子的自卑感。

这份悲哀的鸿沟，是不管双方付出多少爱，都无法弥补的。它可以被无视，可以被克服，但是，永远不会消失。

黎恩很能理解艾玛，他曾经也是这样，憧憬这他的妹妹，尤米尔领主的亲生女儿，爱丽谢。

他也曾经像是艾玛这样迷茫，也曾经像是艾玛这样担忧。

所以，在某次和妹妹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了凶暴的魔物，黎恩会选择挺身而出。

这里面自然有着身为哥哥的关爱。

但是……也夹杂着黎恩心里“如果我为了保护爱丽谢而死的话，会不会取代爱丽谢的位置，成为父母记忆里最深刻的孩子呢？”这种念头。

也有着“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切都不用在担心了”的消极。

人类就是这样，很少有人会因为某种纯粹的念头而行动。在某一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感情下面，往往会隐藏着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细微的感情。

“我……大概能够理解班长呢。担心自己的前路，希望自己能够变成其他人，希望自己能够超越自己的目标，以此，会感觉迷茫。但是……会这么迷茫，本身，就不是坏事吧？至少，迷茫的话，不就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开始走错了，现在反思的话，会找到的吧？新的目标，新的道路，还有……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