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三合一(2 / 2)
可惜恭王还?没了?解这块七彩琉璃的??处,就先将七彩琉璃毁了?。宋佩瑜瞥了?眼被金宝收好?的七彩琉璃碎块,感觉恭王的?尊心就像是这块已经?被摔碎的七彩琉璃似的,脆弱的可笑。
堂堂燕国亲王,竟然上赶着去与宫女?太监比,可真是有出息。
没脑子?又没心胸,甚至还?不如陈言舟。
不知道有没有野心......
要是连野心都没有,就彻底没??了?,那封庆帝留下的遗诏也不必再?考虑交给恭王。
交给太后都能比交给恭王更有效果?。
翌日,相同的时间?,宋佩瑜再?次见到恭王。
仍旧是昨天的流程,三个人相互打了?招呼后,分别坐在?己的位置像熬鹰似的耗时间?。
一片寂静中,安公公忽然从门外进来,他身后的两名侍卫抬着个大大的木箱子?,轻轻放在重奕身侧。
恭王的视线完全被抬箱子?的人吸引,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让两名侍卫手上青筋蹦起的大箱子?,暗?提防着赵国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宋佩瑜将恭王的神色变化尽数收入眼底。
庆帝当年一定很喜欢恭王,才会考虑将皇位传给恭王。
箱子?打开,里面都是整齐落在一起的木盒。
恭王突然想到昨天宋佩瑜拿出的那两块七彩琉璃,刚拿出来的时候,都是装在这种木盒中。
想到某种可能,恭王不仅目光发直,连带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重奕懒洋洋的拿出个木盒打开,确实?是七彩琉璃,却不是恭王想象中的腰坠或者镯子?,而是个九连环。
安公公察觉到恭王热切的目光,笑眯眯的对恭王道,“王爷也喜欢玩九连环?”
恭王猛得回过神来,才发现?己的失态,却不肯承认他是以为这么大的箱子?里都是五彩琉璃,才会失态。
他在心中快速权衡,僵硬的点了?点头,承认了?安公公的话。
安公公回过身,从大箱子?中拿出个木盒打开,双手递给恭王,“那您也一起玩。”
木盒里也是个七彩琉璃九连环。
复杂精美的程度,与重奕手中正在把玩的七彩琉璃九连环不相上下。
宋佩瑜靠上金宝放在他身后的软垫,顿时觉得酸涩的腰肢舒服了?不少,端起茶盏饶有兴致的等着恭王的反应。
看到恭王僵硬的伸手,将木盒中的九连环拿出来把玩,宋佩瑜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
只是重奕在这里,恭王就连安公公都不敢反驳。
明明正满心不快,也对九连环没有半分兴趣,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真是欺软怕硬。
宋佩瑜在恭王身上,看不到任何能与孝帝抗争的希望。
他甚至怀疑,就算将庆帝遗诏交给恭王,恭王也有可能将遗诏带入棺材。
得给恭王找个盟友才行?。
恭王心不在焉的摆弄了?两下手中的九连环,心中越来越不舒服。
他觉得给他这个九连环的老太监,是在对他炫耀赵国太子?的奢靡生活。
连个九连环都是有价无市的七彩琉璃所制。
这么复杂的九连环,没个七八天都解不开,就算在座的人每人一个把玩也只要三个就够了?。
还?专门让人抬了?那么大的箱子?上来。
莫非除了?他与赵国太子?手中的九连环之外,其?他木盒都是空的?
恭王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突然听到声清脆的响声。
他闻声看去,重奕脚下已经?多了?个小?臂长的木桶,此时此刻,木桶中正装着各种七彩琉璃九连环的零件。
以恭王距离木桶的距离,不仅能看得出来七彩琉璃九连环已经?被彻底解开,还?能轻易发现,被重奕随手扔进木桶中的七彩琉璃九连环零件表面,已经?出现明显的裂痕。
被摔碎了?。
重奕毫不犹豫的从身侧的大箱子?中拿出第二个木盒,是个款式与之前不同的七彩琉璃九连环。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重奕摔碎了?小?半箱的七彩琉璃九连环,脸上半点心疼都没有。
反倒是恭王脸上的神情从心疼到茫然,眼神呆滞的看重奕解九连环看了?整个下午,连宋佩瑜退出花厅数次都没察觉。
天色暗沉下来后,恭王再?次提出告退。
重奕看了?眼正隐秘的对他做手势的宋佩瑜,终于给了?恭王个正眼,“孤想与你做个交易,可否留下来详谈?”
恭王没想到重奕会突然这么说,他在原地坐了?许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终究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听听赵国太子?要与他说什么。
如果?他能代替孝帝与赵国太子?打好?关系,朝堂上的老大人们会不会更重视他,愿意在孝帝再?欺压他的时候,为他解围?
宋佩瑜拿着张写满字迹的纸主动走近恭王,“王爷是否记得瑞祥公公?”
