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巫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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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州位于大陆最边界,通向魔界的幽冥神门就开在此处。妖魔大多聚集于魔界,幽冥神门不常开,因此大多时候凡间与魔界都相安无事,妖魔在魔界如何横行霸道,影响不到凡间,凡间若是有生灵堕入魔道,多数都是投奔魔界。
大约因为这个原因,巫州在大陆五州中,灵气最盛妖气亦最盛,气候也变化多端,可能夜晚白露为霜,到了正午又烈日炎炎,堪称两个极端。在这种特殊环境中,巫州成了出产最多奇花异草毒虫猛兽的诡异危险之地,每年都有许多弟子前往寻灵草捉妖兽,也有许多弟子命丧层峦叠嶂的深山老林里,也许是被毒虫叮死,也许是误吸瘴气,绝大多数其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进入巫州后,苏昊并不是很急切。自进阶到剑师中阶,他就有足够的法力释放星火术,启动地法天炼化炉,炼化潜蛟蚹与金雕蜩翼。星火术自然不如五段法术三昧真火厉害,所以持续时间必须久,不过这些材料本就比脉灵容易炼化。
潜蛟蚹是潜蛟腹下黑鳞,坚硬无边,被打造成一面二段圆形蚹盾,能抵挡二段法术,不过潜蛟属水,对土系二段法术防御力稍弱。二段蚹盾虽然并不高级,不过大多数弟子或妖物法术水平只停留在二段,所以倒也够用。滴水尚能穿石,蚹盾用久了也会损毁,只是比非防御性法器更耐攻击罢了。
金雕蜩翼则被炼化成一张透明披风,也能防御法术,不过它更大的作用在提高飞行速度上,又不增加负重,以免嫌累赘碍手脚,是一件极佳的木系法器。
这件蜩翼披风一铸成,苏昊就让苏龙披上了。苏龙太活跃了,他的年纪正是对什么都新鲜的时候,苏昊舍不得拴住他,限制他的自由,但又生怕他碰了不能碰的毒物,这一路走来,眼珠子几乎黏在他身上,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已下提前让他把披风披上。这披风是按照他化形后的身高炼化的,此时的苏龙披上,飞起来如同多生一对翅膀,速度快好几倍,透明的蜩翼在他身后拖出长长一截,宛如林间飘荡的青烟。
还有一块象龙甲,苏昊用来铸成玄冰剑的剑鞘。不过苏龙太喜欢这东西,甚至一度取代了黑蚌的地位,每天晚上要抱在怀里才能入睡。苏昊无从下手,只好趁他熟睡,晚上偷偷把象龙甲拿出来炼一会儿,等他快醒了,又放回去,每日如此,象龙甲越炼变形越大,苏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哪里不太一样,等真的发现异常时,象龙甲已经炼成剑鞘了,于是他又变成紧抱玄冰剑不撒手。
忙着这些事,本该一个月就能走完的路程,苏昊磨蹭了三个月,三个月里苏龙勤学苦练,法术熟练程度大增,乐呵得牙不见眼。
眼见着快到目的地,这天天气格外非同寻常,白天酷日当空,茂密的森林成了大蒸笼,滚烫的雾气水汽蒸腾,功力再深厚都抵挡不住这份酷热。苏龙全身鳞片都炸开,像大号毛刺栗子,在空中翻滚,频频吐冰箭解暑,苏昊担忧他真的变成糖炒栗子,在遇到一个林中湖泊时,停下消暑。
苏龙一见到水,双眼顿时泛光,像见了亲娘,一头猛扎进去。
待他玩够,天色渐暗,在巫州不能走夜路,因为草丛里随时都能跳出毒虫。随着夜幕降临,温度突然降下去,湖面甚至隐隐有结冰的趋势。苏龙白天为降暑,法力几乎消耗殆尽,晚上更难熬,冻得牙关直哆嗦。苏昊倒是熟悉巫州诡异天气,早就在一棵藤蔓纠缠的大榕树下生了一堆火,火上烤着干粮。苏龙在火堆旁转来转去,寻找最温暖的位置,终于找到了,钻进苏昊怀里,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只露个脑袋。
苏昊撕下干粮,自己吃一口,再喂一口苏龙。这么冷的地方,林中竟然还飞舞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亮晶晶的,从林子深处飞来,飞过蓝汪汪的湖泊,飞到苏昊头顶。平静的湖面倒映明黄的火焰、深黑色夜空繁星密布,忽明忽暗的萤火,构成一幅仙境美画。
一只萤火虫落在苏昊指尖,苏龙立即要扑,苏昊手臂收紧,抱牢他,手指一弹,萤火虫像流星,滑回来时的方向。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飞到榕树上,找了个正容他躺下的树洞,然后把苏龙身上的黄金袋解下,挂上树枝。
正当苏昊准备□□睡一觉,苏龙却不大配合,扬着脑袋,竖起两只圆直的耳朵,听树木之间沙沙的风声。
苏昊把他耳朵按下去,耳朵又自动竖起来,苏昊改压他脑袋,他头刚低下去,马上又抬起来。
苏昊无计可施,只得说,“出来吧,我家小龙都不肯睡了。”
话音落,茂密树林里,那数之不尽的萤火,忽然间两两相连,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铺向苏昊。苏昊抓起黄金袋,右手紧搂苏龙,在两点萤火结网之前逃窜了出去。
他脚下刚落定,一只更大的巨网,从天而降,直扑向森林深处。
暗处结网的几人大惊,巨网就在头顶上方,各个手忙脚乱地结法术逃窜,但哪有苏昊反应迅速,速度快的刚跑到巨网边缘,就被网束缚住,拖向网中,速度慢的更不用提,被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
苏昊勾了勾手指,串成糖葫芦的五人从林子深处被提到了跟前。
苏昊打量这五人,都是女人,年纪小的正值芳华,年纪大的已白发苍苍,十分怪异的五人。
这五人也同样在打量他,从这一人一妖进入巫州就已经被她们注意到了,这张天罗地网暗中布置多时,却没料到眨眼的功夫,被他溜出去不算,反倒被他以其人之道,捆的像只粽子。五人又怒又愧,在自己的地盘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你是何人?为何私自闯我巫州?”显然白发苍苍的那位老人就是为首之人,即便处在劣势,也依然一副不服输的姿态。
“路过。”苏昊说。
“胡说!”老人厉声叫道,“年纪轻轻就油腔滑调,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昊觉得自己很冤枉,他说的是实话,哪里油腔滑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