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1 / 2)
天上只有几颗寥落的星子散发着微弱的星光,月亮倒是很亮。
唐枣将盆里的衣服又用清水褪了一遍,揪着衣服的两头,拧干,挂在院子里的黄色的竹竿上,手搭在盆子边上正准备将水盆里的水给倒了,想了想,将搭在盆子上的手收回来,转身回到自己屋子。
走到屋子里,唐枣的手在墙面上摸来摸去,直到摸到那根尼龙细线下吊着的小木头块。
唐枣手里捏着光滑横着的木头块,手腕上使劲一扯,啪嗒一声响,屋子里的灯亮了,暖黄色的灯光均匀的洒在屋子里,照亮黑暗。
红星三队的情况还好,村里愿意出钱拉线的家里头基本上都按了灯泡,可以点上灯,老唐家更是每个房间都拉上电线装了灯泡。
唐枣摸了摸肚子,晚上吃的兔肉,唐奶奶做成麻辣口味的,又麻又辣,配上木桶蒸出来的大白米饭,好吃的唐枣连扒了两碗饭,现在肚子还是撑的。
打开抽屉将李小桃给的小挎包拿出来,拿在鼻子下闻闻,一股子冷油味直蹿上鼻子,唐枣将小挎包拿的远了点。
她看看手里蓝底黄蕊白花的小挎包决定把小挎包拿去院子里洗洗。
唐枣有个习惯洗衣服前要将衣服兜掏一掏,虽然觉得这新的小挎包里面不会有东西但是唐枣还是顺手将小挎包翻个面。
一张白色的纸条飘落掉在木桌子上。
一只素手将纸条捡起,展开。
手掌收缩,纸条被握在手心,攥紧。
唐枣抬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慌张、惊恐和疑惑,她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脑子里不平静的尖叫晃出脑袋,舌尖抵着虎牙,使劲轻咬着,舌尖传来的刺痛感清醒了发热的神智。
唐枣将纸条放在谷壳枕头下,用手压了压,深吸气,慢吐气,站直身体走出屋子。
小挎包被仔细用手搓干净,拧干,唐枣却不敢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唐枣看着手上拿着小挎包,发愁,还真是难得给这小东西找个地方挂着。
唐爷爷洗完脚,出门倒水,看见唐枣裤腿卷着、脚踩着布鞋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唐爷爷冲着唐枣吆喝一声。
“枣子,早点睡觉去,别在院子里晃悠。”
唐枣捏捏手上仍旧湿润的小挎包,听见唐爷爷的话,答应下来。
“好嘞,这就回屋子。”
唐枣迈着步子走进屋子,看了屋子里一圈的摆设,最后用旮旯角翻出来的夹子将小挎包夹在了抽屉的拉杆上。
唐枣拉了灯,脱去外衣,跑到床边翻开被子钻进被窝,就着黑夜的月光沉入梦乡。
湿乎乎的小挎包掉在抽屉杆上,轻轻晃动。
***
夜已深,村里头的灯火稀稀点点的一个接一个灭掉,镇上的灯火却依旧明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屋子里人的身形。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黄向红呷了一口牡丹香烟,眨眨眼,张开嘴。
烟雾飞到他的眼前笼罩他的面容,黄向红对着烟雾吹了口气,灰蓝色的烟雾从那双晦暗的眼睛前离开。
黄向红原本不叫黄向红,爹妈给取的名字是黄有德。
黄有德初中毕业之后,高不成低不就在镇上天天混日子,啃着爹妈的棺材本过日子。
为了一个机会,黄有德不顾爹妈的阻拦将名字改成了黄向红,虽然听起来娘里娘气。
但是,不得不说黄有德胆子大、气运好,借着清风上青云。
如今的他日子过得滋润。
抽烟都是抽的四毛钱一包的牡丹香烟,而一个工人一个月的正经工资才20多。
黄向红摸了摸口袋,口袋鼓鼓囊囊的装着一包中华烟,他伸手拍了拍。
这样的好烟他平常是舍不得抽的,便是自己买了,也是腆着一张老脸巴结人时送人的。
黄向红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子,现在倒是有人愿意花这个冤枉钱买包中华烟给他。
想到什么,黄向红站起身来,狠狠的吸一口牡丹烟,尼古丁占据肺腔。现在风向不好,上头却又催着抓典型,催得紧。
黄向红上次好不容易抓了个,有人却不满意,一个偷包子的乞丐身上能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前几年闹得太狠,现在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