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纸条(1 / 2)
只要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唐晚晚就不担忧。
因此片刻前还慌成一团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已能坐在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听着唐袁州和多言言的对话,并时不时打个哈欠。
要是再能翘个二郎腿,喝杯玫瑰花茶什么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言言默默地用余光看着她,一眼,又一眼。
唐晚晚袖着手,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他。
书房里只有唐袁州是兴致盎然的:“……这么说,你师傅倒也是位奇才了!”
多言言:“是。”
就在方才,唐袁州问起他冶金之术从何习得,他百般无奈,捏造了一个师傅出来。这师傅一把年纪,允文允武,孤身一人隐居在边塞,从来不以真面目见人。
说是捏造,其实倒也并非全然虚构……真假各半吧。
也不知唐袁州信了没信,反正看起来对他师傅很感兴趣。
“你的武艺也是跟他学的吗?”
“嗯。”
“他年事已高,又无子嗣,何不接来唐府同住?”
多言言沉默片刻,方低声道:“他已仙逝了。”
唐袁州一顿,歉然道:“节哀。”
“无妨。”多言言心想,反正我总会弄清楚这一切,替他报仇的。
唐袁州好一会没说话,就在多言言以为他终于问完了的时候,忽听他道:“你自小在边塞长大,可曾见过咱们襄朝的战.神,柳尘渊柳老将军?”
多言言心中一颤,豁然抬眼,却见唐袁州盯着书桌上一个碧玉的笔架,神思仿佛早已飞去了不知何处。
多言言斟酌再三,还是轻声道:“听说过,但没见过。”
书房里一时没人说话,就连窗外的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都停了下来。
过了良久,才听唐袁州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里似乎说不出的难过,他说:“你们出去吧。”
多言言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问。
唐袁州察觉了,以为他是在担忧案子的问题,便摆手道:“去吧,孙坤一案,为父也不会助手旁观。”
多言言怔了怔,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退了出来。
唐晚晚看出唐袁州心情不太好,连忙跟着溜了。
出了书房后,她拉住多言言的袖子,问道:“你师傅这么厉害?”
多言言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唐晚晚讪笑:“还记仇呢?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想想,要是我一开口,不管说什么我爹恐怕都要怀疑一下真假,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一看就是那种不会说谎的乖宝宝,你说的他肯定相信。”
多言言依旧没有吭声,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往芳菲阁那边走。
唐晚晚还在好奇:“你真的是在边塞长大的啊?”
多言言不说话。
“边塞好玩么?风景好不好?”
多言言脚步一顿。
唐晚晚这时候已经不是想问他问题了,只是想逗他说话,万没料到他忽然停下,不由一头撞到了他身上。
唐晚晚:“……”
她正要道歉,就听多言言认真地看着她,轻声道:“很美。”
他的眼神像是落在唐晚晚脸上,又像是无着无落地飘在远处,长长的眼睫低低垂着,半掩着眸光,如同湖畔的依依垂柳,掩映着天光水色。
唐晚晚怔了下,脸竟有点红了。
她心中怦怦乱跳,一时觉得多言言突如其来的夸奖有点奇怪,一时又想,管他呢,反正他夸我了!
她时而开心,时而又觉跟多言言比起来,自己也并不多美……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急的跟狗一样,连头发都是叫小花草草一挽了事,钗环都未戴……
正寻思着接下来该谦虚一下,还是开启商业互吹模式,便听见多言言又道:“那里的天空很蓝,四野都是茫茫草原,有风吹过的时候,能听到呜呜的声音,像是旷野的笛声;傍晚的时候彩霞把整个边塞映得一片灿红,牧人们纷纷归家,四下里便能看到袅袅的炊烟升起……”
唐晚晚:“……”!!
她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定格在漆黑上。
多言言毫无察觉,他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温柔明亮,像是在说一个美梦。
“到了晚上,天地间一片苍茫,可以听到低低的虫鸣。这时候躺在厚厚的草甸子上,天空便仿佛触手可及,一颗一颗的星星又大又亮,就好像悬挂在头顶上一样……美极了。”
那是多言言在来到唐府之前,过得最逍遥自在的日子。
那时候他常常整夜整夜的躺在城外的草坡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什么也不想,心里一片安然。那时候,也时常有一个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滥用职权从城门口大摇大摆的出来,将他提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