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底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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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战了,总算停战了。”李明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别看中国现在是大杀四方看上去威风八面,谁又知道此时的中国却是如履薄冰是战战兢兢。距离的遥远和简陋的道路,让补给物资的输送变的极为困难。自从鄂木斯克战役开始之后,可以说前线的军队几乎是在极限状态下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战役到新一次战役发起前,中间需要间隔很长时间的原因。想想后世朝鲜战争中一路高歌猛进的中国志愿军,不就因为补给中断而被美国从37线赶回了38线吗?李明之所以忧心忡忡的是原因就是担心俄国人会亡命反扑,一但前线某支军队顶不住俄国的反攻而战败,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这将影响到战后的政治格局。
梁华殿兵团位于铁路线上,他这里实际上也是一个物资中转站,所以不用担心。袁寿山兵团距离梁华殿兵团很近,补给方便且互以为援,也可以不用担心。聂士成兵团距离虽远一些,但他在巴甫洛夫尔击败俄军中线主力兵团后,一路上并无强敌,所以消耗并不大加上马队日夜不停的运输,聂士成兵团进攻也许不足,但防守还是没有问题。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刘盛休兵团,地处偏远不说,遥远的距离就让陆上运输变的非常困难。
空中补给成了刘盛休兵团最大的物资补充途径,但空军那每天300吨不到的物资不仅要供应刘兵团主力近五万人的作战所需,还要供应藩属国近十万各种武装力量所需,而且天气不好时跟本无法进行空中补给,这就让刘盛体手里的物资变的捉襟见肘了。然而就是这支装备最弱的刘兵团却又是各兵团中战绩最突出的部队,其攻击距离最远、歼敌最多、掠地面积最广。他们从伊犁出发朝西南方向进军,克阿拉木团、攻比什凯克、战恒罗斯、进驻塔什干,然后转向西北急行军攻克阿克纠宾斯克,并派偏师占领乌拉尔河的里海入河口城市阿特劳,完成对俄国乌拉尔地区的完全进攻战略态势,同时也让刘兵团处于补给线最远的那端。
此时的俄国军队经过一连串的失败且精锐部队被德国拖在东线,而在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被中国消灭的情况下,俄国不仅没有反攻的实力连反攻的想法都没有了,这就给了刘盛休可趁之机。刚刚占领阿克纠宾斯克的刘兵团补给已经见底,明知守不住的刘盛休却向参谋本部建议,趁着俄国新败之机继续进攻:“仗打顺了,兔子也敢撵狼。若不趁机向西向北进攻,将来一但俄国军反扑我军连战略缓冲空间都没有。”
参谋本部最后同意的他的想法。也因为中国的武器与俄国不同,战场经验丰富的将士能从声音中听出武器的型号,于是刘盛休将原配给藩属****的全部武器弹药收缴而来,至于藩属****,有大量缴获的俄军武器足以满足他们配合进攻和维持地方治安的需求了。然后刘盛休亲率领本部主力占领了乌拉尔斯克,日本军占领奥伦堡。也许是俄国听出端倪,也许俄国被打怕了,战事结束后俄国没有发动反攻,给了刘盛休充足进行补给的时间。以至于俄国再发起进攻时,让刘兵团有了抵抗的实力。
否则一但刘兵团战败,那不仅仅只他所占据这个西部突出部的全面丢失。刘兵团进军最南的地方只到了塔什干,而塔什干以南的撒马尔罕、杜尚别、阿什哈巴德等与英国势力交界的地方,依然有大量的俄国驻守部队。他们被中国在北部连续的胜利给打怕了,他们生怕自己的反攻会引来报复的中国人,中国人在战场上屠杀反抗者的威名赫赫(或者是臭名昭著)让他们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所以他们现在只是在观望。但只要他们得知刘兵团战败俄国开始反攻,他们势必也会发动进攻,到时则是从阿克纠宾斯克到阿拉木图的整个西南方向的全部丢失。因为这些地方连藩属****的主力部队都没有,想要靠地方维持治安的武装力量来抵挡俄国的攻击无异于是不可能的。
现在刘兵团再次用胜利证明中国军队的强大,俄国也在对外战争中的失败和国内叛乱的局势下终于低头认输。但这并不意味着前线部队可以马放南山,向前方运输物资依然要进行。不过总算尘埃落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为了在战后替中国营造一个较好的外部环境,有些妥协也是必需的。就在俄国发出请求和谈电文的第二天,中国政府发表声明:中俄两国之间的战争是到了应该停止的时候,中国军队如果不受袭击将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同时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中国军队将解除对叶卡捷琳堡的包围,并对城中居民提供尽可能的帮助。这个声音的发表,引来了国际上的一片赞誉。
事实上从21日起,梁华殿兵团就开始向秋明撤军,拆除了全的部营房运走了全部的弹药,但留下了几座大型仓库,里面装满了当初剥削而来的冬衣和大量粮食,而拆除的营房废墟上大量的木材可以当作燃料,有了这些物资加上后方运送的补给品,足以让叶卡捷琳堡的官员渡过这个冬天。但是无人值守的仓库却引发了叶卡捷琳堡内的官民发生激烈的冲突,大量留存的物资被付之一炬,加上俄国为镇压叛乱对叶卡捷琳堡的救援不利,到了来年春天整个叶卡捷琳堡内因饥寒至死的人数高达近三万。不过这都不关中国的事了。
