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七十五章（2 / 2）

“它位于北幽和东湘之间，”羲怀瑾说道，“旁边便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深山老林，在那边，儿臣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来说，清源村都是最靠近那深山老林的村庄，然而气势不然，在百年前，有一个村庄比清源村更要接近林子，然而在一场神秘的祸事之中，那个村庄全村上下，无一活口。”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羲皇问道。

“奇怪吗？”羲怀瑾说道，“儿臣以百年为期往前追溯，查到其根源，乃是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原为封家庄的一处村落，那处村落在天帝离去之时受到波及，一夕灭亡。原本儿臣想不透这个规律之中的意思，直到昨日，儿臣才发现了关键。”

“什么关键？”羲皇问道。

羲怀瑾本在殿中，此时突然往上打出一击。

屋顶受了攻击，便落下几块瓦来。

瓦上的法阵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之后，灭了。

“便是这关键。”羲怀瑾说道，“天帝即使升入神界，也从未想过放弃人界的权威，他留下的这帝都皇宫，屋顶上尽是这种法阵。用来吸取我羲朝气运，为他提供力量。封家庄则因为时运不济，恰巧赶上了这一遭，与我羲朝气运共生，因此在我羲朝无气运可被吸取之时......”羲怀瑾冷笑了一声，“便是无辜之人丧命之时，翡翠！”

“是。”翡翠闻言，指尖化出一抹箭光，直直朝大殿的屋顶轰去。

明素秋见势不好，连忙也凝气成箭，打消了翡翠的攻击。

“大胆！太子以下犯上，甚至想谋害圣上，您可知罪！”明素秋说道。

“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我欲杀害我父？”羲怀瑾反问道。“我只不过让翡翠打穿屋顶，大家看看星星而已，为什么明老要说我谋害我父？还是说，你知道这屋顶一碎，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明素秋被问的词穷。

“怀瑾，你说了这么多，然而那姑娘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羲皇说道。

“儿臣还在等一个关键。”羲怀瑾说道。

顾沉烟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

在一片静谧之中，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她转头看去，便看到红颜骑着一匹马闯了进来。

“沉烟大人，您没事吧！”从红颜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林小蝶跳下来说道。

“我没事。”顾沉烟应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那边待的太无聊，就来找你们啦。”林小蝶笑道，“那个臭小子既然我外婆喜欢，就给他们吧。”

“怀瑾，这女孩又是何人？”羲皇问道。

“她便是清源村最后的遗孤，林小蝶。”羲怀瑾说道，“屠村真相如何，儿臣想，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不是吗？更何况....”他走出大殿，对林小蝶说道，“抱歉，可以借你的手链看一下吗？”

“啊.....好吧。”林小蝶犹豫了一会，将手链解下给他。

“那是何物？”羲皇问道。

“这块石头在他们那边，叫做鸦羽石，”羲怀瑾说道，“故此，儿臣有一个猜测.....翡翠。”

翡翠没动。

“翡翠。”羲怀瑾又唤了一声。

“哥哥。”翡翠看着羲怀瑾。

“长夜漫漫，终有尽时。”羲怀瑾说道，“难道你想与我们一同，继续在这永恒的夜里沉沦吗？”

“......”翡翠沉默了。半晌，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凝聚起毕生功力，朝行宫屋顶上发出一击。

绿光将整个屋顶贯穿，无数碎瓦纷纷落下，林小蝶尖叫了一声，被顾沉烟抱着后退。羲怀瑾身在其中，以鸦羽石为介，展开了一个术法。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顾沉烟看到璙冲了进去，然后在行宫的屋顶尽数坍塌之后，殿里的黑暗忽而聚成一团，冲上天空，在上空爆炸，徘徊，久久未曾散去。

“沉烟大人。”见状，和光对顾沉烟说道。

“嗯。”顾沉烟放下林小蝶，唤出一酹浮生，凝神片刻，拨动琴弦。

轮回往生曲的又一个音节奏响了。

一道白光自琴上发出，顾沉烟以神力催发琴上余音，加强光柱的力量，随即光柱不断扩大，与黑暗中和，渐渐散去。

天空恢复原貌，绚烂如火的晚霞出现在天边，行宫已化作一片废墟，在那废墟之中，璙紧紧抱着翡翠，完好无损的坐在废墟之中。

“你松开我，我没事了。”翡翠挣脱开璙，走向林小蝶，“你的手链，谢谢。”她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脸上的神情由悲伤转为坚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沉烟问道。

“天帝吸取羲朝气运，久而久之，皇宫里早无活人。”翡翠说道，“我和哥哥受梅老先生所救，才能正常的走过自己的时间。而其他人早已被困在无限的循环之中，甚至连自己死了也察觉不到。后来哥哥遭奸人所害，才得知了这些真相，然而他已经.....之所以性情大变，云游在外，可能便是为了给我让路，将这里托付给我吧。”她突然朝顾沉烟拜了下去，“谢谢，你让哥哥下定了决心，也让我知道哥哥没有变，还送了他最后一程。”

“额。”顾沉烟赶紧将妹子拉了起来，“你别这样。”

“......”翡翠沉默，她转头向废墟看去。

苍白的骸骨散落在废墟之中。怎么都分不清谁是谁的，然而也没那么必要去分清了。

“我，羲翡翠，从此为羲朝之皇，有奸佞之徒妄称为本朝之神者，于此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