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本源三气(2 / 2)
诗词歌赋讲了个把月,沐挽风讲腻了,便开始给小弟子们将起鬼怪神佛。每日课前,必定会小考一番。至于考谁,那就看谁倒霉,会被他点中了。
现下,姚万正感受着这充满荣誉的一刻。
沐挽风问道:“何谓世间本源之力?”
姚万滔滔不绝道:“本源之力有三,天地万物之精凝为元气,成为仙人神官所控之法力;活人血脉储存灵气,可化为修道者所用之灵力;死魂邪祟与人之憎释放怨气,成为鬼魔化形的邪怨之气。”
沐挽风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挥手示意他坐下,而后又在整间学舍打量,打算抽下一位。
众弟子纷纷避开了沐挽风的视线,有的看书,有的翻书,只有姚万一人抬头挺胸,无所畏惧。
“要不还是你吧。”沐挽风寻不到人,便又指了下姚万。
“啊?可我……”姚万委屈,姚万不想答,可他,无法拒绝。
沐挽风对姚万的“勉强”视而不见,继续发问:“亦说鬼魂有别,你且说说,何谓鬼,何谓——”
“师叔——”
沐挽风还没念完题目,便有一少年闯进学舍,叫住了沐挽风。
来人年岁与钟氏兄弟相仿,头戴玉冠,身着棕色锦服,眉目温润,玉树临风,稳重潇洒,正是邹盛傲第一弟子——孟舒澜。
“舒澜?”沐挽风有些诧异眼前人的到来。
孟舒澜虽不是邹盛傲的首徒,但确实跟随邹盛傲最久的。
身为天洪派掌门,朝廷的将军,邹盛傲除了培养自家的弟子,还要为朝廷提供优秀家臣。是以,大多数的推门弟子,都归到邹盛傲名下进行管理,待到他们学成之日,半数以上,都是要跟随邹盛傲从军打仗的,少部分,则回家继承官爵。
许多权势之士送自家亲子来到天洪,打的也是这个注意。因而推门弟子中,少有一心向道之人,大多都身负家国情怀,只有这孟舒澜是个特例,也一直留在天洪,成为邹盛傲名下唯一的、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亲传弟子。
孟舒澜先是向着众弟子行了一个礼:“各位师弟,叨扰了。”而后又转向沐挽风,“师叔,师尊有请,舒澜冒失之处还望见谅。”
沐挽风心存有疑,倒也没耽搁,给学生们布置了一些课题,便匆忙去找邹盛傲。
邹盛傲这次没有在罡阳殿候人,反倒是把沐挽风叫到了自己所属的破刃峰。
破刃峰是九野山中最为险拔的一座侧峰,四周皆是断崖,只有山巅出有一小块平坦之地可以居住,但就是那几舍之地,愣是让邹盛傲搞出一个不逊色于罡阳殿的三层小楼阁。
孟舒澜带着沐挽风御剑而上,落地便到了小罡阳的二层。沐挽风很少来此处,孟舒澜领着他一起进了楼中,寻到邹盛傲后,便自觉退下了。
“掌门师兄。”沐挽风恭敬的鞠了一个躬。而后。见着自家师兄,一脸笑盈盈地回头望着他,他的背脊上忽然冒出一阵凉气。
“师弟,近来可好啊?”邹盛傲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沐挽风却根本不吃:“诶!师兄,有话直说,勿须拐弯抹角。”
邹盛傲原本想迂回一下,再说出自己内心的小算盘,现下被沐挽风这一捅,也只好坦言道:“好吧,师兄是想让你去查探一件事情。”
“何事?”沐挽风下意识接了一句,但问完后立马察觉了不对劲,继续道,“若是要出山之事,师兄不必说了,我拒绝。”
邹盛傲劝道:“不是——”
沐挽风坚定道:“没得商量。”
邹盛傲再劝:“师弟你听——”
沐挽风又拒:“不听解释!不论是非,不谈感情,没话好说,我不去!”
“钱。”
仅一字,就让方才接连拒绝了无数句的沐挽风沉默了。
邹盛傲忽而语重心长起来:“师弟啊,你该不会忘记,你一年前以个人名义,向天洪派借了两千两银子重修藏书阁,至今,你可是连利息都没还上啊……”
沐挽风浑身一僵,顿时说不出话来。
邹盛傲乘胜追击:“眼看,这一年之期也快到了,不知师弟如何偿还?”说完,邹盛傲向着沐挽风挑挑眉,伸出了两根手指。
还?当然没得还!
虽说身为长老是有份例的,但那点银子,与这两千两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何况,当初重修藏书阁花的钱,可不是区区两千两,而是他沐挽风的毕生积蓄。
要是他沐挽风像明承志一样,管事儿,带队,接任务,那他的佣金也不会少,虽说不一定能赚个两千两,但还些利息总是可以的,再不济,他可以搜刮洛青雨的佣金啊。
但这难就难在,师徒二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没有接任务,成为天洪派供吃供喝的闲人,如今哪儿还有余钱?
沐挽风底气不足,表面倒是端得很淡定:“师兄啊,这,藏书阁之书,我可都是原原本本默了出来的,那些名作名画,我也给出了拓本,丝毫不差,这账,不该这样算的。”说着,沐挽风走过去,一把握住邹盛傲伸出的两个手指,“怎么着,也得抹个零,你说是吧?”
邹盛傲不为所动:“那怎行?就算那诗书典籍师兄可不予你计较,但是那些画卷可都是天洪花了大价钱从五湖四海租借而来的,师兄总不能将你那临摹仿本还给原主人吧,这岂不是折了我九野天洪的名声?既如此,这赔偿金自然是不能少的,两千两,还是依着天洪的面子压来的价。”
沐挽风赔笑不语,内心却十分不悦。
前世因为没有顾忌,洛青雨一直能出山做任务,多多少少赚了一些,勉勉强强算是把漏给补上了。但今生,为了限制洛青雨修为,一直压着没让洛青雨下山,这钱,自然也就没了。
只是,自家师兄拜托自己这一出,在上一世,可是没有的。看来,重活一世,确实有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
如此,沐挽风倒是宽慰了许多,至少证明,他不一定会重蹈覆辙,死在自家徒弟剑下。
邹盛傲见沐挽风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紫,揣摩着他应该拿捏住了自家师弟的软肋,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但是这钱嘛,也不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