袁寿山兵团也是从21日起开始撤军,不过仅驻有部分军队的车里雅宾斯克,有序的接收了中国留下了少量的粮食,并收集了一切可以过冬的物质,最后安全的渡过了这个冬天。
聂士成兵团则最简单,20日当晚就发出停止攻击的电报后,乌法便和平了。21日早分散出的军队便向马格尼托哥尔斯克进发,冬天到了,中国人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过冬。
但东部战线则不然,首先乌拉尔斯克被中国空军几乎炸平,段祺瑞只能指挥着驻守的藩属国重建房屋以过冬。而前突的刘盛休兵团为了将来谈判的需要,依然留驻于伏尔加河以东的伏尔加斯基。对于来自俄国的抗议中国方面解释说:刘兵团突进距离过远,很难在大雪来临前撤回乌拉尔斯克,所以他们将在来年春天撤回。
中国在外政治口碑一向不错,言而有信是必需的,也符合中国人所说的仁义大国的形象。所以各国在再次得到中国政府的保证后,也给予默认。孰不知,中国正组织一切力量向刘兵团输送物资、装备并大量建造渡河船支,近十万的俄国俘虏被充当劳力修路铺桥,因为刘兵团将是后面的政治谈判中,中国政府最直接的威慑力量。
然而对于中国撤军,俄国的第一反应却是,除在伏尔加格勒留下了三万军队外,将前线与中国对峙的军队全部召回用于平定叛乱。以至于中国军队面前已没有了俄国军队,这让中国的将军们目瞪口呆,自有史以来这恐怕还是第一次。中国的将军们也第一次发现,仁义大国的形象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过中国方面并没有趁势进攻,反到是提出为协助俄国保持国内稳定,愿意出售一批枪械给俄国,而且价格仅为市场价的三成,不过条件是:只接受黄金支付,钱到发货。
尼古拉二世很恼火,中国人居然把从俄国人手里缴获的枪枝买给俄国?!但为了能尽快平定叛乱,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条件,忍痛将仓库的黄金装车从铁路运向中国。
9月25日,英国,朴茨茅斯
经过英国“不懈努力”的调停,中俄两国终于在朴茨茅斯坐下来商谈战后事宜。俄国全权代表谢尔盖?维特抵达朴茨茅斯,中国全权特使、外交部长唐绍仪正乘坐着最快闻香号驱逐舰还在路上,所以前期谈判由中国驻英公使汪大燮(xiè)展开。
“中俄两国以目前军队实际控制线为界限,重新划分两国国境线。同时俄国必须立刻迁走以东的七百多万的军队和百姓。”双方刚刚才坐下凳子还没捂热,汪大燮就抛出中国的条件。
这个条件俄国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的,但维特很清楚,这只是中国的开价而已。维特冷静的看着汪大燮,良久之后才说道:“俄国同意将把从中国清朝时期占领的土地交还中国,以此为两国新的国境线。”维特说完就静静的看着汪大燮,他也很清楚中国不可能会答应他的条件,这只不过是他对中国人开价的一次还价,他正等着中国人再次还价。外交,其实和做生意是一样的,都讲究锱铢必较。
只是维特没有想到,汪大燮连价都不还,只是在静静的看他。如此情形让与会的英德法等国代表无不莫明其妙,作为外交官的他们见管了拍桌子骂娘的、笑里藏刀的、背后捅刀子的各种外交场合,唯独没见过两国代表冷眼相对的如此诡异的一幕。
“哈哈哈哈――”汪大燮突然大笑起来,指着坐在身侧的驻英武官王洋说道:“如果维特先生不愿意跟我谈的话,可以跟他谈。”说完,汪大燮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维特有些姗姗然,他的开价却是低的有些过分了。人家中国都朝西伯利亚开始移民了,你一个战败国这是要把人家重新赶回去呀。可他开价低的原因,不过是想尽可能多的争取俄国利益罢了。
“公使先生请留步。”英国与会代表、远东顾问欧格纳起身拦住汪大燮:“俄国的条件确实有些过分,但都是可以谈的嘛。我在中国多年且与贵国皇帝私交甚好,熟知中国乃是礼仪之邦。公使先生如此拂袖而去,可是不合中国礼仪之邦所说的君子之风哦――”
欧格纳说到他与皇帝的私交是想靠皇权压汪大燮,他说中国是礼仪之邦是想从道义上谴责汪大燮,最后有玩笑的口气说是想表明这只是他个人的态度与国家无关。维特确实太过分了,这样的条件也敢抛出来,这已经不是价格低的问题了。俄国都被中国打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敢跟中国这么说,要是换了他欧格纳,他连看都不会再看维特一眼立马走人。但欧格纳不能看着汪大燮走出会议室,不然这场会谈谁也还不知道到要拖到什么时候。虽然英国对中国海军关闭了苏伊士运河,但中国的黑海编队依然在印度洋上朝着红海进发,所以英国议会给欧格纳的任务就是,让中俄两国尽快达成协议草案,不能给中国黑海编队以任何通过苏伊士运河的理由。
只是汪大燮跟本不理欧格纳的那套,他只从欧格纳的脸上读出来,曾经在中国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英国人,现在也需要赔着笑脸了。所以汪大燮只是瞟了维特一眼后对欧格纳说道:“君子之风首先便是做人要光明磊落。本官对此毫无诚意之人当面拂袖而去,乃光明磊落之举,正合先贤之教诲。”
说就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行礼好吗?欧格纳腹诽着汪大燮向东方抱拳鞠躬的礼节,作为熟知东方礼节西方人欧格纳知道,一但东方谈及先祖并行礼之时,旁人也需要一并行礼,这点连中国的皇帝也不能免俗。于是欧格纳也很不乐意学着汪大燮的样子,抱拳东方鞠躬。作为世界第一大帝国的英国代表都鞠躬行礼了,法德美等国与会代表也站起来抱拳东方鞠躬。虽不明其意但却不得不说的是,汉家平整的服饰和宽大的袖子配合上汪大燮舒缓的动作,不敢说雍容华贵至少是行事优雅,这让自语为文明国家的各国代表有些暗自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