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鸳鸯二字怎生书(2 / 2)
冷澄:“女史装糊涂倒也有一套啊。”
倚华:“哪里哪里,我听过一首诗,诗歌里的那夫君比我还会装糊涂呢。我念给你听吧,“洞房昨夜翻红烛,待晓堂前骂舅姑。妆罢高声问夫婿,须眉豪气几时无?”
冷澄的脸抽搐了两下,倚华看他表情,眼睛眯成半月灯,“夫君,这诗如何?其实夫君多读点书,就知道天下女子良多,有的是泼悍的。像我这样的,不算什么。”
冷澄无奈转头,这时门咯吱一响,一身淡绿的朗云踏了进来,见到冷澄刚要惊呼,倚华懒懒打了个手势,朗云飞快抿嘴,扭头,转身,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向冷澄陪笑道:“大人,今日可是想通了?我就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怨,从今日女史向安人敬了茶,就是堂堂正正的冷夫人了。有什么过不去呢?”
冷澄看也不看倚华,说:“冷夫人是一定的了,不过昨天的事我可没想通,我也不准备想通,要是女史不改改这好逸恶劳,只喜欢收别人东西,还嚣张跋扈,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性子,我看什么齐家,恐怕不鸡犬不宁都是好事。”
倚华扫他一眼:“那冷大人就等着吧。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你看我是贪心不足,若是在别人眼中,我却比您会做几分人,至少不会惹人诟病。”
冷澄正想反唇相讥,听到颤颤巍巍的敲门声,伴着同样的苍老声音:“大人,夫人,安人问您们可起身了?”
冷澄待答话,却被倚华抢了先机,倚华提提嗓子,用芝麻酥糖一般甜的发腻的声音答道:“麻烦报上母亲大人,我们已起身,待准备一番,就去拜见她老人家。”冷澄一时懵懂,被倚华剜了一眼,方如梦初醒:“对的,和母亲大人说,我们,呃,再准备一下就去见她。“
门外老仆一时受了惊,还记得昨天那新娘子唇枪舌剑,何等气势,今天一起来就一副婆婆“爱媳”,家中贤妻的样子,那声音何其温柔,何其勾魂,难不成,昨晚两人床头打架床尾和,度过了一个甜美的洞房花烛夜?
老仆摇摇头走了,边走边嘀咕:“不怪大人能做那么大的官,就是有本事,昨日里闹得水火不容,那不饶人的小娘子今日服服帖帖,想是被好生抚慰了一番。还好我昨天没把他两的形容说给安人听,这不今天就好的蜜里调油了,年少就是好啊“
可他口中那温柔体贴的冷大人,一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就目光凛冽地瞪着那不饶人的小娘子,恨不得跳起来与她摘清关系,可是又怕声音大了,一切伪装付诸东流。倚华不甘示弱,与他对视,冷澄又想想这个效果在他看来虽是假了点,不过至少也瞒过了安人,也怪不得倚华,就把灼灼的目光移开向别处。只是想起她刚才那声音声调,就忍不住的一阵厌恶。
倚华却施施然坐到梳妆台前,打开自己带的镶着玉的梳妆盒,拿出一支眉笔,自顾自地描起眉来。冷澄站在那里,看她动作,只觉得搔首弄姿这词就专为她而设。越看越烦,却又走不得,只是等着。倚华从镜子里看到他那副样子,越发描的细致起来,一笔一笔,由浅入深,描几下,端详一会,把冷澄看的心里暗恼,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