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心病狂的大师兄(1 / 2)
笔趣阁 最快更新这个道士不可能这么奇葩 !
青云门虽为天下第一的修真门派,但毕竟也没到超凡脱俗的程度,毕竟道行再高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青云门弟子众多,对外斩妖除魔却也罕有收取报酬的时候,高风亮节之余,靠卖灵药给凡人所赚的钱财便也有些入不敷出了。而门中为防止秘籍外泄又多收孤儿或者没有什么门第背景的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做弟子,便也不能指望从这方面挤出钱来。
为解决这个虽羞于说出口但也至关重要的问题,各峰首座纷纷组织座下弟子借游历之便四处做生意,像风回峰首座曾叔常、长门的萧逸才都是捞钱的好手;水月虽为女流之辈,做生意的手腕也不差;龙首峰是门中有了名的家大业大,天云、商正梁虽没前几个有本事,但也混得下去。
惟有田不易所在的大竹峰人最少,弟子也最是呆笨,包括他本人在内竟没有一个是做生意的料,幸好也因为人少花销也不大,但田不易每每思及自己这个七脉之一的首座竟还比龙首峰的一个掌家弟子寒酸,心底总是不是滋味。
去年的时候,一个神秘女子来大竹峰托孤,顺带了一大笔家产,田胖子几经考虑终于还是点头,把这孩子收归门下,但因其天生媚相,见的人多了恐怕又是一桩祸事,刚好门下张小凡有个兄长在长门,位列执剑长老,权柄颇重,道行高深,便在这小姑娘身上下了咒术,只要心境未至通明无垢,就会下意识地将她无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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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峰顶,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炽烈的太阳真火平静地洒落人间。
一缕青色在烈阳下,云海中,若隐若现。
他这些年已经不再执着于朝阳,更是舍了名剑,一个人在云山之间,一站就是一日。
前世今生,种种缘,种种怨,就仿佛天边的云絮,美丽而虚幻。
………………
武当后山,一个年幼道童,满脸童真,面前的炉火灼烧的每一刻,煅烧的皆是他的道心,将诸般迟疑困惑一一焚尽;大锤敲下的每一击,锤炼的亦是他的道心,反复锤炼、反复拷问,从模糊至清晰、从动摇至坚定。
化道心于外,聚天地之气而成剑形,所铸之剑并非由人来决定剑形,剑意已成,剑心已生,天地不过假他之手赋予剑生。
剑成之日,天雷大作,闪电风暴之后,一道耀眼的金光从武当后山冲霄穿云。
风云丕变,天地震动。
在那一瞬之间,无数画面从眼前流过。
欢乐的、悲伤的、艳丽的、苍白的……
前生所度过的短短三十余年人生,所走过的那些土地,汉水灵秀的武当山、承平百年的大明江山、阴风怒号万鬼索命的北邙山,甚至是破碎虚空的无极之境……种种风景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仿佛看到了师尊的身影。
年迈的老道士站在紫霄宫前远远地看着他,目光中似是失望,又似另有深意,片刻之后,转身面向师祖张三丰的塑像,再不看他一眼。
他放弃了昔日在师尊面前立下的誓言。
他不愿继续沿着师尊铺下的坦途行走下去。
有刹那间的犹豫,但下一瞬又硬生生地抹去那一抹愧疚不舍和悲伤,重新坚定心神。
道心已成,纵有千难万险、百千劫数,又有何妨?
吾当一力斩之,以辟通天之道!
青衣人平静的眼光越来越远,隔着万重云雾,似乎看到更久远的东西。
那是一切的开始。
那是早就埋葬在飞升崖上的记忆,却因为这些年道行精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而逐一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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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走廊里,拿着书本疾走的平凡男生忽然回过头,头发上沾着些清晨的露珠,与他遥遥对视,隔着前世今生。
学校中庸碌的他,同学中沉默少言的他,父母眼中平凡而又执拗的他。
纠结于少年慕艾的他,羞涩的,胆怯的,自卑的。
…………还有那个抱着姐姐遗照在大雨中坐了一晚的他。
都是他,看着自己在苍茫宇宙银河偏远的太阳系第三行星亚洲大陆东部的一小块土地上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愁,悲欢离合。
一眼就是十八年,一演就是六千六百个日夜。
直到,在家中找到一本母亲去青城山上香时带回来的《性命双修万神圭旨》。
这不是网络小说里那些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修仙功法,只是一本道家全真教的典籍,城南市场有个卖旧书的老头,这书十块钱一本。
青衣人看着当初的自己在台灯下费劲地认着书中那些麻烦的繁体字,看着因为偶有所得而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然后笑了起来,发自真心的笑声扰乱虚空。
那个在大学寝室里孤独打坐的自己同样也笑了起来。
那数十年如一日地沉浸在道藏里,终日练气打坐,将宝贵的青春投入到缥缈的奢望之中,没有友情,没有爱情,父母也因为种种原因而离他而去。
那数十年抱着一个执念,却最终一事无成,老死街头。
抚心自问,悔不悔,痛不痛?
悔呀,后悔得生不如死,痛呀,给自己一百刀也没有这一刻的痛彻心扉。
只是,若一切重新再来,终究还是会那么做。
执念,癫狂,人与仙,道与凡,在这一刻逼得人疯魔。
“千古艰难惟一死,我辈俱是无情人!”
一声真言喝破,随之而来的是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人,那些贪执的,虚妄的,无谓的,痴愚的。
一一看去,那些熟悉亦或者已经淡忘的面容,双眼里情绪万千,最终化为一泓清澈。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何来后悔?此生,道途不悔、不退。”
青衣道人,前世的倦收天,今生的李纯阳,挥袖,万千幻像消散,一缕阳光自云层中倾泻而下。
眼神微宁,目光所及,一应云雾缓慢而又决绝地散开,山脚下,一方石碑压着一个人。
李纯阳嘴角含笑,又似乎感应到什么,惊噫了一声,忽而向万丈悬崖迈了一步,随即身形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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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峰午饭已过,众弟子大多回了净室午休,正午的太阳已经有些酷烈,便是知了都有了些疲惫,叫声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