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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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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敬柔,殷家父母这般说道。

司马鹿鸣急忙收绳子,长生感觉到自己在被往上拉,便是抱住莫娴兰腰。长生和莫娴兰都被拉上去了,叶冲看到死的真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悲从中来。

长生拉住司马鹿鸣的衣袖,井水冷得她说话都打颤,“我看到了,是殷姑娘推叶少夫人下去的。”

叶冲哀恸,恨凶手入骨,“是谁?”

长生正要答,看到言磊他们背后飘来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她瞠目,言磊他们则回头,看到身后的盆栽都飞起来了。

花盆砸中了他们几个,长生昏迷之前看到司马鹿鸣躲开了,抽出剑护在她身前,也听到他唤了一声师姐,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总之是被冷醒的,她下了井浑身湿,湿衣服穿在身上也别指望能有多舒服,打了个喷嚏就醒过来了。

她看到有个男人拿着一把大刀,就是劏猪的刀,但又比她见过的劏猪刀大,那人在磨刀,把刀子磨锋利后,拿过一块肉两刀子下去,一分为二,把骨头剃掉随手一扔,碎骨就扔在她眼前两寸的地方。

言磊已经死了,被分了尸,当剁的那块肉是从他的右腿切下来的。那男人背着她在切肉,没现她醒了,把肉切好后,扔进了他旁边的水缸里。

长生扭头,看到了司马鹿鸣和另一个护卫,他们被绑着,但身子是完整的,没像言磊四肢都被砍掉了。长生心里是怕的,小心翼翼的往司马鹿鸣那里挪,见他胸膛起伏着,还有呼吸,她安心了。

“师弟。”她小声喊。

长生的手脚也被捆了,她艰难的翻了身,好在手指还能灵活的动作。她一边盯着那男人的方向,一边用手去摇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转醒,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的处境,不动声色的同样摇醒了他旁边的护卫。他们的兵器都搁在墙角,司马鹿鸣目测了一下距离,要过去取,肯定会惊动那男人。

司马鹿鸣念了咒,这法术怜玉曾经用过,手里凝出冰刺,把绳子割断了。他帮长生和那护卫把绳子解了,那护卫惊恐言磊的下场,怕自己也和他一样要死于非命,想也没想拔腿就要往出口逃命。

结果把那正在处理尸体的男人惊动了。

那男人转过脸,眉骨凸起,眼睛凹陷得厉害,毛是黄色的,样貌怪异。他甩出了刀子把那护卫的腿砍伤,见他无法再站立逃跑,才又回头对付司马鹿鸣和长生。

司马鹿鸣扔出手里的冰刺,明明是瞧见冰刺刺进那男人的肚子了,但那男人像是毫无痛处,把冰刺拔出来砸到墙壁,被激怒的样子,迈开大步朝他们冲过来。

司马鹿鸣将长生推开,长生往后脚跟踢到了硬物。仔细看才现房间里堆满了水缸,长生把其中一个水缸的盖子揭开,看到了里头的人肉和母蛊,那母蛊跟那天在叶府见的蛊虫很像,但只有她小指的半截长。

那男人使的是蛮力,司马鹿鸣想拿兵器,却是一直躲着挥来的拳头没有机会。

长生抱住了水缸,尝试要举起,刚开始有些吃力,后来慢慢适应了那重量,突然如有神助一般的觉得好像变轻了,“师弟,快躲开。”她把水缸扔了出去,直接砸那男人。

司马鹿鸣躲开,水缸砸中那男人的头裂开,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母蛊还咬着人肉,掉到地上身子扭了几下,被那男人赤脚踩中,溅出血来。

