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凤城玉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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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甄府内，丫鬟家仆进进出出的，一片人仰马翻的狼藉，争执声越吵越烈。

“吵嚷什么？忒聒噪，这人要不要救你们自己商量完了再来找我。”红颜鄙夷道，随手取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便甩手出门。

“哎，玉大医，有话好好说，咱们从长计议才是。”甄夫人急急拦住红颜。

“跟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他是要剖老爷的肚子啊，还大医，我看就是个行骗的江湖郎中，疯言疯语的，趁早打出去了好。”

“玉大医是赵大人举荐来的，他若是行骗，岂非说知府大人识人不清？这话也是你可以浑说的？祸从口出，我看你是不闹的家无宁日是不肯罢休了！”

“知府大人受了蒙蔽也是可能的……”那回嘴的尤不死心，只是声音渐轻。

“你愈发放肆了，赶紧回屋去，没我允许不许出来，这里有我。”

“老爷还病着，我不可以离去呀。”

“你当我死的吗？怎么，仗着老爷疼你，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声色渐厉。

“婉娘不敢，只是这服侍老爷的事向来是我在做，怕是老爷醒来寻不见我又该闹了，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回嘴之声藏了些骄傲。

“若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拦着，玉大医替老爷断了体内的祸根，身子好了还要你如此殷勤伺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可不是当年的头牌了，收起你那轻狂样儿，老爷也瞧不见。”

红颜被两个丫头跪在门口堵的不得出，无奈听了一出正房与小妾相斗的好戏，只得折回寻了坐处，端看这两人还有什么吵的。不想这两人斗的忘神全然不顾厅上还坐着一个外人。

看了一会，红颜只觉无趣，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她瘪嘴，别开了眼，自摸了摸荷包找了酸渍梅吃，以慰口腹之闲。

约莫着过了一炷香，那甄家大房不耐再与小妾逞口舌之能。吩咐手下的仆从堵了她的嘴捆着扔柴房里去。再转过脸对着红颜已换上了殷勤的嘴脸，“玉大医请随我进内室救治我家老爷。”

红颜岂会不知她打的好算盘，面上却也是得体的微笑，“夫人如此信任玉某，玉某必当竭尽所能救治甄老爷。”

甄夫人笑而不答。

红颜又坐回了已痛的神智不清的甄老爷身旁，吩咐底下人把麻药混在水里给甄老爷灌了下去，又命他们准备火炉和沸水，自己则开始细细擦刀。甄夫人早已吓的避开了，只低声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让门房关好大门，不许人进出。

“不知大医是想如何下刀？”甄文雅忧心道，他是甄府大少爷。

红颜眼皮未抬，“照着胃下脐上右侧三寸处，这个地方横划一刀，找出烂肠子切了再缝上你爹这病就好了。”小小阑尾炎就弄的鸡飞狗跳，红颜鄙夷的想。倒也忘了这些人哪里听过切腹治病的手段，不当她是疯子算给足知府大人面子了。

红颜下手很是熟练，一刀见血，那甄文雅就算胆色再大也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面色苍白。听着刀入生肉的声音，身子也禁不住开始抖，勉强扶着床栏才站住了脚。

红颜面不改色，看到手上的鲜血却也微微皱起眉，这个世上还没有手套这种东西，她少不得得用手去触碰那些肠子，滑腻的触感也让她苦了脸。下次还是挑不用开刀的病来治吧。

用沸水里滚过的丝线缝完了甄老爷的肚子，红颜恶作剧的打了一个蝴蝶结。仔细绞净了手，红颜让甄文雅记下了他爹之后的饮食及私密事的料理，“麻药再过两个时辰就会完全过去，届时他会痛的厉害，切记安抚他不许他动，若是伤口裂开我可不管了。也不能给他吃东西，水也一样。待明日午时后方能进些米汤，也如此料理三日，第四日若他排气便叫人知会我一声，我再来给你开调理的药方。”

甄文雅点头如捣蒜。

红颜一脸疲态的出了门，甄夫人立刻迎了上来，面色焦急，“玉大医，我家老爷他……”

“实在对不住，我尽力了。”红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叹了一口气。

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作出哀恸之色，掩帕大嚎，“老爷呀，你怎么就扔下我走了……”端的是梨花带雨，声嘶力竭。

红颜冷眼旁观，待她哭了一阵，喘气的当口才慢吞吞的道，“你家老爷没事了你怎么反说丧气话？”

“可你方才不是说……”甄夫人脸色惨白，又勉强做出惊喜的表情，脸色十分扭曲。

“我是说我尽力了，所以甄老爷没事。”红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甄夫人气结，却在红颜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下消了声，只摆摆手让帐房去支银子送红颜回去。暗地里早已绞碎了手帕，银牙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