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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萧言以节省为由将宫里的赏灯宴免了。每年赏灯宴上的宫灯也就那副样子,端的是高大辉煌,其实并没多少新花样,年年如此,群臣看够了,阿离也看够了。
真正的琉璃灯火其实在民间。
刚进了正月,京城百姓们就已经在准备各家的灯笼了。等到正月十三的时候,夜色降临,灯笼点燃,站在京中高处往下看,平日里的街道都变成粗长游动的火龙,灯光明亮,堪比白昼。
今日十五,最是热闹。
灯塔已经盖好,高有三层楼,上头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随着主灯而有规律的转动。
本该在宫里赏灯对弈的萧言跟阿离,此时正从街旁的马车上下来。
萧言将阿离抱在地上,贴心的将兜帽给他戴好。旁边侍从把手炉递过来,被阿离接过握在手里。
两人普通装扮,如寻常人家的妻夫一样,携手同行看灯。
这种灯会,阿离进宫前经常看到,但却觉得前二十年看到的加起来都不如今年看的明亮热闹。
他其实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外头的灯会比宫中的有趣,萧言真就把他给带了出来。
阿离心里软热发烫,将手指塞进萧言手心里,偏头看她,眸光温和带笑。
恰巧这时头顶有烟花相继绽开,散落成星,点燃夜空。光亮之下,萧言垂眸看向身旁人,措不及防下就这么跌进他清亮的眼睛里。
琉璃双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世间万物皆是虚化背景。
身旁众人纷纷停下来仰头看天,唯有萧言低头看着阿离。
她伸手抚起他微凉的脸,毫不犹豫的低头吻过去。
……
过罢年,朝廷开印上朝。
朝臣们推推挤挤,推出个人来跟萧言提开春大选的事情。
她们觉得这事得及早开始,到时候还要筛选男子年龄身世等事,免得太过于匆忙。
萧言倒是不觉得匆忙,她直接将大选取消了,理由朴实接地气——缺钱。
年前赈灾要钱,朝臣俸禄要钱,年后春闱要钱,哪一样比起来不比大选重要?
这群男子选的时候要钱,选进宫要钱,养着要钱,死后依旧要钱,他们不是美人,而是吞金兽。
至于那个白月光表弟……
萧言更是连名字都没去了解过,作为一个没名字的人,他不配进宫当男配,更不配花钱。
自从当了皇帝,萧言才知道自己国库其实并不富裕,因为处处都要花钱。
萧言跟群臣表示,大选也行,除非你们募捐,否则别提。
这话听的众臣目瞪口呆。本国自开朝以来,就没有哪个皇帝是不热衷于大选的,就算不热衷大选,那也没用过这种理由……
但,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只是她们上朝全都指望拿萧言的银子回家养夫郎,哪里有不但干活还往外掏钱的道理?
萧言没有大开后宫的打算,家里养着个琉璃材质的醋缸子,说碎就碎,宝贝至极。她日日小心捧着护着,谁要拿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他心口上戳,萧言能拧掉对方脑袋。
对于取消大选,萧言态度坚决,群臣劝了许久,见她实在不松口,自己也舍不得掏钱,只得放弃。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姓萧的一家上下几百年,竟然出了个情种?还就吊死在栖凤宫里的那棵梨树上了。
萧言没有后没事,但大晋不能没有皇帝。群臣们低落了几日,目光慢慢放在了平王身上。
原本只想当咸鱼的平王,“……”
这几个意思????
都到现在了,朝堂上下谁还看不出来平王是下一届的储君?否则萧言为何费尽心思培养她,还选了刘太傅做她老师?
平王觉得……这事得从上朝打瞌睡聊起。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肯定把睡觉这事给戒了。
可时间不能回溯,平王欲哭无泪。知道阿离身体不好,平王这个跟阿离平辈的人,突然殷勤的像个晚辈似的,好东西隔三差五的往宫里送,尤其是那些寓意着长寿安康的玩意更是不断。