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8 拯救狼群里的羊（2 / 2）

第二天早上。张辰清晨起来吃了饭之后才又到万家大宅。这一天就是一切的关键。张辰潜入万家的后花园时。看到戚芳和犾云正坐在一口井旁的井栏上。犾云直愣着身子，而戚芳正在帮他缝补昨天晚上被打破的衣服。戚芳很美，她虽然不着粉黛，但是却极靓丽。而她此时正在认真的给犾云缝破衣服。这应该算是最朴素的爱情了吧。

“陷在狼群里的两只羊。戚长那么精明的一个，生个女儿怎么也没点精明。”张辰也只是叹息了一下。他来这里只是确认事情是不是跟原来的展一样。看到犾云的样子，基本上，也就能断定了。他被人打了，而且也必然学会了剑法。

这日上午，万震山在厅上设了筵席宴请师弟，八个门下弟子在下相陪。十二人团团坐了一张圆桌。

万震山亲自敬过酒后，大弟子鲁坤、二弟子周圻、三弟子万圭、四弟子孙均、五弟子卜垣、六弟子吴坎、七弟子冯坦、八弟子沈城一席席过来敬酒。万门八弟子都以“土”字傍为名，其中第三弟子万圭是万震山的独子，他长身玉立。脸形微见瘦削，俊美潇洒，倒像是个富家公子，不似大师兄鲁坤、二师兄周圻那么赳赳昂昂。

酒过三巡，万震山见狄云嘴唇高高肿起，饮食不便。说道：“狄贤侄，昨儿跟吕通打，辛苦了你，来来来。多吃一点。”挟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碟中。那周圻鼻中突然哼的一声。

戚芳此时早已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满肚是火，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万师伯，我师哥这些伤，不是吕通打的。是你八个高徒联手打的。”

万震山和戚长同时吃了一惊，问道：“甚么？”

万门第八弟子沈城年纪最小，却十分伶牙俐齿，抢着说道：“狄师哥打赢了吕通，说师父你老人家胆小怕事，不敢和吕通动手，全靠他狄师哥出马，才赶走了他，没让你老人家出丑。我们气不过……”万震山脸上变色，但随即笑道：“是啊，这原是全仗狄贤侄替我们挽回了颜面。”沈城道：“万师哥听他口出狂言，实在气不过，这才约狄师哥比剑，好像是万师哥占了先。”

狄云怒道：“你……你胡说八道……我……我几时……”

他是个老实人，本就不善言辞，听得沈城撒谎诬蔑，又急又怒之下，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万震山此时道：“怎么是圭儿像占了先？”沈城道：“昨晚万师哥和狄师哥怎么比剑，我们都没瞧见。今天早晨万师哥跟大伙说起，好像是万师哥用一招……用一招……”他转头问万圭道：“万师哥，你用一招甚么招数胜了狄师哥的？”万圭道：“是‘长安一片月，万户擣衣声’！”他二人一搭一挡，将“八人联手”之事推了个一干二净。万圭怎样胜了狄云，旁人见都没见到，自然谈不上联手相攻了。沈城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谁都不信他会撒谎。

万震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戚长气得满脸通红，伸手一拍桌子，喝道：“云儿，我千叮万嘱，叫你不可和万师伯门下众师兄失了和气，怎地打起架来了。”

狄云听得连师父也信了沈城的话，只气得浑身抖，道：“师父……我……我……我没有……”

戚长劈头劈脸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喝道：“做错了事，还要抵赖！”狄云不敢闪避，戚长这一掌打得好重，狄云脸颊本就青肿，登时肿上加肿。

戚芳急叫：“爹。你也不问问清楚。”

狄云狂怒之下，牛脾气作，突然纵身跳起，抢过放在身后几上的长剑，拔剑出鞘，跃在厅心，叫道：“师父，这万……万圭说打败了我，教他再打打看。”戚长大怒，喝道：“你回不回来？”离座出去。又要挥拳殴击。戚芳一把拉住，叫道：“爹爹！”

狄云大叫：“你们八个人再来打我，有种的就一齐来。哪一个不来，便是乌龟儿子狗杂种。”他急怒之下，口不择言，乱骂起来。

万震山眉头一皱，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去领教领教狄师哥的剑法也是好的。”

万震山这辈子缺德事干的一点儿也不比戚长少。教给自己弟子的剑法也基本上都是故意教错的假剑法。而犾云也跟他们差不多。偏偏这一天，言达平教了犾云三招真的。

这是个可笑的情况。两边的师父教自己徒弟的都是假功夫。一个别有用心的旁人教的却是真功夫。

犾云跟这些人交手的结果是。叮叮当当兵刃相交声中，白光闪耀。顷刻之间，卜垣、吴坎、冯坦、沈城四人手中的长剑，都被狄云以真剑法绞夺脱手。

这一来。万震山与戚长之间的旧矛盾彻底被这三招剑法引爆了。他们之间原本相互怀疑谁偷了《连城决》。此时万震山立即指戚长是偷了连城决。并练了连城决上的武功。

两人冷冷的争执了一会儿之后。

那万震山忽然道：“戚师弟，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咱们到书房中去说。”

