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八章,这就是你说的混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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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雪覆盖的公路上,十几台炊事车子沿着山谷,沿着路边一字排开,官兵们忙碌着烧水做饭,被困在路上的旅客有序的排着长队领取热食,抗击严寒。、.、
除开战斗在一线的干部,李焕这员杨市长的得力大将,坐在办公室,同样有条不紊的组织安排宣传工作。
没时间吃饭,只是吃了个泡面,李焕就翻阅前线送回来的视频录像,特写镜头。
抽着烟,他用笔在一张特写后面打了个勾,这种特写镜头上面,正是杨子轩,毛西溪和官兵拿着铁铲铲冰雪的动作,动作十分自然,丝毫没有摆拍的痕迹,应该是偷拍的一张图,只是当时杨市长都浑然不知。
“明天要在广陵日报头版上这副图,市领导和官兵,一起奋战在第一线。”李焕直接敲定,对广陵日报负责人说,“一定要突出市领导对救灾工作的重视。”
接着又挑选了一段录像,有些动情,“晚上电视新闻播出这段,一定要反映我们广陵官兵救灾精神的特质,凝聚一心……”
梵清丽刚派人送了一手光影资料,又匆匆前往前线,杨子轩擦了擦汗水,说道,“你们记者同志也累了,先歇会吧。”
“你们都不嫌累,我们怎么能喊累呢?”梵清丽摇了摇头,卡擦一声,又给旁边站着睡着的武警战士一张特写。
“多报道这些子弟兵。多给他们特写,他们也很不容易,作战毅力很强。对这次救灾行动。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杨子轩站起来。伸手一指那些武警部队。
梵清丽点了点头,见他嘴唇冷得干裂,心头没来由的一丝心疼。
前不久,因为杨子轩控制打压舆论的手段,梵清丽对杨子轩心存芥蒂,认为他已经和体制内那些干部同化,但是此刻,他身上这种“为民”的特质。又深深感染了她。
“你嘴唇流血了。”梵清丽拿出纸巾,倾斜着头,身子倾前,给他擦拭。
戴着鸭舌帽,拿着相机,穿着红棉大衣,美目晶亮,娇美无限,风雪虽猛,不掩她绝美身姿。倒像是开在雪中的雪莲,成了这里的一道靓丽风景。
“我自己来吧。”杨子轩接过纸巾。擦了嘴唇上渗出的血迹,“还是要避嫌些吧,你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值得报道的地方吧。”
话音方落,杨市长转身边走,不再留恋,一脚一脚踩在冰雪上,穿过阻滞带,走到客车阻滞停留处,路边排着一条长长队伍,听到队伍后面一阵小孩子哭闹声,喊着要吃东西……
旅客阻塞在这里,饿了很长段时间,炊事车过来之后,一时也没法满足全部人员的食量,只能排队分配,这户人家排在后面,小孩子肚子饿,就闹了起来。
杨子轩从炊事车拿了两个包子,走了过去,现场做服务工作的民政人员,见到杨市长过来,纷纷让道,空出一路,杨市长走近哭闹孩子身边。
递给哭闹小女孩两包子,蹲下来,笑道,“给!”
小女孩从妈妈身子挣脱,抢过杨子轩手里的包子,啃了两口,又递给妈妈,“妈妈给你,你也饿了……”
“妈妈不饿,你吃,快谢谢哥哥。”那妈妈见杨子轩模样年轻,不知他身份。
在场一些工作人员忍不住眼眶湿润。
“大嫂从哪里回来?家在广陵哪里?”杨子轩站起来,见这位大嫂模样憨厚,应该是出外务工返家人员。
“我到黄浦打工,家在都江县,正等着路通了回家……”
“工资都发齐了吧?有拖欠的吗?有拖欠的话,可以找广陵总工会去,让他们出面帮你讨要……”
那小女孩见杨子轩气质亲切,抱着包子,在杨子轩大腿上磨蹭,眼珠子滴溜溜转,仰头望着杨市长说话,样子十分可爱。
杨子轩知她心思,笑着一把小女孩子抱起来,女孩子格格娇笑,“哥哥胡子没刮,扎人!”