长生又是再接再厉扛起一个扔,那男人并不躲闪,站着用脑袋把水缸击碎,无关痛痒似的。长生一连扔了四个,力气再大也是会累的,到第五个时已经是抱不动水缸了。

司马鹿鸣拿到了剑。长生半个身子挨在水缸在喘气,有两条母蛊在水缸裂开的一刹,被水冲到了长生脚边,长生觉得恶心,把那两条虫子踢开,正好踢到那男人脚下。

男人迈开步子,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身形高大,动作不是太灵活。圣水流了一地,地上本来就滑,他左脚把一条母蛊踩死,右脚又是踩中另一条,脚下打滑,直接背朝地摔了。

司马鹿鸣趁机一剑刺在他胸口,长生看到有一光点从男人的胸口飞了出来,那庞大的身躯缩小变作了一根木头。司马鹿鸣道,“是玉虚派的回光术,但魂魄不全。”

长生想起弗恃曾是施过一门法术,以纸人为媒,让赵素而的父亲魂魄暂时有容器能寄托,自由行走。但弗恃人死后魂魄要下地府,即便要在人间逗留也不能逗留太久,不然会乱了阴阳。所以这门法术不能随意使。

长生道,“这里有好多的蛊虫,怎么办?”

司马鹿鸣想了想,总归不能放任不理,他用剑把水缸砸破,让母蛊顺着水流出来。铁门本来用铁链锁着,但长生一拉就断了。

长生扶起那护卫,司马鹿鸣盯着她的额头,长生见他不走,奇怪道,“怎么了?”

司马鹿鸣若有所思,他记得长生被花盆砸中,伤了额头的,但现在看,除了有些红肿,完全找不到伤口,是他记错了么?“……没有”

等他们出去,司马鹿鸣施咒将地上的水连着母蛊都冰起来了。至于言磊的尸,虽是抱歉,也只能等逃出去搬了救兵再说了。

那小房间连着一条石道,他们过了石道,走了不远就瞧见光亮了,司马鹿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试着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眼前的障碍,那障碍物挪动了一点,露出一条细缝。

这石道头尾都连着小室,司马鹿鸣估计这是出口。小室里,殷敬柔在,那日冤枉他们的道姑也在。

长生脑袋凑上前,眯着眼瞧,小室里拉着纱帐,里头点着香,烟雾缭绕朦朦胧胧,跟她梦里去过的,就是割皮的那个梦里去过的房间是一个样的。

殷敬柔上前拉住那道姑的长袖求道,“我后悔了,我求你们放过顾姑娘他们吧,他们于我有恩,我不想害他们。”

道姑冷冷看着,甩开了她的手道,“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好人,你动手不也很干净利落么,莫娴兰死了也总算是出了你一口恶气。”

“我没杀她,是她撞到了头……”

道姑打断道,“即便是意外,你也早就巴不得她死了吧,你别告诉我心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殷敬柔一时无言以对。

纱帐后隐隐约约显出一个人影。那人伸手撩开了纱帐,也与那道姑是一样的打扮,紫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拂尘,眉心有一红色的痣,“秋水,不需如此咄咄逼人。殷姑娘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过是一时还没想通罢了。”

那叫秋水的道姑道了一句是,师父,又是看向殷敬柔道,“多少人想求见我师父紫宸真人却是不得见,你今日也算是运气。当初莫娴兰也是得我师父帮助才得偿所愿的,既是我师父能治好她,同样也能治好你。”

殷敬柔抚着脸上的伤疤,难过道,“当初不就是你们割下我的皮换给她的么。”

紫宸真人徐徐道,“确实是,但也只能说是你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本座不也留了你的性命么。”

殷敬柔抽噎道,“难道我还要多谢真人让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么。”要不是她们割下她脸上的皮换给莫娴兰,如今嫁入叶家的应该是她,和叶冲鹣鲽情深的也会是她,她爹娘也不会死。她这样生不如死,难道还要感谢她们留她一命苟延残喘么。

紫宸真人道,“你不必心怀怨恨,如今莫娴兰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你可以把你的脸还给你,一样也有办法让你得如愿嫁给叶冲。但天底下总没有不劳而获,曾经我警告过莫娴兰,任何东西想要得到总是有代价的,她答应会忠心于我,但她反悔了,所以她付出代价了。”

秋水嘲笑道,“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即便是叶家告到官府,我师父神通广大,又能奈得了如何。她却是自己先乱了,怕受牵连,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这关系如何是那么容易能撇清的,莫娴兰还蠢到以为多年暗地里给半月观办事抓了不少把柄,要这些把柄来要挟,最后还不是下了阴曹地府。

殷敬柔道,“即便没有我,你们也不会放过她的是不是?”

