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修行的戾气（2 / 2）

陈雷想起莫擎仓方才说的话，却是没有提及项问鼎知不知道在那天夜晚，其实是莫擎仓想要私自去偷取逆元乾坤真诀。

莫擎仓负手而立，脸上只有多年的沧桑之感，缓缓点了点头，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这五十年来，他却不肯杀了我，当年我被他推下万丈山谷，虽然没有粉身碎骨，但已是半个残废之人，后来还是他救了我，替我疗伤，我如今才完好无损，只是从那日以后，我便就孤独守在这山崖下，建了这一间小竹屋，没想到就这样度过了五十多年。”

“所以这五十年来了，你一直想为自己赎罪？才会答应项问鼎遵守数百年之约，同样在这里孤独终老，直到老死的那一天？”陈雷漠然说道。

莫擎仓叹道：“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项问鼎没有杀了我，全是因为看在同门师兄弟的面上，只是可怜了易师兄，当年他得知祖师死后，从此杀性大发，也像是着魔了一般，誓死要和项问鼎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才会被一直困在邪月洞里。”

“当年我掉下深谷后，对接下来的事一概不知道，原以为易师兄早就被项问鼎杀死，这整整五十年，项问鼎也亲口告诉我易师兄已死，我却是没有想到，易师兄还活在世上，只是被项问鼎施展蛮荒古阵困了起来。”

陈雷暗暗地想到，当时项问鼎之所以告诉莫擎仓，说易阳天早就死去，恐怕就是想让莫擎仓没有其他的念头，不然或许在一时冲动之下，就会遵守什么数百年之约，到时候门派恐怕又要掀起一番大乱，于是就这样以为易阳天已死，度过了漫长的五十年。

而当日陈雷要莫擎仓跟着自己前往邪月洞，莫擎仓却是不肯出去，恐怕也是因为这五十年，什么事都想明白了，况且易阳天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肯定会狂性大发，变成疯人一般。

“一切罪孽源于我，却要别人来替我承受！我枉费活了几十载，却因为一己私心，而铸成这滔天大错！真正该死的人，是我……”莫擎仓仰天长啸，回忆着五十年前的过往，心中更多的只有深深自责和内疚。

陈雷就这样望着他的身影，仿佛显得有几分孤独和落寞，或许这五十年来，他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度过的。

正在此时，莫擎仓又慢慢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旧纸交到了陈雷的手中，那是当年祖师唯一留下来的遗训。

“莫前辈，这是……”

“这次你回去后，恐怕要麻烦你再去跑邪月洞一趟，代替我完成一件事，你见到我易师兄后，就将祖师的遗训交给他，五十年了，我想他早就变了，不再像当年那样，年少轻狂，心中怨念极重，他看了祖师的遗训，或许一切都会明白，你将我今日跟你说的话，都告诉他……就说是我这个做师弟的，才是真正应该赎罪的人，是我害了他和项师兄……”

莫擎仓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道：“倘若他不肯原谅我，你回来告诉我一声，我在这里苟活了五十多年，对尘世也丝毫无眷顾，我会自己以死谢罪，就让我的死，来给这五十年做个了断。”

“莫前辈，当年宗主都没杀了你，说明在他的心里，五十年前就原谅了你，如今五十年过去了，你更不应该说什么以死赔罪，你要好好在这里活着，或许到了哪天，圣灵宗还需要你和易师兄！”陈雷在身后立刻道，毕竟他可不希望看着莫擎仓自己杀死自己。

“你回去吧，记住，一定要将遗训亲自交到我易师兄的手上，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项问鼎知道，否则他一怒之下，必定会杀了你。”莫擎仓背对着陈雷，望着外面的群山，嘱咐道。

“莫前辈请放心，我一定如实办到。”

陈雷恭敬地道了一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只是莫擎仓不知为何突然道：“你等等。”

“莫前辈可是还有什么事吗？”陈雷不明白地问道。

莫擎仓却是在陈雷的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眼，道：“上次你告诉我，易师兄亲自传授了你杀戮仙决的功法，这可是真的？”

陈雷立刻道：“是真的，当日在邪月洞里，易前辈亲自传授我杀戮仙决，还叫我服用凝血朱果，在短短三天时间内，我就将杀戮仙决修炼完毕。”

“这杀戮仙决虽是当年我易师兄独门绝学，但其中戾气却是极重，施展出来有狂怒的杀气，实在不适合我正道之人所修炼，当年我和项问鼎曾劝过他多次，不过他这人性子好强，却认为我们心存妒忌，将我们的话置之不顾，也正是因为他这般性子，祖师在临终才交代项问鼎，如果不能制服易师兄，就用蛮荒古阵困住他一辈子。”

陈雷吃惊了一番，原来关于易阳天的杀戮仙决，还有这段小故事，不过莫擎仓说的很对，每次他运气施展杀戮仙决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戾气很重，而且喜好杀戮，仿佛是不管见到谁，都会想杀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