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坏长官（1 / 2）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我最终决定不用严师玉。胡惟庸留给我不到三百人，加上一军紧凑着用，封城的人少派一点，还是够的。于是，我准备去把他扔出去，让他跑远点别又一不小心上了战场。
我到了医疗室，就看到他这会没穿上衣，坐在医疗仓里，勾搭着孟踪，正兄友弟恭地在聊天呢。
“我跟你说，我战友给我写信，说你们未长官刚来的时候呆头呆脑的。碰到点事情就开始哭。大家哄都哄不住。”严师玉讲的眉飞色舞，孟踪在一边听的聚精会神。
“有什么具体事例么？”
“有的呀，有的呀，那次他们，”
“咳！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赶忙打断，再说下去，我形象就要碎一地了。
“未爷！玉先生答应留下来帮我们了。他手下的有很多都是退伍军人，经验丰富。”孟踪见我进来了，马上把这个事情报告给我。
“屁个退伍军人，怕不都是些逃兵和除了军籍的人。滚滚滚，胡惟庸带着老婆跑了，你也去收拾收拾跑吧。”
“我不跑，季爷当时就叫我，先去其他部队带着，过阵子他立了功就把我们领回去，结果几年了，渊海这样大的胜仗，他都能升上将了吧，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个你，我要见季爷！”
“季青星。连带着所有人都在陵山战死了。所以你之后才在没收到过消息。”我看着瞒不下去了，直接告诉他实情。
季青星和莫锐廉两个人很像，都是黑洞，是惹人上瘾的毒药，一旦沾上他们魂就被勾走了。就像我奋不顾身也要回到莫锐廉身边一样，严师玉也望穿秋水地盼着回到季青星身边。现在，他知道实情了，也好无牵无挂地逃命去。
“你开玩笑吧！谁都知道，季爷打架一流，逃跑更是一流。怎么可能死。”严师玉脸色难看下来。
“没开玩笑。死了，都死了。你等不到他们的，再也等不到了。你走吧。”
严师玉看了我一眼，把毯子蒙过头，关上医疗仓，把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我没说话，领着孟踪出去了。
给他点时间吧，他在隧城的这几年估计就是靠想着有朝一日能重遇季青星活下去的。现在他的盼头，他的信仰没了。
我只希望过了这件事情，他能想清楚，安安心心带着季青星的残部去安全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他们已经为帝国尽过忠了，也该像像样样地为自己活了。
接下来几天，严师玉就没出过医疗仓，吃饭都是孟踪给送去的。
我一边从胡惟庸留给我的人里挑了一百来个战力好又愿意当兵的入了军籍编成四军，一边忙着清扫雇佣兵的事情。隧城比较有势力的雇佣军集团，四个里面我搞定了俩，再有了胡惟庸的资料和兵力，雇佣兵们就像一块豆腐，捏一捏就碎了。
再就是，周围识终于从叶家赶回来帮我了。他告诉我，在外头看起来隧城和安林乡这两个地方除了为了固防疏散了点民众，其他的一片祥和。皇室那边甚至还想着要给莫锐廉找老婆。看来真是消息封得滴水不漏。
到了封城前一天，严师玉终于从医疗仓里爬出来，回严家了。我松了一口气，终于肯带着他的人跑了。结果，这货到了封城后第二天，竟然又跑到军营里来缠我。
“未爷，我不走，我问了我手底下的弟兄，他们也都不愿意走。现在封城了你也没法子赶我们了。”
“季青星，把你们调走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活，你在这和我这样，不是辜负了他？”
“被他扔出来之后，我没一天睡得好的。我们在隧城坏事做尽做绝，也不配好好活。早都辜负了不差这一件。”
“你们真的走吧，从运输口走。我这里不缺人。”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心虚的，确实缺人。
“你缺。隧城地势低陷，孟踪告诉我你手里区区两百人不到，又要封城□□，又要准备迎击。你当然缺。未爷，要是嫌我们丢人，不愿意给我们军籍。我们不要，我们弹药武器都用自己的，未爷把地图和战略告诉我们就好。”
“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装可怜。我告诉你我不是季青星，我不会逃，不死光最后一个人我不会停手。你确定你和你手下的人都要留下来送命？”
“未爷小瞧我们了，我们不是一军那帮没见过世面的人。这小小隧城还是守得住的。”
“谁和你说这场啦！我是说以后，你以为你来就打一场？你来了以后就就又成了军人，要准备随时随地死去，懂了么！”
“我们不求死，我们求活。”严师玉笑得痞痞的，我一晃神有点季青星的感觉了。
季青星带出来的人求生，他们苟延残喘委屈求全也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好，都是因为他们或者说我们从战争里找到了活着的感觉，万物皆虚，唯有此刻跳动的生命是真的。而，莫锐廉带出来的人求死，唯有一死才能收复疆土，才能成就帝国的永恒。唯有死才能让他们感到自己活过。
我收回乱飞的思绪，“行，去孟踪那里领军籍吧。你们以后是092的五军。”我终于向他那优厚的战斗兵力低头，答应了严师玉。
接下来的几天，周围识和孟踪替我把关布防，训练军队。严师玉的人不多，但一看就是季老板的部下，他们各个懒懒散散却又充满危险，像打着哈欠的狮子。凑了这样三个军，我心也安了，每天就玩着匕首看看报告，日子竟然很清闲。和我同样清闲的还有严师玉，我俩很快就混熟了，熟的和多年老战友一样。然后他开始明里暗里忽悠我，叫我不要训一军了，节约点军需，最好希望我把一军全掉去守城巡逻。我不想放弃一军，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在太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名义上还是莫锐廉的人。莫锐廉的人不能卖相太难看。所以严师玉跟我聊了几次都被我打着哈哈和稀泥过去了。而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