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突然的死亡(2 / 2)
这心底的一个“好字”刚想出音,却愕然想起那奔去出恭的人,脸色一青一黑,又把那字给压了下去,“我……想还是甭去了罢。罢了,睡觉!”一个翻身,温御修就把容惜辞往床里塞,卷好被子,拂袖熄了烛火,便睡。
可这好奇心,便似一个小猫,你若不理,它便会窜出来,蹭你的心尖,挠得你浑身痒痒。这不,到得第二日晚上,闲得无聊没事做的两人,齐齐托腮坐在门槛上,望天望月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四颗,不好玩,好闷!”
“唉,”叹息一口,温御修也无聊得紧,本来这几日是给他们调养身子,全力备战的,但他却无一点儿要同人家动手的意识,只因他的武功所能显露出来的,可谓是平平无奇,仅能自保而已。而另一手隐藏的杀人功夫,未免被人发觉,是万万不可用的。他练与不练,说白了,其实都是输,昔时在千香阁同明莲打交道时,明莲便知晓了他的底细,也知他万不可使出杀人的功夫,因而他既能唤温御修来参会,自是有法子让温御修赢的。是以这三日温御修乐得轻松,交由明莲想法子动手脚,让余下两人输了便是。
“不若,我们再去探探?”这好奇心在胸腔里旋了一圈,温御修还是试探性地道了出口。
“可那处,你不是言说有……”容惜辞变了变脸,好似闻到了什么东西,挥着手扇了扇。
“禁不住好奇啊,那处究竟是甚,莫非埋了财宝?”
“不,依我说,定是天下难寻的好药!”
“……我猜是武功秘籍!”
“我说是医书!”
“秘籍!”
“医书!”
“秘籍秘籍!”
“医书医书!”
“秘籍秘籍秘籍!”
“医书医书医书!”
“干!孰是孰非,咱们瞧去!”
“干!孰是孰非,咱们瞧去!”
“……莫要学我说话!”
“……莫要学我说话!”
“……哼!”
“……哼!”
于是,在两人吵吵嚷嚷之下,终归还是抵不住心底的诱惑,往小道那处去了。因湘阁这处房屋分布较散,高低不平,是以从小道到湘阁这段路,仅能单向而行,无奈之下,他们俩只得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绕膳房从莲印阁过去。
行到莲印阁前时,不意外地同明莲打了个照面,今日的他比之昨夜里见到的还少了几分血色,呆滞地望着温御修在他们眼前路过,也不多说一句,盯得他们俩是冷汗涔涔,生怕被明莲发现自己心底的鬼祟。
好不容易挨过了明莲目光所及之处,两人都吁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膛小心翼翼地往小道过去。
小道附近的房屋乃是一间废弃的柴房,平素甚少有人路过,加之小道沉寂荒凉,在夜里显得极其落寞与静谧。
风卷残叶之声打起,擂在他们心底,鼓得瑟瑟作响。
还未到得小道那处,两人便猫着身子,贴着墙边而行,放轻了步子,提高警惕,徐徐步进。眼看着便到拐角,可窥小道,却听不远处划过一道武器的破空之声,一记闷哼接着响起,随之微有树叶撩动之音,但顷刻又没了声响。
心中一颤,这闷哼听起来,便似被人捂住了嘴巴,发声不得。
疑惑地对看了一眼,莫非这是……
思虑之时,便听到有人声逼近,同一颔首,一齐翻身跃上横梁,屏气凝神,凝注下方之景。
入目的,竟是那黑纱男子!只见他行色匆匆,一手握着一把剑,一手将帽檐压得极低,步子紊乱,他边走还边左右环顾。路过温御修两人底下时,这脚步竟给停了下来,骇得上方的两人心中一抖,但旋即,黑纱男子似未有察觉,又加紧步伐离开了。
身子轻盈落下,深深地望着黑纱男子离去的身影,温御修拧眉深思,看了一眼这紧闭的柴房,揩了一把冷汗,改明儿得让明莲开了这柴房门才可,不用的柴房,放着可惜。
温御修转头,却给对上了一双审视的双眸:“嗯,惜辞,怎地了。”
“有血味,”沉吟一口,容惜辞目光掠过黑纱男子行过的路,“那人身上带有血味。”
微有一怔:“你如何得知。”
“感觉,糟!”心头一骇,容惜辞顿时便拉着温御修冲了出去,离小道越近,温御修的脸色也变了。
只因,他也闻到了,血腥味!
长沉呼吸,温御修甩开了容惜辞的手:“你进去瞧瞧,我把风!”若是死了人,被外人发觉,咬他们是杀人凶手,便遭了,是以温御修将查探的事,交给经验老道的容惜辞,自己在外把风。
微一颔首,容惜辞也不同他多说,便足踏外头的轻叶,直接掠到里头高树那处,甫一站定,脸色顿时沉下了:“死了。”不必下看那具趴地的尸体,只觉他毫无生气的身体,容惜辞便一语定了生死。
“谁。”
掰过那人的脸颊,对着那双瞳大睁,满脸震惊的容颜,容惜辞冷言:“江承。”
吓!温御修愕然心惊,江承死在这处,若是被人发觉,千香阁便少不了责任,毕竟人是死在他这里的:“莫非是方才那人,你确信是江承本人无疑?”
