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但小赵绝不会想到，沈轻辙他们刚刚赶到室外，里面猛然一声闷响，震得他们心一阵乱跳。

门自己开了，彩色水带着彩沙流出来，裴洺站在倒下的鼎边，脸上还挂着惊讶，他只是想看清鼎下面的纹络，试图搬起来一点，没想到这鼎底竟跟抹了油一样。

“你疯了！”沈轻辙怒吼出声，赶紧脱下外套放到地上拦住彩水彩沙，看看不行又把骆弈轩的也扒下来才勉强奏效，小赵小张也已经赶过来，他立即招呼他们一起过来扶鼎。

“骆弈轩！”裴洺还来不及解释就看到骆弈轩在那里摇摇欲坠，赶紧从沈轻辙他们身上跳过来一把扶住，骆弈轩四肢僵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腔出粗重的喘息声，双眸陷入一片死灰，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沈轻辙他们使足了力气终于把铜鼎扶起来，刚一放稳，鼎里骤然自起一阵旋风，刮过地上的水和沙，卷起颜色尽数吹进骆弈轩身体里，骆弈轩仿佛被注入了无穷力量浑身一震。

裴洺被远远地弹开，坐在地上竟忘记了站起来，和所有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骆弈轩的头、皮肤渐渐融化成水流到脚下，另一个人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沈……沈夫人！”谂秘阁的园丁是这里的老人了，看着眼前的变化颤抖着下巴，叫出声来，声音穿过裴洺的耳膜在他脑海中翻找记忆，那个模糊的影子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合——那不应该说是个人，她更像一座冰雕，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不停向下淌着的水流成她的长裙，但她却真真切切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认真打量：“小洺，你又调皮了！”

“阿姨？”

冰雕笑了一下，似乎是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想想还是作罢了，站起身来。

“凌芳！”身后传来叫声，她闻声转头，对上沈轻辙惊喜和担心掺杂的目光，“你……你一直在里面？”

冰雕没有动，神情中带着歉意：“这里面不是我，只是我留下的一个结界，对不起，原本留下这个鼎和生骨水是想帮你的，终究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没有！没有麻烦！”沈轻辙笑着淌下两行泪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

“轻辙！”

“好，好，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这是？”

“你跟我进来一下！”冰雕招了招手向暗室走去，裴洺站起来：“阿姨！”

冰雕停下回身看他，微笑着：“放心，那个孩子还活着！你帮我把乐心叫回来吧，我想和她说说话！要快！”

“好！”

以为骆弈轩又出了什么事儿，沈乐心想办法瞒过孟萱和江继苹赶了回来，直奔暗室，入眼，一片狼藉，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紧闭着的门口。

裴洺过来握紧她的肩膀，她读不懂他的表情：“怎么了？”

“阿姨，在里面！”

“阿姨？那个阿姨？——我妈妈？！”沈乐心不敢相信自己太过大胆的猜想，睁大了眼睛等着裴洺回答，裴洺看看她还没说话，花藤门里面：“乐心！”

“妈妈！”

真的是妈妈！沈乐心兴奋地向花藤门冲去。

“不！你不能进来！”几乎同时，她的手指定格在门的叶片上，裴洺在后面紧紧拉住她：“为什么？！妈妈，我想看看你！”

“孩子！你会看见的！你我母女缘分未尽，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你就是进来了，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