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阴山尸魁(1 / 2)
言笙抹了抹嘴角的血,顺着纳兰殊的指引看向带着几分魔气的花不语,那双赤红色的眼珠子,青白素衣滚着黑色丝边,似妖似魔的气场已经说明了一切。
玄剑宗宗旨,是魔,见者必诛。
他凝视着她,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影子,那双被他描过的眉毛,不曾有变过,眉眼之间分明还是同一个的人。
他勾了勾唇角,看向纳兰殊,道:“是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心中只是花不语。”
闻言,纳兰殊皱了皱眉。
花不语欣慰一笑,面上表情却是忧郁的,眉间微蹙,花不语早已经死了,正如楚寒一样,死了就是死了,即便重新轮回,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
如果……取回最后的一颗碎片,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阿殊,停手吧。”她道了一句,语气很平和。
纳兰殊见她只叫自己停手,嘴角噙起自嘲的笑,说到底,阿姐还是更在意言笙,难道她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夜烬君吗?
他抬起手,指向言笙,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花不语,“阿姐,我只问你,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否将对夜烬君的感情嫁接在了他的身上?”
花不语被他问得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一怔,她似乎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对于楚寒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哪怕心中有个困惑了百年的疑问,她却没有想过知道答案后该如何自处,她素来不懂情之为何物,而他,无情无欲,眼中只有善恶对错,一心只追寻自己的道。
纳兰殊压低了声线,撕心裂肺地低吼,“阿姐,当年的一句对不起,让你抛下了自由洒脱,重新拿起了剑,你从来没有欠过他什么,他却让你承受了世人的误解和骂名,阿姐,你为何这般傻,他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成全他的大道,守护他的苍生!”
那是他最厌恶的人,欺世盗名!在危急关头,将阿姐推了出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仙府那群无名之辈流的是血,阿姐流的就不是血吗?凭什么那些人能被后人敬佩悼念,而阿姐却只能沦为唾弃的对象,这世道太不公,守护这样的苍生真的值得吗?!
花不语抬了抬眼皮,看向纳兰殊,突然变得冷漠至极,“阿殊,当年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拜入仙府,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强迫得了我。”
听两人之间不知所以的对话,言笙一头雾水,只单单看着花不语,希望从她的身上找到了些什么。
纳兰殊目光随后落在言笙身上,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疑惑,遂冷笑道:“言笙,你说你不在乎阿姐是谁,但如果我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你未必会如此笃定自己不会伤她。”
花不语敛眉,余光扫向身后之人,若有所思。
在言笙看来,她的沉默下包含着紧张的情绪,当即对纳兰殊口中的真实身份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说道:“纳兰殊,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纳兰殊抬了抬下巴,觉得他好笑又悲凉,他用的着挑拨离间吗?一旦阿姐的身份被揭开,玄剑宗便容不下她,只是不知道身为玄剑宗首席大弟子又该如何抉择?
一次次被揭开伤疤,花不语最后忍无可忍,眉眼间染上怒色,“够了!他不是楚寒,楚寒早就死了!”
楚寒?是啊,这是他的本名啊……纳兰殊很久没有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当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道缥缈冷清的背影。
那人生来便高贵不凡,更是仙府翘楚,性情孤傲,自是看不起像他一样出身的人,几次三番蛊惑阿姐放弃自己,他与他之间的仇怨本该在他死时化解了,可他临死所行之事让他无法原谅。
对不起三字说来轻巧,却如最恶毒的魔咒折磨了阿姐的整个余生。
无论他轮回几世,他都无法放下对他的怨恨。
言笙虽不知楚寒是谁,却知晓仙府,不禁对花不语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他上前两步,与花不语靠近了许多,也与纳兰殊拉近了距离,与在昆仑境时一样,不带任何犹豫站在了花不语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昔日少年瘦弱的双臂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击,今日的七尺男儿依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高大的身躯如铜墙铁壁,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师尊曾说,仙府被灭另有隐情,你若要告诉我她是仙府一员。”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气势徒然一变,语气转而变得冷酷严肃,“或是告诉我,她就是石阴女,我都不会称了你的意去伤害她。”
闻声,花不语转头看向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无疑是为他的话感到惊讶,不由开口问道:“为什么?”
颤动的睫毛下,赤红色的眸子盯着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我了解你,你若真如传说中残暴无恶不作,现今的天下早已成了乱世,又怎么会一次次帮助那些与你无关的人。”
从古至今,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双耳所听见的,言笙是第一个人相信她的人,甚至不清楚当年的情形就相信自己的人,她心中不由一暖。
见着两人非但没有反目反而增进了感情,纳兰殊的嫉妒和不甘再次达到了顶峰,觉得言笙更为刺眼,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握着紫竹笛直面攻向言笙。
紫竹笛若失五音,便无杀伤力,初时花不语没有在意,可当笛子的一端露出锋利的短剑才幡然想起此笛可两用,剑锋刺在眼前,她长臂一推,将言笙推出数米之远,纳兰殊随之改变了方向。
花不语急着阻止纳兰殊,惯性使然,随着她的动作,伽摩剑划伤了他的手臂,紫竹笛随之啪的掉落。
手臂上的痛感传至大脑,纳兰殊的眼眶里掉出一滴眼泪,覆在眼球上的血丝密密麻麻,手臂上的伤口在流血,心中亦在滴血。
“阿姐,你怎么可以伤我?”
花不语本无意伤他,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她惊慌失措,松开了手,任由伽摩剑掉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可要紧?”
她立即上去查看的伤势,可就在她刚靠近纳兰殊的时候,一件冰凉之物贴在了耳廓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从经脉窜至四肢百骸,瞬间席卷全身。花不语呆若木鸡,这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