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帝王的心头宠(21)(2 / 2)
刻意提起陆晗霜,以及谏言池惟青去别处,其实是她的试探。除了人神相恋难有好下场,她实在找不出其他能让自己割舍掉爱意的借口。便想着,只要池惟青对她有丁点儿无情无意,她就有理由说服自己抽身而出。毕竟她们做仙君的,不会容忍自己受委屈。
可偏偏,从入宫到现在,池惟青无数次间接地向她表明不喜陆晗霜,也一次没传召过其他后妃。直到在瞬息之前,池惟青似乎给了一个她早有猜测,可因为不敢相信所有从来无法确定的答案。
甚至……冲入火海救她、跳进湖水救她、以身喂狼救她,没有过多柔情蜜意的言语,却用豁出性命的行动诉说着她在他心目中与旁人不同。
就如夏日暑气、冬日霜寒,一点点沁入骨髓,悄无声息占据了整颗心脏。
箬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越发失眠烦闷了。
围猎秋狝总共三日,虽然池惟青在第一日就伤了腿无法下场,但最初定好的规矩还得继续进行下去。
箬竹心绪烦杂就想做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她接连两日策马穿梭林野,酣畅淋漓,就差把猎场中的猎物狩空。
本来以为这样多少能让她不去想池惟青,谁知三日围猎期满,当她瞧见池惟青站于高台,身后旌旗猎猎,目光又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道身影。
完了,她心想真是大写的完了。
以前是巴不得别见着小皇帝,避之如瘟神,现在成了见不着心里难受得紧。
她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污七八糟的想法。而后就见江闻拿出一卷装裱精致的画,是池惟青早就说好要赏给秋狝中拨得头筹之人的褒奖。
她倒不担心那副胖憨的猛虎下山图会被别人看见,单凭这两日她拼力打猎的劲儿,就不可能有人超了她去。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箬竹万万没想到池惟青居然当着百官的面,徐徐打开了那副画。
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虎,登时跃然纸上。
那些个懂画的公侯将相,碍于池惟青在此,想要拍个马匹,很是艰难地表示:“真是……好画。”
池惟青道:“此画,是朕与司贵妃共同落墨而成。”
有人狐疑反问:“司贵妃?”
箬竹朝他尴尬笑了笑,便看见池惟青走下高台到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
“阿竹从狼牙下救朕性命,自然担得上贵妃之位。”池惟青这话既是为众臣解惑,也是对箬竹说的。
他专挑了这样的场合和缘由叫她名正言顺,凭真心与本事,不靠美色,也不靠家世。
箬竹感觉自己脸颊再度红了个透彻。
后来池惟青再说了些什么,她脑子发懵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秋狝围猎正式结束,銮驾回宫,箬竹趁机把自己的手从池惟青掌心挣出,头也没回地跑了。
池惟青望着她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想笑又想叹。
分明讲那些个调侃之语信口就来,还曾一本正经地说过什么“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乃生而为人的需求”,怎真到了自己身上,只拉个手就能羞成这样?
世间怎会有如此可爱且招人喜欢的姑娘。
箬竹一路小跑径直上了季似鸢的马车,看见车内小桌上摆有凉茶,捧起来就喝。
好几盏茶下肚,脸上温度才稍稍褪了些,搁下茶盏迎上季似鸢满目诧异,她抬袖擦了擦嘴角水渍道:“似鸢,我问你个事儿。”
季似鸢甚是善解人意地挥退身旁侍女:“姐姐你说。”
箬竹搭在膝裙的手指屈起,嘴唇启了又阖,阖了又启,如此反复好几次才总算鼓起勇气,压低声音问道:“就是……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季似鸢看她:“当然有啊,姐姐怎么问起这个?”
箬竹一直知道季似鸢对池惟青没心思,所以她喜欢的人必然是宫外萧郎,索性大胆地组织措辞:“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你的心上人因为身份差距悬殊,伦理上不允许这份感情,你会怎么办?”
闻言,季似鸢双唇微张:“姐姐你该不会想给陛下带绿帽吧?”
“啊?”箬竹顿然迷惑。
季似鸢挠挠头:“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但陛下后宫总就五个人,要是我们一人送他一顶翠色儿的帽子,这得多煞陛下的面子。”
“那个……你可能误会了。”箬竹撇撇嘴角,“我没想给陛下带绿帽。”
季似鸢往马车外左右看了眼,随后放下帷幔,做足了姐妹间说体己话的阵仗。
“姐姐对我就别藏着掖着了,方才陛下当众册封你为贵妃,你脸上非但半点喜色都没有,还转眼就跑来问我,和心上人身份悬殊怎么办。从没谁会觉得,贵妃高位与君王是身份悬殊的呀。”
箬竹无奈,想纠正她是不可能了,只好道:“我说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托朋友问的。”
“姐姐的朋友啊……”季似鸢若有所思。
“嗯。”箬竹点头,“我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