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幻梦与道别(1 / 2)
望着窗外的点点灯火,看着那微缺的下弦月向着夜晚的城市洒下几不可辨的清冷光华。
没有开灯,绯玉丸就这样独自守在浅淡的黑暗中,用没有焦距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世界的景象。
一开始,明羽所提及的错乱的地点和时间令她以为这只是在另外一个时代。而明羽的身份是如同符华一般的更早文明的幸存者,只是在如今的时代苏醒而已。
可在她尝试着唤出地藏御魂失败后,绯玉丸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即便是心相世界,也应该是无法阻止直接和意识相绑定的神之键才对。
而她之所以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崩坏能的存在。
在这个心相世界里,由于明羽那根深蒂固的认知,竟完全没有崩坏能的存在!
直到这时,绯玉丸才真正明白,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一直萦绕在她身上的不适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彻底理解了明羽身上那时不时流露出的疏离感和孤独感到底从何而来。
不论是从时间维度上来讲,还是从空间维度上来说,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这个心相世界的真实程度上,绯玉丸能够感受到明羽对这里究竟抱着何等深刻的情感。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皆是明羽的执念所化。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绯玉丸也就隐隐猜到了明羽另一个意识的终极目的,同时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真的应该把明羽留在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吗?
截断明羽回家的通路,把他硬生生留在那样一个几乎注定会毁灭的世界,真的是对他好吗?
陷入这样的自我怀疑中,绯玉丸连明羽带她去了哪些地方都没有印象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就已经重新回到明羽家了。
在明羽一家人的讨论里,她偶尔听到了“年纪轻轻”、“脑子有坑”等等字眼。而当注意她疑惑的目光时,就连一开始对她并不友善的明羽也会向她投来无比亲切的眼神。
看着窗外的灯火一盏盏熄灭,绯玉丸的心中也渐渐做出了决定,双目慢慢恢复了焦距。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让明羽有一个选择的权利!
…………
躺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明羽却并没有很快进入梦乡,白天找上门来的奇怪少女仍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无法否认的是,尽管脑袋似乎缺根筋,但那个自称绯玉丸的人确实是他生平仅见的美少女。
一头罕见的樱粉色长发只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大而明亮的蓝色双眸恍若最澄澈的天空一般纯净,眉角之间却又透着丝丝的妩媚。一张不大的瓜子脸分布着精致而清晰的五官,白如象牙的肌肤上泛着美玉般的光泽。
即便只是白色衬衫加粉红色格子短裙的装扮,但却自有一股难言的气质,仿若春光烂漫时盛放的樱花一般,充满了蓬勃的活力与生机。
虽然这个绯玉丸漂亮得几乎不像是三次元的存在,但唯一可惜的是,此人的脑子似乎有些问题。
年纪轻轻的,人长得也很好看,可惜却……
不仅宣称这个世界即将被一种名为崩坏的灾害所毁灭,还非要说自己是来自未来。
而当自己拆穿了她的谎言后,少女整个人就彷佛是丢了魂一般,怎么叫唤也没用。
无奈之下,自己也只能把她带回家里,和父母商量第二天将她交由警察来处理了。
很显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大概率是从哪个医院里偷跑出来的。
虽然仍有些疑点难以解释,但送交警察已是最安全稳妥的方式了。
这样想着,明羽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下去。
可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明羽却忽地感觉身体在被什么推动着,耳旁也传来阵阵熟悉的呼唤。
睁开双眼,映入明羽眼帘的正是白天找上门来的奇怪少女。
一见到明羽醒来,少女顿时露出了笑容,不由分说地就要强拉着明羽起床。
“嗯~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来吗?”
揉了揉眼睛,明羽打着哈欠道。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可没有夜游的习惯。
若不是对一个女孩子发脾气不好,而且对方脑子还不好使,他必得让这个家伙明白什么叫起床气。
虽然他并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但这也不是说可以肆意打搅他。
“羽大哥,我会向你证明,我白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坚定地说着,绯玉丸的眼睛在灯光下中闪着无比明亮的神采。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崩坏和天命都是切实存在的。”竭力在脸上挤出几分真诚来,明羽汲着拖鞋坐在床沿上,直视着少女的眼睛说道,“所以,可以明天来证明吗?”
面对明羽的提议,绯玉丸只是轻叹了口气,固执地摇了摇头。
“……”
见少女没有接受他的敷衍,明羽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难色。
不是说精神病人一般都很好哄的吗?怎么这个绯玉丸就这么倔呢?
尽管他并不会怕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可这人至少也看看时间啊!现在是证明自己没病的时候吗?
“好吧,那你想怎么证明?”
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明羽也只能换个方法来敷衍她了。
只见少女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明羽随即便察觉到某样东西被塞入了自己手中。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铮亮的水果刀,明羽茫然地握了握那塑料质地的刀柄,只觉得一股凉意自心底缓缓升起。
“这,就是我的证明!”
听到这声突兀的大喝,明羽猛地抬起头来,进入视野的只有少女向他急刺而来的刀刃。
看着那道在他眼中急速放大的刀刃,浓浓的恐惧顿时占满了明羽的胸膛。
即便绯玉丸握着的同样只是一柄水果刀,但他此时却仍坐在了床沿上,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
而且,看少女那凌厉的架式,她显然是练过的,自己更是躲无可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