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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出生,年龄19。”祁学海的目光在个人信息那一栏停顿了片刻:“无家族病史,作息规律稳定,高考体育特长生,特长长跑——除了偶尔出现的幻觉以外,你看起来很健康。”“那么,说说你的病症。”祁学海将目光从病历本上移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平静地与面前这个少年对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切,我才没病呢,是我姐把我绑来的。”少年撇了撇嘴:“真是个暴力的女人,居然连亲弟弟说的话都不信!还带打手!气死我了。”
“你所说的话,是指令姐之前所提到的幻觉?能够展开仔细讲一讲么?”祁学海看起来之前似乎做过功课,他表情认真而专注力一边说着,手中的钢笔刷刷飞舞。“比如说在每次发病前身体是否会感觉到异样,是否有固定的时间,或者别的什么固定介质……”
“不是哦。”黄毛少年忽然打断了祁学海的话:“那不是幻觉。”
祁学海的动作顿了一下。
“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知是在说实话还是有意开玩笑,此刻那少年的眼镜看起来亮晶晶的,就好像两颗猫眼石一般。“我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幻觉哦。”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门诊室的门关得很严密,并不能听清楚里面的谈话。一想到预约面诊之前那名祁医生对自己说过的话,程海莉也只能耐下心来,默默地继续在心里读着秒。
四百五十六、四百五十七……
精神病患者更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他们需要被当做正常人一样来尊重与交流。
沟通期间切勿打扰。
一千零五十八,一千零五十九……
她应该相信医生的能力,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出解决办法……
心中的数字还在继续,然而忽然间,走廊上的鸣笛声忽然大作。
程海莉抬起头来。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嘟——嘟——嘟——】
“怎么回事啊?”一旁,有陪伴病人来看病的家属被铃声惊扰,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在呜哇呜哇的儿童啼哭声中,一名年轻的母亲应了一声:“就是啊,没事把铃声放这么大干嘛,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
【嘎吱——】
短暂的沉默过后,面前紧闭的白色大门忽然打开,一袭白色制服的祁学海步伐匆匆地走了出来。
“祁医生!祁医生!”刚一出门,一名气喘吁吁的小护士立马从走廊拐角处飞奔而来,她一边扶着头顶歪七倒八的帽子,一边开口:“廖护士被找到了!就在医院的楼梯间——这会儿警察正在往这边赶,说是……说是要您配合录口供!”小护士大喘着气,努力一口气把话说完。
四周不断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大家行色匆匆,表情凝重。一股奇怪的低气压在空气中盘旋。
配合录口供?什么鬼?
程海莉有些疑惑地看了这位年轻的主治医生一眼。
只见祁学海点了点头,面容上并未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好的,知道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