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笔趣阁 最快更新[剑三+覆雨]无妄 !
慕典云盯着他手中铁骨折扇,冷笑道:“一起上就一起上,会摇扇子很了不起吗?我也有一把!”说着右手一晃,手中果然多了一柄折扇,像模像样地摇了起来。
这场景实在太有趣。别说上官鹰几人忍不住露出笑容,连挂心他伤势的风行烈都不禁笑出声来。这一笑,立刻引动怒蛟帮帮众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谈应手凝视着他,缓缓道:“这真是何苦来由。”
莫意闲面沉如水,折扇合着奇妙的韵律节奏缓缓摇动,每一摇就有一股劲风从扇上发出,向慕典云的方向卷来。谈应手站在莫意闲身旁,紧握着从不离身的长铁箫,袍服被疾风鼓满,显得他身形更为雄伟。
莫意闲的“一扇十三摇”和谈应手的“玄气**”是他们赖以横行的成名武技,一出手便尽展其中威力。
方夜羽令莫意闲撤回飞鹰时,曾向他们顺口透露消息,提到对方伤势亦很严重。
慕典云出言挑衅,引发他们的杀机。二人暗忖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能退让,凭他如何厉害,受了重伤的便宜还怕捡不上手吗?虽说以二打一有碍声名,但只要把对方尽数杀光,有谁会知道他们做过这种不入流的事?
可惜方夜羽并不知道,万花谷武学的疗伤效果远胜当世任何一门内功。
慕典云脸上还带着笑意,衣衫在气劲中飞扬飘动,哪怕最细微的一缕劲力也无法透过他的阻拦,拂到身后的人。
戚长征盘膝运功,翟雨时为他包扎被谈应手拍断的右臂。上官鹰忧形于色,终于忍不住轻声道:“慕先生的伤势不碍事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此时并非互通姓名的好时机,他们尚不知风行烈的身份。风行烈注目场中,心不在焉地摇头道:“他不是硬充好汉的人,应当不要紧。”
风力越来越强,慕典云手中折扇忽然轻轻转动,劲风随他手腕若无其事的一转而转向,攻向莫意闲的方向。
扇动,风动,身形亦动,箭一般直击莫意闲。
莫意闲悚然亦惊,这才明白慕典云其实不是在嘲弄他,他的武器的确就是那柄折扇。
二人同时长啸应敌。
气劲交击如鞭炮的嘣响,连绵不绝。三人身影交错,移步变招,比方才更迅猛十倍的旋风以他们交手之地为中心,弥漫开来。
但上官鹰等人所在之处连草叶都没一片摇动。
莫意闲肥大的身躯倏进倏退,折扇狂风大作,希望借由自己的狂攻猛击,令对方应付不及而露出破绽。慕典云却是随手招架,扇招美妙灵动,神情从容自若,并不见有任何紧迫的迹象,有芙蓉并蒂、浮花浪蕊之美,竟然毫无杀气。
万花武经中的武功适合短兵器,用笔、用笛、用箫、甚至匕首烟斗,均能发挥武经的威力。慕典云选择折扇,不过是习惯使然而已。与同样用折扇的莫意闲撞上,是双方均未想过的事。
二人一丑一美,形成强烈的对比。
谈应手正面对敌,手中铁箫接下慕典云大部分的招式,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莫意闲扇上的狂劲甚至已波及到他身上,却奈何不得对方。他递出的每一击,尽管竭尽全力,还是被慕典云轻轻巧巧地化解。而且在这样的高速交手中,慕典云尚有余力护着怒蛟帮的人,让他惊诧异常。
连正在运功疗伤的戚长征也张开双眼,专注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对战。
慕典云扇上的劲力一刻重似一刻,每一次扇箫相击,谈应手都比上一次更吃力一分。
他伤势未愈,不敢过分损耗真元,大半时间只以养心诀中的技巧应对,以对手的攻击激起自身的被动反应,以免伤势加重。愈是久战,对他就愈有利。他折扇带起的劲风与莫意闲大为不同,织成一面巨大的帘幕,将谈、莫二人笼罩在其中。
进入先天境界的人,内力源源不绝,少有枯竭之时。二人虽非先天高手,也听过这个说法,心知再打下去,自己这方的真元将会先损耗殆尽。
莫意闲忽然一声厉啸,拔地而起,将慕典云抛下给谈应手一人对付,肥体凌空飞扑上官鹰。
谈应手身上的庞大压力于同一瞬间消失。
莫意闲身形肥胖无比,就像一个矮矮的大水桶,却有着与体型绝不相称的高妙轻功。上官鹰惊觉他目标是自己时,已能看清对方胖脸上的肥肉。
他临危不惧,挺起手中长矛,准备迎战。
莫意闲脸上露出诡笑,铁扇忽地激射出两支扇骨。
只待这一击得手,上官鹰血溅当场,他会立刻凭着超卓轻功退走,到方夜羽那里邀功。至于谈应手,相信他自有临阵脱逃的办法,何须他莫意闲操心。
翟雨时功力不济,连扇骨的来势都看不清。风行烈虽能看清,奈何有心无力,只能空自着急。
慕典云的声音传来道:“趴下!”
上官鹰对他已是佩服至极,想都不想地着地一滚。
慕典云手中折扇合拢,脱手掷出,去势如流星,直追莫意闲后心。折扇本是钝头,无法穿透莫意闲背上厚实的肥肉,但扇头接触到莫意闲的肥体,立即破了他的护体真气,把他打得向前疾飞。
这胖子被打飞的速度竟比那两支扇骨更快,上官鹰鬓角一凉,一支扇骨擦着他额头飞过去,深深插进土中。
莫意闲烂泥般摔在地上,滚了几滚。
慕典云背对谈应手,身后空门大开,谈应手大掌重击他背心要穴。上官鹰跳了起来,持矛抢出,又倏地停步。
谈应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的手掌击中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水面。
内劲落于虚空,手掌深陷,毫不着力,就好像他幼时习武,一拳打进水里一样,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颇为舒服。但以他现在的武功,即使真的打上水面,也可以借力腾空而起,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从掌至肩,整只手臂伸进了一片泥泞的沼泽。
泥泞的感觉退去,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股火烧般的痛楚包住了手掌。
痛楚绵延入心。
谈应手大吼一声,疯了般地向后暴退。燕菲菲尖叫道:“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