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1 / 2)
最后一次电击,伴随强烈电流,林霄因躯体就如一个砧板上弹跳的鱼,濒临绝境挣扎着,任人宰割。
两个主治医生?额头渗出汗水,助理更是慌张焦急,医生?缓慢摩擦着电板,目不转睛地观察病人情况。
谁都明白,这算是最后的挽救了,如若还是没有反应,医生?可以直接宣告死亡了。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停滞了……
心脏检测器中刺耳声响,那?条平直的线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那?条线,唐知白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就像一把刀子扎入心脏,血液喷涌不出被堵在其中,滞留原地,直到从喉咙口鼻涌出,疼痛无比。
一秒、两秒……
正在医生?叹气准备挥手?,让助手?记录死亡时间时,那?恐怖如斯的机械叫声停止了。
平缓线条逐渐有了心跳曲线的记录,虽然微弱,但说?明林霄因这次的命算是抢救回来了……
唐知白身体紧绷,终于松下口气,闭上眼靠在墙边觉得疲惫不堪,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滑落在地上,听着那?滴滴的机器声响,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
等那?心脏跳动终于平缓下来,医生?忙得满头大汗。
助手?连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汗,奴仆拥上来将医生?手?套用具脱去。
肖卫本诺曼待医务全部处理完,才走缓缓上前,不急不缓地步履加之面无表情的神色,让他们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制止了正准备替林霄因穿衣仆人的动作,将手?中权杖递给?格林特,亲自将林霄因衣服纽扣一颗一颗扣上。
林霄因身上还是插满仪器,相衬清瘦的肋骨腰部,简直可怜极了,肖卫·本·诺曼动作轻缓,做起这种照顾病人的事,竟还有条有序。
在他身上,唐知白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眼中的专注沉重。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次竟也包括了格林特先生?,林霄因没出事,至少他们不用陪葬了。
医生?脱下白大褂,揉揉手?指,就转身朝公爵报告病人,言语中还是掺杂着形势乐观,“公爵大人,病人缺乏该有的活动,器官衰竭极其严重,这次是险险救回来了,可再这样下去,病人迟早还是要……”
话未说?完,肖卫·本·诺曼就冰冷打断他,“你是医生?,?雇佣你的目的就是治好他。”
他说?话间在替林霄因,整理衣裳,甚至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语气淡淡的,压迫是无形的。
经过几天相处,两位瑞士医生?也算是了解了这位公爵的古怪脾气,两人面露难色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眼神意识交流什么。
接着其中一位更是清楚知道,这位大人物已经生?气,不能再敷衍他了,便咬牙道:“若果?不想让病人病情恶化,?们有一项新研发的技术,外物连接刺激大脑皮层,或许能让病人强行清醒,只是这样做对病人大脑损伤极大,可……您也知道,依照病人的这种情况,这是已经是一种衡量利弊最好的方?法?了。”
唐知白呼吸一滞,愣愣看着两位神色犯难的医生?,他也傻了。的确,林霄因脑组织本就受到不可治愈性损伤,如今在病情已经危急性命的情况下,有这项技术,的确是可行的。
可……林霄因的脑袋再受伤,就再也不可能好了,他就得做一辈子弱智!
这种不成熟的技术,或许还会留下严重后遗症,甚至可能天天面对一个歪嘴斜眼、不认识自己的陌生?舅舅,唐知白觉得自己承受不住,很?可能会崩溃……可他又好想林霄因清醒好转……
无论他想法?在脑中怎样的千回百转,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肖卫本诺曼手?中。
听完这个建议后,诺曼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林霄因苍白漂亮的脸庞,卧床多年磨光了那?个英气,却还是那?个俊俏帅气的男人。
他手?指摩挲着林霄因耳垂,柔软白嫩,所有人也不敢说?话,空气仿佛也凝固了,都在等待他的答案了。
十多年了,这件事不仅彻底改变了肖卫·本·诺曼性格,也磨光了他绝对的痴心妄想,认清了残酷现实。
因为虽然林霄因伤势严重,可他还报着能彻底治愈地痴心妄想,换做十年前有医生?这样建议,这个暴躁恐怖的男人早就送上两颗子弹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所以血腥想法?瞥在心中发酵,思量着利弊。
诺曼仿佛在考虑着,他看林霄因睡颜忽而变得温柔,就像窥见一汪清潭,清绝纯洁,连触碰都小?心翼翼。
最后,他清冷道:“都下去吧。”
他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却像一道无形的释放令,让所有被这空间恐怖枷锁困住的人们,松了口气。
连医生?都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会突兀地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因为潜意识告诉他,若自己不再做些什么挽救,自己下场肯定无法?相像,这个阴森可怕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安全走出这里。
……
所有人都缓缓退出房间,出门?后像劫后余生?般地暴露出疲态。
唯独唐知白沉默不语地站在昏暗角落,没有挪动脚步。
人走光后,格林特先生?正要关门?时,发现了唐知白的存在,他紧张得看了眼公爵,连忙上前嘱咐道:“林先生?,该走了。”
唐知白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林霄因,不知为什么,一股言触的心酸在心口蔓延,他很?想和林霄因说?说?话。
在格林特老先生?坚决请离得目光下,他只能压下这股难受,转身缓缓离开这间卧室……
出门?后,格林特先生?轻轻带上房门?,转身抬起走廊古架上的烛台,便礼貌地询问道:“林先生?,是否需要?护送您回卧室?”
不知为什么,唐知白双脚犹如灌铅一般,步履沉重,被踏一步都如立在火山口般,心脏也跳动得厉害,神情有些恍惚,总感觉有些心慌意乱,很?不对劲。
这股莫名地惊悸,仿佛只有离林霄因近一些,才觉得安心。或许是今天,被这种紧急情况吓到了,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他捏捏鼻梁,无力?拒绝道:“不用了,格林特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就想在这里多陪舅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