秋水嗤笑,只觉得这一个两个,真当她们和颜悦色,便不知怕了,“背叛我师父,还以为能活么。当初那姓袁的也是,安安分分也就算了,竟是要勒索银两,这才死的。”

其实银子她们并不在乎,但那姓袁的为了勒索到钱财,监守自盗偷去了圣水和施咒的草人不止,还说要告,这才招了杀身之祸的。

“即便是他死了,也要把他的魂魄抽出来,让他永世不能生。”秋水见殷敬柔眼中透露出害怕,便知道她的恐吓是奏效了,可不能让殷敬柔像之前那两个一样不听话。

殷敬柔哀求道,“你们想我做什么我可以照做,但我求你们放了叶公子和顾姑娘他们。”

她真的不是有意害死娴兰的,她只是太生气了。若不是娴兰把戒指送给长生,她都不知道她推心置腹的朋友一直贪婪的盯着她的一切,她的脸,叶家的公子,殷家的宅子,她的戒指……

并非是真的有多喜欢,只是一种贪念,她有的娴兰都想要。所以当初割下她脸上的皮后,以为她活不了了,才会把戒指拿走。拥有她的一切又是弃如敝屣,宅子就那样空置着,戒指也毫不在乎的送人。

她真的很生气才会推了她,现人死了以后,又是太害怕,才会把尸体投到井里。

紫宸真人递给殷敬柔一个草人,“只要你有这个,你就可以嫁给叶家公子了。”

“这个是什么?”殷敬柔不肯接,心知这有可能也是害人的东西。

紫宸真人笑道,“能让你控制叶冲的宝贝,叶家在这里有权有势,日后本座还有许多要借助叶家的地方。”

要不是莫娴兰怕牵连到自己,跑来通风报信,她们也不能早官府一步,把藏在道观里的东西都转移了。

殷敬柔猜出了她们的意图,娴兰暗中帮着半月观做了很多事,因是叶家的少夫人她行事起来有许多的便利,如今她死了,她们便想要她顶替娴兰的位置,“你害了叶家的老妇人,叶公子不会听你摆布的。”

紫宸真人道,“本座自然有办法叫他忘记一些他不该记起的事。当初也是可怜莫娴兰的痴心才帮了她,只可惜她不懂惜福,亲手断送了赐给她的这段姻缘,她就是前车之鉴,你可不要步她后尘才好。”

“你能不能放了叶公子和顾姑娘他们?”殷敬柔无计可施,只想着若是顺从,或许能先保住叶冲他们的平安。

秋水道,“你顾着你的叶家公子就好,其他人的死活就与你无关了。那臭道士折损了我们这么多鬼将,如今他两个徒弟落在我们手里,自然是要他们加倍奉还的。”

紫宸真人拉起殷敬柔的手,把草人放进了她手里,抬起眼眸凝着殷敬柔,“你会听话的是吧。”她轻声说着,眼珠子闪过邪魅的红色。

长生晓得她是要施法控制殷敬柔,一急脚踢中了前头的障碍,那是一扇屏风,倒下时扬起的气卷了室内的烟雾弥漫,把他们完全的暴露了。

秋水骂道,“你们还真是命大,竟是没死。”那姓袁的生前没用,死了也是一样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司马鹿鸣手中凝出冰块扔出灭掉了室内烛火。长生要去救殷敬柔,那护卫就趁黑摁着伤口一瘸一拐的逃了。

