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第84章
等成天复看到了陈二爷的捎信后,立刻去了临县找相熟的总兵借了些人马去寻陈二爷。
可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说辛镖头带着知晚离船走了。他一路追撵过来的时候,又跟辛镖头走了岔路。
不过这一路上成天复倒是碰到了金爷手底下的那批人当时他们正在茶摊子上骂骂咧咧地喝茶,被去买水的青砚听了正着。
青砚在一旁默默听了一会,听他们的意思是遇到了硬茬子还有个顶漂亮的小姑娘用小弓射瞎了他们的老大。
等青砚回去跟正在驿站换马的成天复说了这段时,成天复听了便觉得像知晚的行事。
于是他让手下将这些人都给抓起来审,又问了在哪碰见的那个姑娘后,便来回寻了几趟,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遇到了。
也正是因为那帮打手被抓了,没有让他们回去给岳家通风报信,所以才有了知晚这一路的平安。
成天复跟外人说话时倒不见骂表妹时的狂躁客气谢过了辛镖头之后,还给几位打赏了银子,并派官兵护送他们回去。
那个吴少帮主惊疑不定地看着成天复,越看越觉得这个穿着普通官兵衣服的像是新来的那个知县。
他试探着走过去,一问之下,果然是成知县。
这下子他心里是又惊又怕。
惊讶的是这个跟他一路而来的女子似乎是成知县的表亲家眷;而怕的是他此前是贩卖私盐而被岳家打手追打,自己也是触犯了国法的,若是这成知县一板一眼地要处罚人,他可是要赔付盐款三倍以上的罚金啊!
要知道这位成知县似乎是个不讲情面的,连岳家这样的地头蛇他都敢得罪更何况自己这样一个穷帮百姓了。
不过成知县只看了看他几车的伤员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伸手作揖的告饶。
“我只是来接家眷并非办着公差你们若想少些麻烦就自行走路回去吧……回头我自会去找你可能还要麻烦吴少帮主些事情……”
这类事情都要当场拿办成知县既然让他走就是要放他们一马。
吴少帮主自然感激领情赶紧叩礼之后带着一众人架着马车先行一步了。
就这么的知晚与辛镖头他们辞别跟着表哥回了贡县的官署。
辛镖头他们走了不过那个叫进宝的丫鬟却被成天复给留下来了只说他会跟陈二爷打招呼等知晚回去的时候再让进宝回漕帮。
当地鱼龙混杂成天复不想给她找个本地的丫鬟方才这个看上去粗苯的丫鬟见他气势汹汹地骂人还敢来护着知晚就说明是个憨直忠心的所以成天复寻思着留下她待送知晚回京城时也好有个丫鬟照付。
回去时知晚跟成天复待在一个马车上眼见着表哥似乎没有了骂人的气势知晚还想找找场子拿出训弟弟书云的架势骂一骂成天复的任性胡为。
可还没等说几句成表哥便看着她的泥脸儿眼中含笑道:“说话时嘴巴张得小些不然脸上糊的泥块都要崩下来了。”
……知晚一捂脸扭头气呼呼地不再看表哥只纳闷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何。
到了官署知晚觉得表哥给家里写的信真是谎话连篇居然说他暂居的官署舒适安逸?
这官署残破不堪连屋顶瓦片都已经长草也就是比荒野破庙强上一点而已。
不过据表哥说原来的官署因为被雷击着火需要修缮所以才将官署临时迁到此处再过些日子官署修好他就可以搬回去了。
等青砚带着人烧了热水知晚清爽洗过澡后便带着药箱子去找表哥。
方才见他时他虽然能中气十足地骂人但是右胳膊却一直未抬起来足见受伤不轻。
等解开衣袖子时那刀伤居然都没有愈合还有要感染的迹象。
知晚看着那伤口气急了:“你又不是没上过战场的人难道不知道伤口处理不好是要死人的吗?”
成天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道::“原先是要好的只不过前日淋了雨伤口才被泡得有些发炎……”
知晚知道他定然是去寻自己的路上淋了雨便抿嘴不再说话。
他的伤口太深难以愈合如果不缝针的话会很耽误时间所以她备下针线开始给他消毒缝合伤口。
不过成天复说自己一会还要去做事所以得保持清醒没有让她用那麻汤散只让她用火酒消毒缝补。
这个过程很是疼痛难忍当初金世子若不用麻药可是哭爹喊娘就算她动作再轻也不管用。
成天复显然也很疼额头的青筋暴起却一直忍着没有吭声。
不过在知晚缝线的时候他却忍不住道:“怎么只一种针法这么单调?”
知晚知道他为何这般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这种针法结疤最小若是你饮食注意得当好了之后只一道红线难道真要我给你缝出一条蜈蚣来显威风?”
成天复的嘴角轻抿淡淡地笑开了。
知晚缝好了之后便给他涂药包裹一边缠着布一边轻声道:“我这一路走来总有些想不明白。太子与你交好可是眼看你闯祸却没有出言帮衬你半句更是明哲保身连我求告都不肯见……难道太子爷觉得你被贬贡县是一件好事吗?”
成天复却不答她只问:“你呢?平日里聪明算计总是给自己留后路怎么突然一个人跑来了?难道你不知这么前来的后果吗?”
知晚抿了抿嘴低声道:“我只知道你在贡县遭了不测……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总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低头抿嘴的姑娘眉眼微敛刚刚洗好的头发柔顺地挂在耳边这样浑身散发着皂角清香的姑娘正低低地说只有看着他才心安。
成天复觉得自己的心酥软得如被暖日照拂融化的春雪。
他当初知道她变卖铺子要走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他是以前会错意了还以为晚晚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他只是碍着圣上要为他和公主撮合才一意回绝。
可是后来他拒了亲她却一意还想走。现在天下有几处闹了饥荒很多地方流民不断并非太平盛世她跟她的舅舅一家又能到哪里去?
所以他干脆便给她写信告诉她他不会迫着她便如三年前参军一般他先离家就是了也免得她在府里待的不自在总想着要离开。
他走了家里得乱上一阵祖母离不开她她才能在盛家继续呆着。
可是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背着祖母自己一个人求告陈二爷搭着他的船一路追撵过来。
那陈二爷是个湖看着情形怎么能猜不到盛家大姑娘和她表哥的情形?
所以盛大小姐还没下船他就飞鸽传书给成天复送信去了。
可偏偏成天复带着人去了临乡耽搁了几日才回县衙等看到书信时急得立刻跟临郡的总兵借了兵马才前去迎她。
这两天里他急得嘴里都起了大泡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在刚遇见她时劈头盖脸好一顿骂。
可是现在小小的人儿就这般披散着半湿的乌黑头发坐在他的对面柔荑纤腕轻轻地用纱布裹着他的伤口。
这一刻就算阴冷破旧的临时官署也如身处瑶台玉楼一般人生得佳人如此倾心相随死在此地也值了。
“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知晚抿嘴不肯回答他只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我来只是因为祖母想让你回去倒也不必拘泥仕途你这次受伤心里也该知此地的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