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欲壑难填的贪念(1 / 2)
闻言,花不语仰天长笑,“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她缓缓松开了手,捋了捋褶皱的衣衫,朝着门口的方向慢慢走去,“是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束手就擒!”
清晨,第一缕阳光如黄金铺洒在冰冷的皇宫中,一座偏僻的宫殿中响起尖叫声,“你说什么?!”
只见一名宫女跪在灵溪公主的面前,埋低了脑袋,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测,但听御书房的人说,秦将军已经死在叛乱中,尸首不见下落。”
“本宫不信,少卿哥哥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杀死!”说着,她提起裙摆,快步朝着外面走去,“本宫要去找他,哪怕翻遍整个皇宫,也要找到他!”
宫女连忙抱住灵溪公主的双腿,苦苦哀求,“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昭王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皇宫,他将你软禁在这里,你贸然出去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妙了。”
“霁王哥哥会帮本宫的,本宫不怕他!”
宫女死活不肯松手,忍不住哭出了声,“公主殿下,霁王爷已经没了,皇上也被软禁了,没有人再能护着您了……”
宫女的话如晴天霹雳,灵溪公主被震撼得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好在宫女及时扶住了她的身子。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不可能,霁王哥哥怎么可能没了,这一定是假的……”
“霁王爷的遗体就安放在西房宫,待人整理遗容后,便要送回霁王府了。”
灵溪公主推开宫女,强稳住身子,上下看了一遍宫女,道:“衣服脱了。”
宫女一愣,脱衣服做什么?
就在宫女愣神之际,绮罗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身上的衣服染了不少血,就连白净的脸上也沾了血,显然是刚刚结束了一场厮杀。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又抬眸瞧了瞧满脸泪痕的灵溪公主,顿生心疼,对她好生劝说道:“公主听话,外面很乱,您不可以出去。”
灵溪公主双目猩红,咬了咬唇,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质问道:“从昨日开始,你就消失在我眼前,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又到底瞒了我什么?”
绮罗低下头,对那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如获大赦飞快逃出了寝宫。
灵溪公主见宫女逃走了,瞪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绮罗命令道:“放我出去!”
绮罗挡住了大门,不动如山。
“我不信少卿哥哥会死,也不相信霁王哥哥会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站在我面前!”
话毕,灵溪公主拔下了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坚决,威胁道:“你若再不放开,我便死给你看!”
“公主……”绮罗心一惊,再次劝说道,“现在外面还是很危险,您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等过段时间,您就会明白所有的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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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语摸了摸腰间,才发现言狄给的金牌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想起言狄生前对她说的一番话,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也是一颗棋子。
意识到这件事,她不禁失笑,枉她白活一场,竟又被人算了一遭,这一次她失去不再是亲人,而是信任自己的人,还有更多无辜的性命,着实可笑。
“花小姐……”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只见扮作狱卒的叶非正站在牢房外,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有不忍,也有愧疚……
“叶非,你主子人呢?”花不语冷笑,没想到叶非会是来看她的第一个人,她还在期盼什么?叶非是谁的人还不够清楚吗?
叶非压低了帽子,开口道歉,“对不起,花小姐。”
“对不起三字不该出自你的口中,叶非,你与我接触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从开始算计我开始,你我就不再是朋友了。”
朋友二字说来简单,但对叶非来说,却是很珍贵,他虽在京城行医多年,凭着一张毒嘴和敛财的性子,赶走了那些想要与他结交的人,就连医馆里的药童到最后也弃他而去,所以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极其难受,说话都是带着颤音,“花小姐,其实做了这么多,殿下都是为了你好。”
花不语冷笑道:“为了我好?”
让她背负起杀人的罪名,将她关入天牢也是为了她好?这简直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现在想来,他与秦绾绾有什么区别,为了达到目的,一样可以卑鄙无耻地利用身边的人。
她看叶非穿着狱卒的衣服,也知道他是偷偷地过来看她,也就等于外面的局势全都被控制住了,一夜之间,整个皇宫换了一片天,至于是谁掌控了一切,除了他还会有谁?
关押了一夜,他从未出现在她面前过,但她岂是甘心糊里糊涂被利用之人,他不来见她,那她就非要见他一面。
“叶非,他曾说,我有什么事就让你去找他,如今,我要见他最后一面,你去传话吧。”
叶非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将话传给他的。”
被关在天牢内,她经过调息,伤势恢复了大半,也想了许多,偶有狱卒巡逻经过她的牢房,所以当听到有脚步声由远渐近时,并未注意。
言笙让人打开了牢房大门,今日的他换了身华丽的锦服,不是红衣妖娆,也不是白衣谪仙,而是透露出权贵的一身玄色长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花不语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过了许久,花不语忍不住先开口,但她没有睁眼,显然看都不想看一眼站在面前的人,“一夜的时间,我想了很多,有机会靠近我的人,甚至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令牌的人只有你,叶非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命令,他怎么敢将忘情药偷换成毒药,韩卓涛是你的人,在听到内殿的动静时,第一时间闯了进来将我拿下,他所说的也就是真的,而我,也是你手中的棋子,帮你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心头大患,你真是算无遗策。”
言笙凝眉,没有辩解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如你所想,秦晖虽是奸佞,却有功绩傍身,他该死,但我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他是该死,但言狄呢?利用他去对付秦相,再借我之手杀他,连环借刀杀人,你可真是厉害。”本以为他是性情温软的小绵羊,却不想是牙齿里灌了毒液的蝮蛇,不动声色地除掉了对自己不利的敌人。
对于她的提问,他解答道:“言狄手中的龙翼卫干涉皇权,是所有帝王无法容忍的存在,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了龙翼卫,再也没有人触犯皇权的威严。”
言狄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历历在目,明明是对他毫无感情,可她的心却疼得厉害,终于猛地睁开了眼,质问道:“你既然灭了龙翼卫,为何还要言狄的性命?”
她不解,言狄失了龙翼卫,就是一个手无实权的亲王,如被拔去了獠牙的老虎,空有其威,毫无杀伤力,怎么就成了他不得不拔除的眼中钉?
是,言狄给了她无尽的伤害,但她却没有想过要害他的性命!可最终,她还是亲手将毒酒递给了他,成了将他推进地狱的恶人,而陷害她于不义之地的人正是她付出真心的人!
言笙转过身,慢条斯理地说道:“言狄是大晋的亲王,身份地位就摆在那,在民间,他的呼吁声远远高过我,况且被我拉下位的皇帝是他亲哥哥。被剪去利爪的猛兽还会长出锋利的爪子,你觉得我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吗?”这荒诞又不失逻辑的理由,让花不语不禁冷笑,“我一直以为你淡泊名利,现在才知,你只是压下了那欲壑难填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