恭王点了?点头,“那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本王怎么会不记得。”
“十年前,?与殿下,曾有幸见过瑞祥公公。”宋佩瑜的话恰到好?处的停在这里,等待恭王的反应。
让重奕主动开口留住恭王,是宋佩瑜给恭王最后的机会。
但凡恭王的反应让宋佩瑜有半点不满意,恭王就会失去从他这里知道庆帝遗诏存在的资格。
恭王在心中算了?下时间?。
十年前,赵国太子?遇刺失踪,赵国永和帝大怒,闹得沸沸扬扬。
可是瑞祥公公应该在十八年前就给父皇陪葬了?才是,怎么会被宋佩瑜和赵国太子?遇到?
恭王立刻想起当年庆帝驾崩的诸多蹊跷。
难道......
恭王艰难的吞咽了?下,痛苦的垂下头。
他能猜出宋佩瑜的下文,也许是从瑞祥公公口中得到孝帝的帝位来路不正的证据,但他不敢让宋佩瑜继续说下去。
宋佩瑜与他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出?好?心,肯定是想找孝帝的麻烦。
恭王怕?己知道这件事后,会成为最先没命的炮灰。
就像是突然满门暴毙的四哥。
宋佩瑜的目光从满是痛苦的恭王身上移开,转而与重奕对视,眼中闪过明显的无奈。
他竟然是错怪恭王了?。
恭王不是没脑子?,而是太胆小?。
明明能想通许多道理,却天真的以为,他只要不主动去踩坑,就能躲过尽在眼前的大坑。
过了?良久,恭王才沙哑的开口,“瑞祥公公说过什么?”
宋佩瑜扯了?下嘴角,眼中的兴致已经?消失了?大半,“瑞祥公公说,先帝当年曾留下份遗诏,要转为于六皇子?,也就是您。”
恭王满眼茫然的望着宋佩瑜,“你说什么?”
宋佩瑜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说,瑞祥公公告诉?们,先帝驾崩前曾留下遗诏,要将皇位传给您。”
“您本不该是恭王,而是名正言顺的燕国新皇。”
恭王非但没有因为宋佩瑜的话而回过神来,反而眼中的茫然越来越甚。
父皇当年留下的遗诏,不是传位四哥吗?
是太后和孝帝借着照顾父皇之便,先毁了?真遗诏,又买通父皇的宫人,一口咬定父皇临死?前的口谕是要将皇位传给孝帝。
所以孝帝登基后,才会拿四哥第一个开刀。
当年父皇选中的人,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确定恭王眼中的迷茫褪去后,涌上的是兴奋而不是惧怕和退却后,宋佩瑜才继续接下来的话,“瑞祥公公说,先帝将遗诏的位置悄悄告诉他后,就被贵妃和孝帝谋害,那封遗诏始终都没被贵妃和孝帝找到,先帝的玉玺也与那份遗诏放在一起。”
“在哪里?!”恭王猛得从椅子?上蹿起来,伸手就要去抓宋佩瑜的肩膀。
重奕像是一阵风似的飘到宋佩瑜身侧,牢牢握住恭王的手。
恭王却像是感受不到手上的剧痛似的,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仍旧紧紧盯着宋佩瑜。
宋佩瑜挑起半边眉毛,发现?己又错了?。
恭王确实?胆小?,却会被皇位轻而易举的激发出无限胆量,顺便将身上唯一的优点也丢了?。
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更不??去说什么聪明与否。
“王爷,?们殿下是想与你达成交易。”宋佩瑜提醒恭王。
恭王被重奕不轻不重的推在肩膀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脾气不太好?的恭王却没因此恼怒,身体还?没彻底站稳,就将灼热的视线转向重奕,“你们想要什么?”
重奕感受着后背上手指的轨迹,缓声道,“孝帝和太后的命。”
“?给你们!”恭王立刻道。
宋佩瑜从身后绕出来,缓缓摇了?摇头,“口说无凭,怎么能保证您拿到遗诏和玉玺后,还?会遵循承诺?”
“你们想怎么样?”恭王半点反应的余地都没给?己留。
宋佩瑜能感受得到恭王的迫不及待和不顾一切,委实?失去继续与恭王交流的心思,直白的将他的要求告诉恭王。
他要恭王留下保证书,保证会替他们杀了?太后和孝帝,然后签字画押。
拿到恭王签字画押的保证书后,宋佩瑜立刻将手中写满字迹的那张纸交给恭王。
是向公公画下的地图,上面正标记着庆帝遗诏和玉玺的位置。
目送恭王意气风华的背影彻底消失,宋佩瑜叹笑一声,懒散的将身上的力道倚在重奕身上,“你觉得他几天能拿到遗诏和圣旨?”
重奕眸光转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打赌?”
宋佩瑜没有意见,“赌什么?”