戚长点了点头。万震山携着他手。师兄弟俩并肩走向书房。

万门的八个弟子却面面相觑。有的脸色铁青，有的喃喃咒骂。

而书房里的戚长和万震山却越吵越厉害。万震山一口咬定了戚长是练了《连城决》，而戚长一口咬定没有。两人怒争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万震山的八个弟子都一齐去门外看动静。而戚芳也拉了狄云的衣袖。道：“咱们也去！”狄云点点头一齐去了。

万门八弟子都是脸色沉重的站在书房门外。狄云和戚芳站得稍远。十个人屏息凝气，听着书房中两人的大声争吵。

“戚师弟，师父他老人家的性命，明明是你害死的。”那是万震山的声音。

“放屁，放你妈的屁，万师哥，你话说得明白些，师父怎么会是我害死的？”戚长盛怒之下，声音大异，变得十分嘶哑。

这一天的张辰一直都在房上听着动静。以他的耳力基本上有什么也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就在刚刚进房之后，戚长就已经被一剑刺倒了。（他居然会在重伤之下闭气装死。而万震山也以为他已被刺死。）

所以万震山一个人憋出两人在争吵的声音。而且声音还争越大，这只是故意吸引外面的人来听。以障人耳目。按原来的剧情，这样吵一会儿之后，就会生戚长主动承认自己偷了《连城决》。然后，动手行刺万震山。

而万震人自插一剑后大叫。再由八名弟子拥入。说戚长刺伤了万震山，并扣下戚芳。这之后，戚芳几乎就没有再脱离过万圭的掌控。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张辰原来的设想是用石子打万圭的腿，让他扑开大门。但是现在一想又觉得不妥。如此一来，则动静太大。那万震山觉之后，就不会接着演戏了。则真相不能大白。犾云和戚芳这两个石头脑袋就不会相信。

所以他直接贯注真力，用石子打在了门上。那门无声的就开了。

十双眼睛一下子都看着那屋里的情形。

只见万震山一个人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一柄带血的剑，正表情激动的自说自话，他一会儿用戚长的声音说话，一会儿用自己的。而戚长此时已经躺在地上淌血，一动不动。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而万震山一边憋腔一边儿用脚将戚长的尸体往床下移。

万震山厉声道，“师父他那本《连城诀》，难道不是你戚师弟偷去的？”

万震山版的戚长又道，“我知道甚么连人、连鬼的？万师哥，你想诬赖我姓戚的，可没这么容易。”

“你徒儿刚才使的剑招，难道不是连城剑法？为甚么这般轻灵巧妙？”

“我徒儿生来聪明，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连我也不会。哪里是甚么连城剑法了？你叫卜垣来请我，说你已练成了连城剑法，你说过这话没有？咱们叫卜垣来对证啊！”

门外的众人都在目瞪口呆之中。张辰快的从屋后下来，他的轻功和敏捷远过这屋里的所有人。用迅雷一般的手法点了这些人的穴。特别是万圭。万震山是他爹，西洋镜已穿，他原想出声示警时，却忽然现，身体僵住了动不了了。

而犹云等人也一样说不出来话了。小师妹看到自己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想出声问，万师伯我爹他怎么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学两个人说话？但也问不出声。所有人僵在原地。

屋里的万震在继续表演独角戏，他一边转移尸体，一边十分逼真的装着生气的样子，哈哈的笑道：“我自然说过这话。若不是这么说，如何能骗得你来。戚长，我来问你，你说从来没听见过‘连城剑法’的名字，为甚么卜垣一说我已练成连城剑法，你就巴巴的赶来？你还想赖吗？”

万震山装着戚长的声音道，“啊哈，姓万的，你是诓我到荆州来的？”

“不错，你将剑诀交出来，再到师父坟上磕头谢罪。”

“为甚么要交给你？”

“哼，我是大师兄。”他说到这儿时已经用脚认真的把尸体推到了床下。

戚长的声音嘶哑的道：“好，我交给你。”

接着万震山，拿手中剑猛刺了自己一剑。同时长声惨呼。倒地。他演到这时已经一头的汗。到他倒在地上，才突然现，自己背后的那扇门居然是开着的，外面有一大群人都在看自己表演。

而门口的这十个人，也突然的现自己已经能动了。那其中的万圭甚至能问一句，“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