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 海马体(2 / 2)
“对”斯巴安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话头。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才重新开了口声音有点儿飘忽:“对……不过我没有你这样乐观。我觉得母王的目标不在于读取我们的一点儿零碎记忆。”“你是说?”
“我忽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金发男人使劲甩甩头“……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吸收掉我们的脑子当作养分。前前后后来到香巴拉的人这么多但能像你我一样不断与自己意志相抗争的恐怕就罕有了……它遇见了一个这么少见的情况我想一定在酝酿着一个对付我们的新办法。”
“它打算从我们的海马体下手?”
这一次她话音落下半晌都仍旧没有听见来自斯巴安的回音。他好像愣住了一样笔直地站在前方;林三酒一连叫了他几声他才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似的一惊:“你说什么?”
“你……你怎么了?”林三酒一愣低声问道:“你继续说呀?”
“继续说什么?”斯巴安好像也有点儿愣了:“为什么母王没有动静了?”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在想一件事儿但一转念间就把刚才在脑子里转的事情给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我忘了。”斯巴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林三酒也忘了。
“这太巧了这不正常。”她喃喃地说“我们是不是在说为什么母王没有动静?”
不过是短短半分钟前的对话现在却像是掉进了水里的一段丝线随着水波飘飘悠悠地向脑海深处沉去她怎么抓也只能抓起一手空。
“不是不是”一个嘶哑的老年女性声音将二人的目光都引向了神婆。她尖尖长长的鼻头向下垂着在昏暗中闪烁着汗珠的亮光:“你们这就忘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海马体什么记忆来着——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恍然大悟”这个感觉仿佛夜里投下来的一束月光刚刚照亮了林三酒的脑海随即又像是被乌云吞没了只给她留下了一片雾气蒙蒙。
几乎在神婆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她就又忘了。
看起来斯巴安也是一样的情况。
“我隐约记得我们在说刚才的反击没奏效。”他低低地说“你有什么物品是不用操作就能自动发出攻击的?”
林三酒听见意老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脑海深处划了过去在她听清楚之前就飘散了。
她又在提醒自己什么事?
“我有”她来不及多想忙应了一声。画师在短短一段工夫里被叫出来了两次似乎有点儿不知所措;但这次的目标非常清楚——林三酒冲身后一指他立刻抱着自己的桶子和画笔匆匆跑到斯巴安前头摆好画架坐了下来。
土腔中光线昏暗一切细节都淹没在一片昏蒙蒙中;因此他画得非常快一顿住画笔土腔中骤然刮起了一阵强烈气流直直扑进了画布空白处。风势不断地打在身后的什么东西上在某种软壳似的质地上发出了急急的清脆响声;即使以母王的体积也被画布的吸力给吸得挪动了地方——它大概也正在与吸力相抗地面上不断地被撞击着一下又一下地传来了沉重的震颤。
斯巴安却没动。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他低低的声音在母王震击大地的响声里几乎微不可查。他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那张中央空了一大块的画布——随即突然凝住了动作。
“林”他忽然抬高嗓音指着画布喊道:“你能看见吗?这一处空白的旁边也就是母王的脚下——好像正躺着一个人。”
林三酒吃了一惊忙眯起眼睛望向了画布。只不过画师刚才为了捕捉全景跑得太远了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斯巴安低头又看了几秒登时长长地吐了口气:“是米姆!”
糟了——这个念头登时从她心里升了起来。
此时母王被吸引向了画布正在后头不断挣扎、翻滚把土腔都震得摇摇晃晃腾起了无数土灰;米姆离它太近了只要被那个大脑滚上一点儿那么不管他刚才是死是活能留下的都只是一滩血肉而已了。
“我去把他带回来”斯巴安一甩手那截半月形的银光和神婆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只及腰高的金属圆柱体。林三酒一愣急忙叫了一声:“等等别转身!”
但她说晚了——当斯巴安转过身体时她也忘记了为什么不能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