重奕低下头,贴在宋佩瑜耳边小?声道,“如果?你赢了?,就试试?们从咸阳带来的那个本子?的第五页,如果??赢了?,就试试第七页。”
那个本子?一共才十页,他们还?没尝试过的也只剩下第五页和第七页。
重奕一说具体的页码,宋佩瑜脑海中就能浮现具体的画面。
这种输了?赢了?都不能算亏的打赌,他喜欢。
至于他之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尝试那两页扭曲的姿势......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做不到?
宋佩瑜觉他与吴金飞密谈的功夫,重奕就能光凭向公公的指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庆帝遗诏和玉玺,还?能附送三个空白圣旨。
恭王本就对庆山行?宫十分熟悉,又有更为清楚的地图标记,最多一天,就能将遗诏和玉玺找到。
重奕赌两天。
两个人谁都没猜中,只能认赌服输,分别在第三天和第五天分别尝试了?两张图上的姿势。
等到第六天,仍旧每天都来庆山行?宫与重奕和宋佩瑜‘熬鹰’的恭王才在出去更衣后,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回到花厅。
过了?六天,恭王才拿到庆帝遗诏和玉玺。
早在恭王刚开始派人去思兴殿踩点的时候,燕国太后就知道了?恭王的异常举动。
告诉燕国太后这件事的人,正是这些年刚才燕国太后身边崭露头角的女?官,红琴。
太后之所以会那么看重红琴,就是因为红琴打探消息,与别人套话的本事远超她宫中的任何人。
孝帝刚登基的时候,也曾与太后母慈子?孝过一段时间?,甚至愿意顶着朝堂中诸位老大人的劝阻,一意孤行?的想要逼死?宋氏。
?从宋氏举族逃往幽州,太后跑去孝帝的寝宫大闹一场后,孝帝对太后的态度就不如从前。
虽然还?愿意给太后该有的尊敬,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赵国越来越繁荣强大甚至能称得上远超燕国,孝帝后宫的嫔妃和子?嗣也越来越多,太后越发像是个吉祥物一样。
太后出嫁前是陈皇的掌上明珠,出嫁后尊宠两朝,怎么能容忍?己的地位逐渐下降。
她凭着手中有孝帝的把柄,又是后宫那些女?人名义上的母亲,轻而易举的让庆帝后宫的大多数女?人和孩子?只能看她的脸色行?事。就算是少数不怕她的人,也不会主动招惹她
只有权力,才能给她安心的感觉。
红琴,是能帮助她捍卫权力的人。
所以太后才喜欢红琴。
刚开始的时候,太后还?没将红琴打探来的消息放在心上。
恭王那个窝囊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
八成是府上的银钱不够??,想要借着每日去庆山行?宫接待赵国使?臣的方便,去思兴殿偷些东西出来周转。
倒是打的好?主意,庆帝最为尊敬他的父亲,思兴殿中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蠢货,有这个脑子?借职务之便,怎么不去为难宋佩瑜来讨好?她?
只要能让宋佩瑜挂彩,她手指缝里随便露些东西下去,就能让恭王府衣食无忧。
六天后,红琴突然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将屋内的其?他女?官和宫女?都撵出去后,却没马上说话,而是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抓太后的手,张嘴就是无法掩饰的慌张,“娘娘”
太后躲开红琴的手,没好?气的在红琴头顶拍了?下,“没出息的东西,有话就说,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红琴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又急又快的道,“是恭王府的人传消息回来,说恭王今日回府后情绪十分激动,立刻让人将幕僚都招去了?书房,?们的人借着端茶的功夫,特意在窗边多听了?一会,听见......”
红琴的声音蓦得压低,连就在她身前的太后都险些没听清。
“听见里面说‘先帝遗诏’、‘先帝玉玺’、‘指日可待’。”
听了?红琴的话,太后脸上的平静突然凝滞,她猛的抓住红琴的衣领,手指甲崩折渗血都顾不上,“还?有呢,他们还?说什么?”
红琴似乎是被太后的反应吓傻了?,直到挨了?个巴掌才回过神来,眼眶中立刻有泪水流下,“奴婢不知道,偷听的人生怕被发现,没敢久留。”
太后又伸手糊在红琴身上,这次没打脸,而是拍在红琴单薄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废物”
也不知道说得是红琴,还?是恭王府的人。
红琴半趴在地上不停叩首,求饶半晌,才想起来她还?有第二个消息要告诉太后。
“娘娘”红琴顶着已经?青红的额头,怯怯的抬起脸,“小?厨房的姐姐今日去宫外采买,晚上的时候来找?说话,说她今日见到了?个与先帝时的瑞祥公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连脖颈上疤痕的位置,都与瑞祥公公脖颈上七星的位置相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墨”、“秋”、“风干味的饺子馅”、“無無”、“林柍”、“23329798”、“千秋雪”、“”、“哒妹”、“邵司”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