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2 / 2)
纺织厂的织布工作,就是操作飞梭织布机进行织布,主要织的是平纹原胚布,不需要多少手艺。只要手脚灵活,很快学会操作机器就行。
依旧是不论男女,酬劳一样。
杨家以前靠织布为生时,全家一月也就二两银子的进项,如今这些工匠家因和杨绦合作,每月进项比以前几乎多了一半。
但杨绦能给每月一两五钱银子的酬劳,那几乎是一家每月一半的进项了,而且女工匠也一样,那必然是抢着要去的!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杨绦就招到了二十个织布工。
到第二天时还有听到了消息的其他工匠,也纷纷找上门来,想要去杨绦的纺织厂当织布工。
杨绦只好当场把名字先记下,回复说等扩招工匠时就让他们进去。
李绒那里招收纺纱工的事情也进行的极为顺利,一样都是和纱户合作好几年的交情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纱户也信任她。
李绒一提出去纺织厂工作的事情,那些纱户都是毫不犹豫地当场答应下来,生怕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纺织厂当纺纱工这差事,真是极为抢手!
一两银子一个月,相当于每家半月的进项了,做的好还有额外奖赏,而且女纺纱工也是一样的待遇!
这样的好事,那真是恨不得全家都去!
李绒无法,只好规定每家只招收一个纺纱工,然后承诺若是之后纺纱工扩招,就再来招收。
在这筹备期间,杨绦还抽空给杨温、就开年二月要推出的春季新款布匹,出了出主意。
杨温刚接手和袁氏布店的布匹生意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有杨绦每天在晚饭后坐下消食聊天时,给一些指点、帮着出出主意。加上杨温也算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不吝啬地花了精力和时间进去。
付出多了总会有回报的,没用多久,杨温就把事情都理顺了。让杨绦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了杨温。
杨绦和李绒,以及杨温他们忙完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离过年只有两天时间了。
不过现在家里有英娘、石柱和梨花了。之前把银钱交给英娘,又吩咐了她要置办些什么东西,现在英娘也把年货这些都已备好了,不必李绒再去操心。
过年时人情往来的年礼,杨绦二十八当天就带着石柱上街去,花了一天时间采购妥当。
杨绦如今已经成家,明年就要开办纺织厂了,正是要结交拓宽人脉的时候。
正好今年年中时,因为杨谦和杨谚考中进士,他帮着待客时结交了不少人。当时杨家又收了他们的贺礼,这次过年就正好以此为由去回礼,然后顺其自然地就走动起来,人脉网也就建立起来了。
……
估摸着,杨绦寄去的书信和年礼早已到了京城,巧的是杨谚他们也提前寄了年礼回来。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杨绦就收到了从京城捎来的两份年礼。
相比起来,杨谦那一份年礼价值的银子要更多些,但论用心的话,杨谚寄来的那一份就更加用心。
杨谦的那份年礼,一看就是由他妻子柳小姐经手置办——随年礼寄来的书信上也确实是这样写的。
年礼内容并不失礼,反而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可见柳小姐善于人情世故。
一条风干的腊味鹿腿,二两用雕花精致木匣子装着的上好燕窝,还有一个能久放的果干、糖果和糕点组成的拼盘礼盒。
鹿腿和燕窝这两样,价钱不便宜,但看着呢又只是土特物产,并不会像送金银元宝一样,另收礼的人觉得庸俗或被折辱。
杨谚的年礼,以银钱衡量的话就要轻一些,但用心不少、礼轻情意重。
而且杨谚和袁小姐如今是租房在住,银钱上并不如杨谦来的宽裕,年礼轻一些才是正常的。
如果杨谚打肿脸充胖子,给杨绦送的年礼价值很大,那杨绦才是要生气呢。
杨绦对李绒说:“三弟给我们写了好六副春联,十八张福字!让英娘熬些浆糊,把大门、二门和正厅门外都贴上春联,再把门上和窗户上都贴上福字!”
真要说杨谦和杨谚两兄弟,李绒对杨谚算得上很有好感了。
“好,这些春联和福字,可都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墨宝,过年时客人上门看见了,也是很有光彩的一件事!”
说起墨宝,杨绦就想起来一件事,笑道:“前几日见着宁兄,他还在和我炫耀呢,说是以前三弟给他画的那些成衣图,他都请了裱画匠来好好地裱了收着,准备留着当传家宝呢!有几张磨损的比较厉害,他唉声叹气心疼得很啊。”
“哈哈哈,宁兄高瞻远瞩、目光长远,一般人不能及。”李绒笑道。
袁宁要将那些画当传家宝传承下去,同样是传给了她仙黛妹妹的儿女后人。
“就算大门、二门和正厅门外都贴上春联,这也还多了三副呢,要不给仙黛妹妹他们送一副去?”
杨绦看穿了李绒那点的小心思,“好啊,送给仙黛姐家一副,另外送一副去给岳父。”
“至于最后一副,送去给姥爷家的话也来不来了,就送去孙藏家吧,明年厂子开起来、还要请他多多关照呢。”
“还有那些福字,家里也贴不完,也顺便每家再送两张福字。”
“好啊好啊!”
