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来自纪元初的约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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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在一个雨夜,北武国太仓县的豪门叶家,全族被灭门,只有一个小少爷躲在地窖中,乘乱从一片废墟中逃了出来!
这个小少爷名叫叶笑!
对叶笑来说,侥幸的逃脱并非是真的幸运,相反,这只是书写另一个残酷噩梦的开始!
从哪一天之后,叶笑时刻都感觉到,敌人的身影就像跗骨之蛆一般,永远在背后追踪着他,然后他开始了属于他的逃亡生涯!
当时的叶笑还差一点才满十岁,对于年幼的他来说,每一天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没有希望,没有期望,也没有目标,有的只是无尽的逃亡!
凭借为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叶笑一次又一次的逃脱了死亡的命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晚,仓促之间,叶笑逃到了绝鸟坡的鸟头堡。
那一刻,年幼的他终于再也无法移动了,哪怕是动一下脚指头都做不到了!
叶笑终于认命,他知道,他将死!
然后他就茫然的躺在地上,眼睛望着残破的屋顶,耳朵听着乌鸦的悲鸣!
静静的等待着敌人到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种跟随他一年多之久的危机感,在那一刻,突然消失无踪了,毫无征兆的。
叶笑苦等了大半夜,再也没有一个敌人追过来!
敌人终于消失,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但叶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感受着自己逐渐变冷的身体,心中只有一种被戏耍的无奈!
“为什么,我苦苦求生这么久,我苦苦挣扎这么久,你却偏偏不让我看到一丝的希望,当我油尽灯枯接受死亡的时候,你才告诉,这只是一个玩笑,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戏耍我,你凭什么?”
叶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只有一阵乌鸦的悲鸣声!
他就这么独自一人躺着地上,夜依旧在继续,无尽的黑暗!
叶笑看着黑暗中那唯一的一丝惨淡月光,他忽然才明白,他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无尽的逃亡,或那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危机感。
他真正害怕的,一个人的孤独!
从一年前的灭门之后,他没有了一个亲人或朋友!
但哪怕是敌人,叶笑也希望有一个人在某处看着他,想着他,关注着的他!
但现在,连那样的敌人也没有了!
叶笑突然惨然一笑,再没有了一丝的求生意志!
就好像再这一年多逃亡中,他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
然后他目中的视野逐渐模糊,眼中的世界离他如此远,但就在那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呢?我知道了,你也无家可归对不起?那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一…起…走?”
意识模糊的叶笑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依稀看到了一个犹如天使一样的身影。
那个声音又说:“我叫惜雨,姐姐叫我小雨,你叫什么名字啊?”
……
……
叶笑告别了鹤鹰双煞,离开了斗龙城。
一个时辰后,他站在四方城城门口,看着城墙上那三个古朴威严大字——四方城。
“四方城?真的有这样一座城吗?”叶笑望着熟悉的城墙,自言自语道!
不知何时,小雨出现在了城门内,她远远的看着叶笑,俏脸上表情含笑,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忽而听见叶笑的自言自语,她笑着问道:“笑哥哥,你不喜欢这里了吗?”
小雨的声音的如银铃般悦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入了叶笑的耳朵。
闻言的叶笑低下抬起的头,平视着小雨。
“小雨喜欢这里吗?”叶笑淡然说道!
“当初的笑哥哥无论如何都想来这里,小雨只喜欢笑哥哥。”小雨温柔一笑道,无所谓道。
“那若我当初不来这里,你现在会在这里吗?”叶笑追问道!
“因果循环,笑哥哥是因,小雨是果,笑哥哥不在了,小雨自然也不在。”小雨摇了摇头,不加思索的说道。
“果然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叶笑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黯然了几分。
闻言的小雨略微一呆,她非常认真的盯着叶笑,明亮的眼眸努力的要看出些什么!
最终,小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看来笑哥哥真的已经醒了,没错,这个世界是假的,这里叫梦魇之城,是没有归属的灵魂栖息的地方,笑哥哥也说的对,小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但因为笑哥哥在这里……笑哥哥,你不想见到小雨吗?”
小雨坦白了一切,却又目光温柔的望着叶笑。
“没有归属的灵魂栖息的地方……我也属于没有归属的灵魂吗?”叶笑并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只是惨笑着问道。
“如果有归属,笑哥哥希望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小雨并没有回答叶笑的问题,而是微然一笑的反问道。
叶笑闻言,缓缓的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自然也不知道答案!
小雨见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低下头,然后柔声说道:“是啊,很多人都不知道呢。在如此广阔的天地中,究竟什么才是我们真的归属呢?”
说到最后,小雨似乎是自我反问的语气!
“我让你伤心了吗?”叶笑见状,微颤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没有!”小雨又突然抬起头,精神一振的,明眸望着叶笑,继续说道:“小雨只是问了笑哥哥一个,曾经笑哥哥问小雨的问题。”
“我曾经问你的问题?”叶笑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嗯!”小雨欣然点头,然后露出一副似回忆往事的神色,继续说道:“小雨记得很清楚,笑哥哥当时还说:‘时间无尽头,但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空间无限大,却找到不到一丝踪迹。作为其中卑微生灵的我们,真的需要归属吗?真的应该有归属吗?’。”
小雨说完之后,似乎想到了好笑的时候,顿时就银铃般的笑了出来,继续说道!
“呵呵,笑哥哥那时候的话,果然很难懂呢,小雨当时是完全的怔住了……。”
“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吗?不知那时的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叶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小雨似乎并没有听到叶笑的自语自语,她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急忙向着自己身上望去!
只见她的身体竟然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柔光,就像晨曦一般。她的身体也变得好像没有了重量,双脚竟然离开地面,腾空了起来。
“糟了,快没时间了!”小雨见状,顿时就急了起来。
然后她身体轻微前倾,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就好像蒲公英得种子一样,直接向着叶笑的方向飘了过去,口中继续说道。
“笑哥哥,以前小雨不懂那个问题的答案,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小雨明白了,笑哥哥也明白了,笑哥哥和小雨都找到真正应该归属的地方。还有小君姐姐,我们所有人,都归属于同一个地方!”
叶笑惊讶的看着小雨身上异变,然后接着‘飘’过来的小雨,正想问其原因!
但一听见小雨此刻的话语后,他的表情突然毫无征兆的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他心中猛地一颤,隐约感觉小雨口中的那个地方对他非常重要。重要到即便是死,也不能忘记!
“那个地方叫什么?是什么地方?”于是叶笑迫不及待的问道!
只见小雨身上光芒越来越柔和,连同她的身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她在叶笑身前停下,然后伸出纤细的小手捧着叶笑的脸,仔细打量着!
她双目微闪,打量的无比认真,似乎要将叶笑的样子印入脑海中!
“那个地方叫‘神之通道’,是我们曾经走在命运的尽头,在最绝望之时,相识并相聚的地方。”
“我们不知自己为何而生,但我们已经约定好必须为其而死。”
“所以……,笑哥哥一定要记住那个名字。”
“那也是黑暗中为我们指引方向的唯一灯塔。”
“当笑哥哥再次真正回忆起了那个名字时,持续了许久的黑暗将会引来破晓,笑哥哥也将会变得完整,而我们,也会再次相聚!”
“但在那之前……,笑哥哥,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不想见到小雨吗?”
小雨缓缓叙说的,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空灵了起来,就好像并非在眼前说话,而是穿透了虚空传来!
叶笑仰着头,他看着小雨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伸手去触摸,结果从阳光中穿了过去!
“现在的我,真的还有资格见到你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叶笑眼角的泪水哗的一下就留了下来,表情中说不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