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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严华咂摸着这个词,联想到契兄弟,张口想说,发现许弋已经盯着他了,好像就等下一句话出口就能动手了,不由得讪讪地对许弋笑起来。
“别拔刀,有话好说。”
许弋的气势一点点淡下去,似乎听进去了。
严华试图岔开话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
严华左右一看,明白了。
他想了想又问:“他的背景来历身份,你都清楚吗?不清楚,我可以帮忙,查一查也安心嘛。”
许弋干脆拒绝:“不必。”
严华上下打量着许弋,点了点头:“听你的,毕竟是你的人,但是你这样带着他,他要是——”
“不会。”
许弋更干脆地打断他的话。
严华来了兴趣:“你就这么信任他?”
“自然。”
许弋说话的欲望并不强烈,但看着严华也是个多年熟人的份上,勉强回了两个字。
他也不是不耐烦,就是想着卫道,想到卫道说为了一件事来了就走,又不知道具体时间。
莫名担忧起来,相处的日子越多,就离分别的日期越近,像头顶悬剑,惶惶不安,不知何日斩首。
其实是有一点心烦意乱的。
只有一点。
他现在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从前他只是个书童,最多是个兵,做不了什么大事。
留不住人,也罢。
尚有原因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让大哥一次又一次在面前消失不见。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将军了,麾下士兵成百上千。
大典之上,众目睽睽,他是名正言顺的掌权者之一,光明正大接手了这座城的一部分。
重要的一部分,谁见了也不能说他不学无术。
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
这一次,总不能再让大哥从面前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对吧?
他不放心。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大哥像个幻象,虚无缥缈,不在人世。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猜测一点没错。
但没有证据,卫道更不能告诉他,这是对的。
即使面对面相处着,就在目之所及,就在身边。
那种日复一日的等待煎熬,一日胜过一日的惶惶不安,越发清晰起来。
每日夜晚,夜深人静,也难以安眠,便只察觉到心火不熄。
柴木堆砌,烈火烹油,烧得正旺盛。
明晃晃的,连眼睛也闭不上,亮极了。
辗转反侧,也罢。
大晚上的起来练刀不是什么新鲜事,往日是自觉自愿,今时今日,却是迫不得已。
纷繁杂念若不在刀上化开,便在那人身上着落了。
他不想让大哥以为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旦大人不在面前,就要哇哇大哭。
虽然据他所知,不管长到多少岁,长辈看晚辈,大都是看孩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