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伦尽分辨邪诚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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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衍循着杜熹的目光瞧见,不过数息间,一道流虹若流星划过天际由微不可察至气息可闻,他说不清来者身上的气息,只觉如那些敦伦门者一般一见便有些不舒服。
郑莞略睁眼,看了眼杜熹那平静中带着燥动的神情,觉着有些脱离她原本的认识,她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战意,这个在太苛山脉都没动过战意的杜熹在此刻渗漏着丝丝战意。
不过,她又何意真正认识过杜熹。
她指尖捏起一小簇炎火,映得她指尖通红,划过她沾了冥珠粉末的衣角,嗞的一声,火苗略高了一劫,炎火随后呼应着她的意念流回体内。
文子衍余光扫到了郑莞捏火的动作,那火可是天地火种——炎,因此他留了一分神,顺着她的动作自然瞧见了那红色粉末,他略有疑,转首定睛去看,只见那女扬起手,指了指江慈心脚边,他回首仔细去瞧,看其身上有同样的红色粉末,他心中顿时了解,这玩意定然与敦伦门有关,不然他们怎么能三番两次找到自己所在的方位。
他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因此忽略了江慈心眼中闪过的一丝忙乱。
郑莞眯起的眼中渗着精光,投在江慈心的脸上,将那一丝忙乱,忙乱中带着坚定的目光望进心里。
就在她闭眼收回目光的同时,感觉到了对方投来冰冷目光,她不予理会,无怒无语,仅是微微扬起嘴角。
这一笑,有心人瞧之,便觉被知晓心中秘密一般,乱了心防。
有如文子衍,他思考既罢,便看见郑莞那在他看来甚是诡异的笑容,他皱起眉头,不禁想到,此女可是看出他身份的什么端倪。又或是在想什么计谋。
不过当下他可没有闲心去思考这件事,敌者已近,他起了身,挺拔如松,绷紧了神经。
他瞧着侧前杜熹的身影,那背影如星空下沉寂着的山峦,风吹不动、雨打不散,令他自然而然生出一股膜拜之心。
先来者乃是一名体形健壮的男子,虎背雄腰,目如圆铃。一脸的络腮胡渣。他俯视着众人。目光中是实实在在的不屑与噬血之意。
文子衍握紧拳头。昨晚他有事出了趟门,回来时村中已无人影,只留下隐秘的标记记载着族人的逃亡路线。
他循路线找去,只见到一堆族人的残骸。而这名男子却站在那些尸堆上像是泄愤般的乱踩,要不是被逃出来的慈姑不经意间一掌劈得没了意识,他铁定会上去拼命。
此刻瞧见这名男子,他竭力隐下的怒意乃至愤恨伴随着他的一语即刻暴发了。
“你个臭娘门,弄死了爷的炉鼎,害爷要再弄一个可心的。要不是你毁了容,本爷倒是可以考虑下你,保证你日日过得欲仙欲死。”此人想起昨夜之事,心里的气一直没解。昨夜文氏一族反抗,众人合力包括这女人一起杀了她名为道侣、实为炉鼎的女人,倒是让他郁闷得紧。他口中说着,目光中透露着淫欲,那种目光继而落在郑莞身上。舔了舔嘴唇,“喲,这倒是有个不错的。”
郑莞骤然睁开眼睛,目光冰冷,身形在原地骤然消失无踪,再现时已出至那名男人背后,锥刺没有犹疑地刺了出去,直抵对方咽喉,但对方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虽然有些惊讶于郑莞的速度及身法,但临危时本能反应还是灵敏的,他避开了要害,让锥刺贴着咽喉而过,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子。
他紧接着退开丈余,摸了把咽喉上的伤口,一手血腥,他皱了皱眉,他喜欢血腥味不假,却绝不喜欢自己的血腥。凡犯他者,他定是要取之性命。
他目光一冷,祭出血红的冥珠。
“何明,显慢动手。此女,我要了。”何明正欲杀了此女后快,却听闻魏息颐的平平淡淡、不急不缓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副笑面,恰似早已布下陷阱而隐在深林里等候收获的捕食者,一切稳操胜券。
何明略犹豫,郑莞却没有丝毫停留,伪缩地成寸之法再运,身已至其人身法一步,她右手上的锥刺已换作图穷剑,左手布下断空禁,隔了此人的去路,就在他欲退无路之时,她手上图穷匕已直接刺向其心脏所在,剑势却停在他的两指粗指尖。
他捏着剑尖,嘲讽笑道:“要想杀我,你得早生个三百年……”
郑莞冷哼一声,不待他说完,三寸小匕顿时涨成七尺之剑,剑尖往那心脏刺去延展。
何明也不含糊,体内灵力随心而动,血红的冥珠之上顿时泛出丝丝黑线,正是死气,冲向身后虚空中看不见的障碍处。
死气之下,莫不腐化,断空禁一角既损,禁再不全,随即弥散,何明身往后退,再无阻碍,他手指后滑,再次捏住剑尖,眼中嘲讽之意更甚。
郑莞眼中无色,只是看着眼前的修士。
何明觉得有些古怪,却说不出原由,骤然间,他听到魏息颐没有起伏的声音:“后面。”
此刻他也感觉到了后面的一股破空的气势,冥珠随他心动,在其身后守他要门,他指下一用力,便将那女修连人带剑甩了丈外,急速回身,只见一支利箭正冲上冥珠,死气瞬时攀上利箭缭绕如丝,而那利箭却无半分腐化之迹象。
利箭速度极快,它冲撞了冥珠,不是它被反弹回去、或变了轨迹,那就是冥珠被射移了位,但两者都没有发生,那利箭诡异地穿过了冥珠,箭身上缠绕着死气,正冲他而来。
他心下一沉,若沾一了死气,虽因修炼鬼冥诀而不会死,但死气入体,却同重伤。想不到此女竟拿他的东西来伤害他?而他更想不出这死气为何不无腐化那一支凭空出现的箭。
以何明的修为,要避开此箭,那是易如反掌之事,但他因为犹疑却迟了一分,但尽管如此,不伤要害也是他能做到的事情,郑莞也没想他会被这么一箭给弄死,她被何明甩开后稳当地站定在虚空后。便见那一箭杯弓正穿过冥珠,如她所想,箭上带着死气。
杯弓因幻而虚,因怔而实,虚、实结合。
承载着死气的利箭是虚,自然不会被腐化,而若能接近何明,就能化作实,在死气未完全腐化它之前给敌人意想不到的一击。
但是,结局没有如郑莞所预料的一般。她那一箭透过冥珠后。忽然间烟消云散。而那死气缩回了冥珠之上。
何明的姿势是要躲开箭的姿势,箭的消失与他无关,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