“没错,未有易容。”在死者脸上摸了一记后,容惜辞颔首道。
沉了沉呼吸,心头如悬了个巨石,温御修揉了揉眉间:“麻烦了。”
扒开那人的胸膛,只见心口处有一个略宽的剑痕。
“怎样……”愕然止住了声音,温御修喊道,“走!”
不待过问,容惜辞便用最快的手法,将江承的衣襟掩好,丢回原位,掠开了步子,同温御修翻身上树,借力掠至房顶处,伏低下望。
顷刻,便有一人鬼祟而来,左右张望,确信无人后,便缓步行往小道那处,而这人,乃是江盛。
愕然惊见爱子的尸首,江盛初有一愣,复又恢复心神,扑到爱子身上,嘶声大哭,其声之厉,听得伏在上头的两人不知是何滋味。但这江盛哭音似努力憋在喉头不出,起初虽有大声,却又愕然转低,咬紧了牙关,闷声而哭。不久,他便抱着染血的江承离了开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疑惑地望着这所为,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何况。论理,若是出了什么事,当是将尸首留于那处,以好从丧命现场发觉凶手留下的痕迹,可江盛一抱离他,这许多事情便难查了。
“你说,这是作甚呢。”
“一,要么江盛蠢笨,二,要么……”
“不让他人发觉那处埋藏的医书!”
“……”温御修一揉眉间,懒得同容惜辞辩驳,目光看向那处曾留下血迹的地方,摊手道,“你说现下我们该咋办。寻凶手,抑或是,寻医书。”
撇着嘴巴,容惜辞摇头道:“无论寻什么,都不是好事。”
“确实,指不准,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若寻凶手,苦无证据,若寻医书,被人发觉有我们去过的痕迹,啧啧,啊!方才你有去过那处,可有留下痕迹。”
容惜辞摇头道:“今日那处土较为干燥,不会留痕。”
“那我们……”相视而看,贼贼地一笑。
“今夜星星真美丽。”
“月亮好大。”
“适合睡觉!”
“适合双修!”
“睡觉!”
“双修!”
“睡觉睡觉!”
“双修双修!”
“……”
吵吵嚷嚷着两人便溜了开去,回湘阁继续争执着他们是要睡觉还是双修了。
第二日,千香阁便给炸开了锅,只因盛怒的江盛带着江承的尸首冲去寻了明莲,一时之间,轰动了整个千香阁,闹得极其之大,言道明莲看管不利,致使爱子出事,若是不给个说法,便要同明莲动武。明莲也不是好惹的,当即便问江盛在哪儿发现的尸首,他要去查,江盛却只当时心情不佳,寻到了人就带走,说是莲印阁附近,也不言明,言辞咄咄,将关键问题带了开去,只胁迫明莲要做个主,寻出杀人凶手。后来,也不知明莲是如何安抚江盛的,江承死去,这大会便也进行不下去,当即便散了会,一心寻找杀人凶手。
而听闻此事的时候,温御修两人已被守卫给软禁起来,言道未寻着凶手之前,谁人也不许离开。两人也是乐得轻松,每日里都在房内双修看书,哪儿也不去。他们虽能知晓杀人凶手为何人,但一来苦无证据,二来幸灾乐祸地觉得,江承死也活该,他们没那精神去寻凶手,甚至对此事不感兴趣,只想知何时方能离开。大会没了,他助明莲的也做完了,余下的不归他们管。
可这事,他们不理,事情却会寻上他们来。
未过几日,未能探出什么,一身疲惫的明莲便寻着了他们。
“嗯,想我验尸?”容惜辞挑眉看着来人,问道。
明莲颔首,揉了揉发疼的额际:“江盛这老顽固一直在闹,可却偏生不言是从何处发现的尸首,我遍寻过千香阁有疑点之处,都未发觉有血迹。”
容惜辞同温御修看了一眼,提示地问道:“你可有观察过他的尸首,譬如身上有何落叶,泥土之类的东西,以证明他曾去过何处。”
“呵,”明莲冷笑,“若有便好了,可偏生却是没有。他的身子干净得紧,足下无泥,仅有身上的染血衣,可衣上却无半点不对劲的痕迹,让我无处可寻,我欲派人去验尸,他却说不忍自己爱子被他人乱摸玷污,整个难缠之人。若非免得污了千香阁的名声,我真想直接同他开战,废话不多说。”
温御修看了明莲倦颜一眼,暗中推了推容惜辞:“帮他一把罢。”
“嗯哼,有何好处。”容惜辞抱胸问道。
“好处?呵,你在此讹我的好处可不少,”同容惜辞一掐,明莲恢复了不少喜色,“你若不依,我便将你抓了去,言道是你害的人。左右我瞧这江盛无心要寻出凶手,不过是想闹大,毁了我千香阁,将我抓去安个罪名便可。”
“你好生无耻。”容惜辞咬牙切齿地道。
“过奖过奖,好事咱们都得一块担不是。”
“我偏不应你,我告知你是何人所为,你自个儿查去!”容惜辞恼了。
明莲脸色微有一变,复又恢复常态:“你说我便信了么,我偏生道是你所为,你又能如何,左右你在我千香阁里,我安个罪名予你,容易得紧。至于温御修,呵,只需我将这东西弄回邬乘山庄,你说会如何。”手里一掏,便给现出了那块邬乘令。
眉目一沉,温御修摇头含着深意道:“你这又是何苦。你将我搅进来未必会得好处。”
明莲嘴角的笑不减:“我不知你说甚,总之,容惜辞今日你不论愿是不愿,都得应了。”
“你娘的,我宰了你,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