杨谚送的年礼,除了用三种不同字体写的六副春联和十八张福字之外,还有一张羊毛毯和一封书信。
关于羊毛毯,是两年前杨绦和杨谚谈起织布的纱线种类时,说起了毛线,期间顺嘴就又说到了毛毯。
没想到杨谚竟然还记得,这次就送了他一张羊毛毯。
这张羊毛毯不算多华丽——价钱上相应就能承担得起,但质朴雅致,很是耐看。
杨绦心里觉得暖暖的,道:“这张羊毛地毯,就铺在卧室床前吧!这样晚上口渴起夜喝水时,就能省了穿鞋的麻烦。平常无事窝在屋里时,也不必穿鞋了,多自在啊。”
李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好啊,那等晚上洗漱好了,就把这张毛毯铺上,以后也尽量别弄脏了。”
翻看完年礼,杨绦就把杨谚写的信拆开来看……
“……绒姐,三弟说他在翰林院和同僚相处得不错。”
杨谚年少盛名,最容易被人嫉妒,尤其是翰林院里都是每届科举的顶尖佼佼者,所谓文无第一,那些翰林院学士很难对杨谚这个年轻小学士服气。
杨绦之前和杨谚就这件事,是说了又说。现在杨谚来信,说和翰林院同僚还算处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三弟在信中说,他官职上依旧还是编撰之职,不过却被皇帝圣人委派了五皇子侍读的差事!
幸好五皇子还是垂髫小儿,尚且年幼,皇子之间的争斗波及不到五皇子,那三弟也会很安全的。”
从信中来看,杨谚的仕途开局很顺利!
虽依旧是翰林院编撰,但既然已经被委派了做五皇子侍读的差事,那以后只要不出差错,升任翰林院侍读之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五皇子年幼,杨谚不会被牵扯到皇子间的夺嫡争斗中去,却又沾着皇子侍读的光。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五皇子?!”
李绒险些失声惊呼了!
“是啊,三弟如今年正领着五皇子侍读的差事呢。”杨绦以为李绒也是惊叹于杨谚的好运。
李绒确实是惊叹于杨谚的好运,但和杨绦的惊叹,根本不在同一程度好吗!
当今皇帝在位时年号‘永明’,所以话本中习惯称其为永明帝,而后来继承了永明帝的皇位者——就是五皇子啊!
现在永明帝应该是三十多的年纪,但话本后期永明帝是活到了五十多岁的。换言之,永明帝还将在位二十多年。
到那时,前面已经长成的四个皇子斗得是伤的伤、残的残——是真伤、真残疾。激烈的争斗过后,最后被五皇子捡了便宜。
当然,作为男主的杨谦和女主李络,和五皇子也是有些交情的。
结果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杨谚成了五皇子侍读?!
莫非杨谚才是有锦鲤属性的那个人吧?杨谚下场参加科考,就达成了百年难遇的‘六元及第’成就!入翰林院任职不久,就成了下任皇帝的侍读!
李络的锦鲤好运,那才哪到哪儿啊?
官至首辅的男主丈夫丢了,倒是好运地遇着了那一位郑姓男子。但和一朝首辅相比,那郑姓男子的‘国舅爷’身份,就虚得跟纸糊似的了。
‘好吧,这辈子早已和话本中所写的不一样了。’李绒内心震撼,无人能诉说。
最后,李绒只好说了一句:“你下次给三弟写信时,在信中叮嘱他一句……既然五皇子年幼,那便只管尽心地教导五皇子就是了,不必参与到皇子间的争斗中去,好好为官。”
只要好好教导五皇子,好好为官别犯大错,杨谚就能躺赢!
杨绦颔首:“我以前和三弟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能自傲自满,要懂得适当藏拙、适当露锋,以及心怀正义、为国为民。”
虽然他自己做不到不顾私利、全心为国为民,但他在教杨谚时,在教他要懂得藏拙露锋之道和人际交往之余,也教了他要坚持一些美好品德。
就像是大人们再如何虚伪,但在教育小孩子时也会教他们要诚实守信、尊老爱幼、讲文明讲礼貌……
“我该教的都教了,三弟应该会懂得那些道理的,就算一时得意忘形,他吃过亏了就又会记牢的。他如今不在高位,犯大错也不容易,稍微犯些小错、吃几次亏也无妨。”
杨绦并不太担心杨谚,他相信自己的教学效果。
而且杨谚岳父是国子监祭酒,虽不是实权高官,但也很是清贵,平常也能为杨谚指点一二。杨谚想犯大错,也不容易。
“不过绒姐你这番话用心可贵,我下次写信时,会在信中叮嘱三弟的。”
“嗯,那好。”李绒回答着,有些心不在焉。
上辈子时、话本子里,可都没有眼前这样一个杨绦,给了杨谚一个衣食无忧、不愁科举花销的环境,又对杨谚用心教导。
所以,杨谚都没能在今年的时候,达成‘六元及第’成就。
所以,究其根本,还是杨绦带来的改变吗?
那呢难不成,杨绦也是从上辈子重生而来的?
不不,并不是。两人相处也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杨绦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那么,就是她重生带来的改变了?上辈子,她没有在那时候去杨家送过打造织机的木材清单,之后杨二也没有找她合作彩线生意,所以之后的布匹生意也就没做成吗?再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发生了吗?
可既然这辈子能和话本子里不一样,谁又能保证,上辈子的人生轨迹,就一定和话本子里是一样的呢?
她上辈子死的早,之后的人事轨迹,都是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做不得准。
“……绒姐?绒姐?”
李绒回过神来:“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刚走神了。我说要不我们去买一辆驴车吧,以后我们要用车载人或拉货的时候,会很快多起来,有一辆驴车也能方便很多。”
“嗯,倒也可以。我们家是二进院,虽没有第三进的后罩房和后院,但后面的围墙里也有一片空地,又有后门,建一个小棚子拴驴子,出入就经后门走也行。”
“对吧?开年之后就去寻摸着,不管是牛车还是驴车,都可以。”
“嗯,马车的话,马匹就太贵了还难寻到合适的,驴或牛就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