“这个我知道,我的那家厂子都发齐了,不过有些老乡厂老板觉得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工资没发齐,听说老家政府可以帮忙讨薪,我们开始都不信,那些官老爷哪里会管这些小事?有个老乡不信邪,打电话给家里,让家里人找市里领导解决,就是那什么工会,没想到真的讨到了,现在我那片工业区的老板,都说广陵人难缠,对俺们也不敢乱打乱骂了……”大嫂叹了口气,“以前出门在外,总被外地人欺负,没人管我们这种打工的死活,现在好像市里挺重视的。我听很多老乡,家里发展挺快了,过了年,我都想在家里找找,看有什么活可以做,就算待遇低些,离家也近些,还是家里好。其实很多人都是想留在家里的,就不知道市里的有没有工作……”
杨子轩一愣,随即笑道,“广陵的工资可比不上黄浦啊。”
那大嫂摇了摇头,“就算低些,我也想留在家里。”
杨子轩若有所思,广陵适龄青壮劳动力队伍十分庞大,如果广陵有足够大的盘子,把这批人留在广陵,那广陵发展必然会更快。
这就是所谓的“人口红利”。
说白了,还是广陵经济体量不够大。
杨子轩很能理解,从上到下各级政府追求“gdp”的心态,下面政府追求gdp是为了政绩,gdp成了很多地方政府极为重要的考核指标,甚至新世纪之后,有人认为,国内发展如此之快,正是得益这种对gdp政绩的极致追求。
杨子轩反对单纯追求gdp,片面追求gdp,但是并不反对在追求gdp的同时,发展各项社会事业的做法。
中央顶层追求gdp更是从大局出发,国内有大批适龄青壮劳动力。如果不追求gdp。那经济的盘子不够大。就不能提供足够的就业岗位,大批适龄青壮劳动力失业,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严重会造成社会动荡。
所以,90年代中央顶层明知这种单纯追求gdp的方式有问题,但是毕竟是利大于弊,只有到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才能修正这种发展观念。
杨子轩笑了笑。“年后你可以到市产业园那边看看,有没有招聘?我听说产业园要引进一些电子产线,应该和你在黄浦干的活差不多。”
“是的是的,我也是在电子厂,如果能在广陵工作就好了。”
杨子轩把小女孩放下,缓缓离开,不过那大嫂对杨子轩的话还是有点怀疑,问跟在后面的李义东,“这位同志,刚才那个小青年。说产业园那边会有电子厂引进来,是真的吗?”
李义东笑道。“他如果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了。”
那大嫂疑惑道,“他说话这么管用?”
“如果在广陵,他说得话都不管用,那没几个人说话管用了。”
那大嫂吓了一跳,“他那么年轻,难道是个大官儿?”
“嗯,他是广陵杨市长,你多看电视,就认得了。”
那大嫂彻底震惊了,想到这市长刚才还抱了她的女儿,心里还不敢相信那个态度平和说话平静的年轻人,是全市几百万人口的父母官。
梵清丽在远处把刚才那一幕拍了下来,见杨市长越走越远,心头却有一丝失落。
杨子轩侧头瞥见远处的梵清丽,叹了口气。
他和她应该会越走越远吧,这次在“舆论控制”上的分歧,只是导火线。
梵清丽有着非常浓厚的“新闻主义理想”,虽然能够容忍杨子轩某些“恶习”,但是断然不太可能接受杨子轩对舆论的管控这种方式。
但是,杨子轩在体制内行走,有时候必然要对舆论进行必要的引导。
杨市长也是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才开始逐渐疏远梵清丽,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可没心思和精力去“改造”一个思想性格已经定型的女子。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