只可惜这小把戏对紫宸真人无用,拂尘一甩圈住了长生的脖子往后扯,秋水慢条斯理的去点蜡烛,然后摇晃手腕上戴着的铃铛,两个亡魂飘到她面前。

“去把逃出去的那男人杀了。”秋水命令道。

两个亡魂领了命,化作阴风追出去了。司马鹿鸣从怀里摸出黄符本是要镇住这两个鬼,但紫宸真人右手一挥,那黄符却烧了。

紫宸真人看向司马鹿鸣眼中倒是赞赏,“年纪不大,修为却是不错。”

司马鹿鸣冷着声道,“邪魔外道,你对人施蛊居然还在人死之后把他们三魂七魄抽出肉身禁锢。”

紫宸真人笑道,“你确实很聪明,本座这些年一直想再找一个根骨悟性都好的弟子,你若是愿意拜入我门下,我可以饶你的性命。”

当初众妙非恒几个都有意要收司马鹿鸣做弟子,就是因为司马鹿鸣的根骨奇佳,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修道的好胚子。那紫宸真人也觉得杀了可惜,若是归到她门下,日后会是个好帮手。

“我从没想过要拜个歪魔邪道做师父。”

拂尘勒着长生的脖子,若是那紫宸真人施力,长生就要身异处,司马鹿鸣握着剑不敢妄动。

秋水道,“我师父想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不识抬举。”

“本座本来是惜才,只可惜呀。你不愿意归顺,留下来日后定会是大患。”

紫宸真人眼里蒙了杀气,长生晓得司马鹿鸣是为救她,否则他自己应该是能逃出去的,她想起那救命三招,于是去踩那紫宸真人右脚。

只是那紫宸真人并没如她想的跳起来,她看了紫宸真人一眼,以为是她用力不够,又是加重脚的力气去碾她脚背,可对方像是麻木不知疼一样全无反应。

紫宸真人对长生道,“看来你是想第一个死了。”

抬手似要落掌。

司马鹿鸣掷出手里的冰块,紫宸真人向左侧身躲过,冰块打在梁上,那纱帐是勾在梁上的,铁钩被冰块打落,纱帐也跟着落了下来,紫宸真人似十分紧张。

连长生也不顾了,在纱帐落地之前,也不晓得手里扔了什么东西,打中勾着纱帐的铁钩,将铁钩钉回了梁上。

秋水扬起拂尘与司马鹿鸣打斗,秋水不是司马鹿鸣的敌手,不过一会儿就落了下风了。

紫宸真人瞪向司马鹿鸣,长生担心她动手,见紫宸真人这般紧张纱帐,就想把纱帐扯下来转移紫宸真人的注意,她也只能想到这个笨法子了。

长生抓住纱帐,纱帐被撩起一角,她隐约瞥见一双鞋子就被紫宸真人现了她打的主意。一招就被擒下了,双手反剪在身后。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

长生听见紫宸真人说了一半不说,扭过头见对方盯着她手腕上的草绳呆,长生身子往后压用脑袋去撞对方下巴,却感觉自己脑袋像是撞到硬邦邦的石头一样,砰的一声,好大的响声。

弗恃除了喜欢敲长生额头,还喜欢拍她脑袋,玩笑说看脑袋里是不是有记下东西,拍起来会不会还是空空的像木鱼的响声。

长生还以为自己脑袋练成了铁头呢,原来这紫宸真人的头比她硬,说不准手脚都是像石头硬的,所以刚才她怎么踩她都不疼。

长生撞得自己有些晕。

紫宸真人盯着长生手上的草绳视线片刻都没移开,直到感觉腰间有些刺疼,侧目才现是殷敬柔拔下簪刺中了她的腰。

紫宸真人把簪子拔了下来,麻木的刺进了殷敬柔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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