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紫檀木梳(三)(2 / 2)
走到大楼出口,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丽丽的男友早已拿着伞,在大厅门口站着等她。看来,她早已约好了男友。我们出来采访,和孙老太打过招呼,不用再回单位了。
丽丽要把伞留给我,我执意不肯,告诉她,有人来接我,让她快些去约会吧。
她于是安心地拉着男友,和我道别后,撑着伞离开了。
前台没有人,还没有到下班时候,大厅里空荡荡的,大厅门口站着几个白领打扮的人,犹犹豫豫地望着雨,小声地交谈着。我看了一眼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就拿起手提包顶着头上,快步走出去。刚才会议室空调温度很低,走出来,我才发现我被吹的有点感冒,头开始昏昏沉沉的。
我仍旧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副画,我的情绪还沉浸在它带给我的意外之中。这幅画中的人陪伴我从孩童到长大,我没有想到十几年以后,还能再看到一幅同样的画,而且画中还是同样一个人!
小时候的疑惑又重新升起来了,为什么画里的人总是没有面孔?这是出自谁的手笔?画中的人和作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传神?各个方面看,这样的画的作者拥有着一流的画技,那么他最少也应该有些名气了吧?
脑子里一直充斥着各种问号。我发现,我是这么关切画中的那个神秘的女子。
每个人年幼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些象征爱和安全感的形象,爸爸或者妈妈,或者一个陪伴的玩偶,或者是一个小物品。我想那个画中人也许就是这样,让我念念不忘。
不知是因为这条街本来就偏僻,还是下雨了人都回家了或者在还没有下班的缘故。路上空空的。下午四点多,天便昏暗yin沉地像是傍晚,老天爷仿佛没jing打采地眯着眼。只有前面似乎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的影子,雾蒙蒙的,不知是人影还是树影。仿佛这条街,只有我在赶路。
一辆黑sè的沃尔沃从后面驶来,悄然无声地停在我身旁。
直到许久以后,我才恍惚觉得,那天街道上的空寂,沙沙迷乱的雨声,是我人生的另一个梦境。在这个梦境里,陈疆真正走入了我的生活。
“上车。”
我侧目看着半开的车窗,是陈疆。这让我觉得有点意外,这样的对话显得很突兀。实际上,我们只见过三面。
我有点不解,是在和我说话吗?也许是真的感冒了,昏昏沉沉地。迷雾的天气,我甚至看不清车窗里他的表情。
“上车。”陈疆的口气平静有力,无容置疑,让人不能反抗。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潜意识中觉得他和那副画有着莫种关联,他也许知道这幅画的一些信息。
“病了?”他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我把手放在额头,眼睛有些沉困。他的语气让我很迷惑。
车子发动了。“这边有点偏,很难打到车的。我送你回杂志社吧。”
“我,其实,今天不用回去了。我想去吃点东西,先。中午没有吃东西。”我小声解释道,中午胃不舒服,疼的没法吃东西。我就没有吃,从单位出来也忘了路上买点东西,一直撑到现在。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这让我有点难为情。
陈疆没有表情的脸,突然笑了。像是刚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还相当开心。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神sè鲜活起来,和刚才在大齐见的陈疆不同了,他的笑声和那天酒吧里遇到的人一样轻浮放荡不羁。
“看别人尴尬难堪,你会很快乐?”我突然有些生气。想到那天蒋颜被泼酒尴尬窘迫的样子,而陈疆像看戏一样看着一切发生。看我出糗也很好笑吗?
“是的,以此为乐。并且期待和你在一起,会有更大的乐趣。”他很明显地饶有兴趣地瞥了我一眼,继续开车。
“你要干什么?”我有点jing觉起来,这个人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我觉得自己犯不着为了一幅画,和这么一个人较劲,他也未必真的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
他缓缓把车停在路边,整条胳膊把我圈起来,左手按着我椅子的边缘,身体一下子逼近我。脸凑到我耳边,有些轻薄地说,“你说,我想干嘛?”
距离非常近,鼻息喷在我的耳边,痒痒的。我的脸一热,我想一定红地像番茄一样了。
我有些慌乱地望着,面前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