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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她嘟囔。
他笑,往她脸上弹了一把水珠子,田果的脸瞬间又变成了大花猫。
“脏死了……”她低声抗议,下一秒就被他搂在怀里亲了两口,他身上一股煤灰渣滓味,她躲,脚步不稳,腰正好撞到身后的脸盆架。哐当……
里屋,姥姥忙问:“小果儿,怎么了?”
田果看着近在咫尺的焕然,和他眼中的自己,笑着回一句:“没什么,就是一只讨厌的大黑耗子。”
姥姥和田果的意思都是让焕然留下来吃饭,焕然当然也想留下,无奈身上太脏,“改天吧。”他说,“你再给我做一顿酸汤肥牛。”
“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
焕然坏坏一笑,“脱衣服?不好吧,姥姥还在隔壁呢。不如去我那儿?”
“不正经。”田果狠狠掐了他一把。
回到家,焕然洗了头发换上新衣服,桌子上摆着田果给的猪耳朵和松仁小肚儿,他捏一块猪耳朵放进嘴巴里,没什么咸淡味,但就是觉得好吃。过一会儿,姑姑,姑父,唐思佳都回来了,前天,他老妈吴珍随团去了日本,老爸工作忙,还在所里加班,今天就他们几个人吃。
一家人正吃着饭,钮蓝忽然脸色阴沉地说:“焕然,你今天是不是又上米田果家了。”
“嗯。”焕然点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跟她来往!”钮蓝生气。
焕然不以为然,加一口菜放进嘴巴里,慢条斯理地说:“姑,我都26了,是大人了,我的事你能不能别管了。田果怎么了?多好的人,我喜欢。”
喜欢……
唐思佳开始脑补剧情。“哥,你俩真好了?!”
一条胡同里的孩子都在一个班上课,谁家有点事,很快全班就能知道,唐思佳这几天在班上没少听同学议论老哥与田果的事,还有同学开玩笑说,“呦,唐思佳,你们家要添丁进口了。”
焕然看着唐思佳,气定神闲点点头:“好了。”
“胡闹!”钮蓝一拍桌子,“跟米田果好,你,你疯了!”
“您就当我疯了了吧。”焕然一脸冷漠,匆匆扒拉两口饭,碗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回了屋。
他是走了,客厅可乱作了一团,钮蓝已经气晕了头,一会儿说要去隔壁找田果理论,一会儿又说骑自行车去所里找钮新国,见妻子如此歇斯底里,唐安平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说:“别闹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一会儿再惊扰到老爷子!”
钮蓝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大有一种家族将亡的崩溃,“冷静,怎么冷静?你倒是告诉我啊!小妖精都要进门了!不行,不行,我要去找爸谈谈,不能让焕然往火坑里跳!一定是那个米田果给他下了迷魂药。“”
唐安平觉得妻子疯了,迷魂药?用吗?他怎么觉得焕然是心甘情愿的。“你先坐下!”他用力拽回妻子,低声劝道:“你也快四十岁的人了,遇见问题能不能用脑子想想?这事跟爸说管用吗?焕然从小到大,爸管过他一天?从来都是宠着。”
“可这件事不一样!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信爸任由焕然瞎胡闹。”
“是,爸不同意又怎样?他管得了焕然?现在这事还没搞清楚,也许焕然刚才说的是气话,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跟田果好了,嫂子人在国外,户口本锁在抽屉里,他们俩还能好大天去?我的意思是,你先把情绪稳一稳,一切等嫂子从日本回来再说。别又哭又闹的,让邻里知道了笑话!”
丈夫的话让钮蓝迅速冷静下来,对啊,户口本在嫂子手里攥着,只要她咬死不松口,焕然就没法跟田果结婚,田果时女孩,青春就那么几年,耗到25岁,不信她还坚持嫁焕然。对!耗死她!
就在钮蓝哭哭闹闹时,唐思佳一溜烟跑到了哥哥屋前,轻轻敲三下门,只听里面沉声说:“进来吧,门没锁。”
唐思佳轻轻推开门,一片昏暗的光线里,焕然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握于脑后,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哥,你干嘛呢?”
“想田果呢。”焕然没说谎,现在,他只要往床上一躺,眼前就浮现出那天与田果缠绵的情景,甜,真甜,到现在他都庆幸自己耍了流氓,如今睁眼闭眼全是她的脸,墙上的邓丽君海报早就扔了,白花花的墙面以后只贴田果的相片。
唐思佳蹲在哥哥床前,好奇又惊喜地问:“哥,我以后在胡同里看见田果,管她叫什么啊?”
“你说呢?”焕然撇头看他。
唐思佳沉默。
焕然摸摸他的头,说:“好好想,答对了哥哥给你买巧克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唐思佳干净利落地答:“当然是嫂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